土匪!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卡尔下意识地往洛莉怀里缩了缩。
“操!”肖恩低声咒骂,握紧了手里的霰弹枪。
“别冲动!”瑞克压低声音,死死盯着外面的匪徒,“他们人多,火力也猛,硬拼我们吃亏!”
土匪们见车里没动静,开始不耐烦地用枪托砸着车窗。
“听不懂人话吗?给你们三秒钟,不滚下来就准备吃枪子儿!”
络腮胡嚣张地大笑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疏月凑到瑞克耳边,声音又快又急:
“瑞克,听我说。他们站位太集中,这是个机会。你和肖恩、达里尔从右边车门下车,用皮卡做掩护。我从左边下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行!太危险了!”瑞克立刻否定。
“信我!”
林疏月的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
“我数三二一,一起行动!”
她不等瑞克再反对,己经悄悄推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三!”
“二!”
“一!”
瑞克猛地咬牙,对肖恩和达里尔使了个眼色。
三人同时推开车门,翻滚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疏月也从另一侧冲了出去!
但她没有找掩护,而是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朝着与匪徒相反的方向,猛地扔出了一个燃烧瓶!
那是她用酒瓶和破布临时做的。
“轰!”
燃烧瓶在十几米外的干草地上炸开,火焰瞬间腾起一人多高,浓烟滚滚!
“什么玩意儿?!”
所有土匪的注意力瞬间被那团火光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
“打!”
瑞克一声怒吼,左轮的轰鸣率先响起!
砰!砰!砰!
肖恩的霰弹枪喷出愤怒的火舌,达里尔的弩箭悄无声息却最为致命!
“噗!”
一个正在回头看的土匪,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妈的!有埋伏!”
络腮胡大惊失色,慌忙举枪还击。
哒哒哒哒!
子弹疯狂地扫射在皮卡车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
但瑞克他们己经占据了先机。
林疏月在扔出燃烧瓶后,立刻一个侧滚,躲到了一块岩石后面,拔出腰间的手枪,冷静地进行点射。
她的枪法不如瑞克他们精准,但她的目的不是杀伤,而是压制和干扰。
“他们没几个人!干掉他们!”
络腮胡嘶吼着,指挥手下包抄。
“你们己经被包围了!”
林疏月突然用尽全力大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后面还有我们的人!你们跑不掉了!现在投降还能留条活路!”
心理战!
那几个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土匪一听,动作顿时迟疑了。
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团燃烧的火焰,生怕后面真的冲出来一大群人。
高手的对决,胜负只在瞬息。
这点迟疑,对瑞克他们来说,己经足够了。
又是一轮精准的射击,又有两名土匪应声倒地。
匪徒的阵型彻底乱了。
“撤!快撤!”
络腮胡彻底怕了,这帮人哪里是普通的幸存者,分明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硬茬子!
他一边胡乱开着枪,一边转身就想往林子里跑。
但达里尔早己盯上了他。
咻!
弩箭破空。
络腮胡只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截箭羽从他胸口透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身体轰然倒地。
剩下的两三个土匪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战斗,结束了。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
瑞克靠在皮卡车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冷静地给手枪换弹匣的林疏月,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众人迅速下车,打扫战场。
匪徒留下的几把枪,一些子弹,还有他们车上搜刮来的半箱罐头和几桶汽油,都成了瑞克团队的战利品。
这是一场险胜,也是一场完胜。
没有人员伤亡,还缴获了急需的物资。
肖恩走过来,一拳捶在林疏月肩膀上,咧嘴大笑:“行啊你,脑子转得够快的!那一下真他妈绝了!”
林疏月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将搜来的罐头扔进车里。
她的手指还在发抖。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那把黑色手枪,是昨晚肖恩塞给她防身用的,当时她只是机械地接过来,甚至没仔细看——毕竟在她的祖国,普通人连摸到真枪的机会都没有。
枪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刚才真的开枪了。
对着活生生的人。
虽然只是压制射击,但那种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的感觉,还有硝烟呛入鼻腔的刺激,都真实得可怕。
“嘿。”达里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手还在抖?”
林疏月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却被他一把抓住。
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包裹住她颤抖的手指,出奇地温暖。
“听说在中国,平民连摸枪都是违法的?”达里尔的声音难得柔和,“第一次用枪就打真人,没吓得尿裤子己经够硬气了。”
林疏月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她想起大学军训时摸过的仿真枪,塑料的质感轻飘飘的,同学们还嘻嘻哈哈地摆造型拍照。
而现在她手里的,是能轻易夺走人命的东西。
“我……我甚至没好好瞄准。”她声音发涩,“要是打偏了……”
“但你救了所有人。”达里尔打断她,用弩箭指了指远处燃烧的草地,“那个燃烧瓶才是关键。知道吗?老手反而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招数。”
肖恩扛着霰弹枪路过,吹了声口哨:“中国姑娘的脑瓜子比子弹还好使!”
林疏月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枪插回腰间。
手指终于不再颤抖了,但掌心还残留着灼烧般的错觉。
她望向正在检查战利品的瑞克,望向抱着卡尔安慰的洛莉,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下次,”她轻声说,“我会打得更准些。”
达里尔挑了挑眉,露出个赞许的表情,转身走向他的摩托车。
风吹起他背后的翅膀图案,像某种无言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