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突破

采薇踉踉跄跄的离开,花棠和花梨将所有炉鼎送回对应的峰修养,禀明各峰长老,送上回礼——千块中品灵石、上品丹药二十瓶、中品法器一件。

花棠进入‘欢阁’,将本次采补之事和花销用度入如实禀明,红色狼毫毛笔无人执笔自动,将花棠之言在一张长轴卷宗准确记录。红姑从阁内走出,微蹙眉头,“花棠,你怎看起来如此疲惫?”

花棠揉了揉脸颊,贴近红姑,有些亲昵的蹭了蹭红姑的衣袖,“红姑姑,好久不见。”

红姑瞥了一眼卷宗上毛笔记录的内容,神色古怪:“这次采补怎么是你来述明,怜仙居的执事长老呢?”

花棠指了指一米长的纸张最前端,“执事长老被师尊采补,修为跌至炼气期,正在稳固修为,无法前来禀明情况,只好由我来述明。近期怜仙居事务杂多,我和花梨除了平时的杂事,还会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连轴转了五日,所以看起来倦怠了些。”

红姑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之色,走进卷宗,细细看来,低声道:“采补筑基期修为女弟子三十名,金丹期女弟子三十名,元婴期外宗修士西名......”言尽于此,红姑询问道,“本月十二、十三日这两日,合欢宗漫宗漂浮合欢香,整片天空都变成浅粉色,筑基期修为以下弟子个个魂不守舍,躁动不安,中心在怜仙居,原来并不是怜欢师尊突破,而是,走火入魔了?”

花棠摸了摸后脑勺,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光顾着服用‘清明丹’了,没注意天空的异象。师尊的事情,我哪知道。红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下回再聊。”

“诶——”

红姑微微摇头,捧着卷宗又看了一遍,心中涌上不安的预感。

花棠回到怜仙居,就见花梨抱着双双和小迷糊往娇娇的房间走去,不解的问,“花梨,娇长老不在,若是让小迷糊和双双进入房间,弄坏了东西,小心被师尊责罚。”

花梨神色古怪,朝花棠招了招手,凑近花棠低语道,“是师尊主动吩咐,让我把双双和小迷糊带到娇长老的房间,难道说,因为娇长老害师尊修为倒退,师尊气急败坏,想一把火烧了娇长老的房间?连同娇长老带回来的灵宠也不放过......”

“小心些说话,”花棠阻止花梨接下来的话,“你不觉得,师尊最近心情不佳,万一说错了话,惹得师尊生气,也吸了你的修为,让你重回到炼气期,重新筑基。”

花梨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不想再筑基了,谁愿意筑谁筑。筑基太痛了,一寸寸经脉被劈开的感觉,我可不想再回忆。花棠,你说,是不是因为娇长老不在,师尊的脾气才回到原来那样,动不动就发怒,可是之前娇长老去黑曜秘境时,那一个月期间也没有这么严重啊......”

“好了。别再乱猜测了。这几天处理炉鼎的事情还不嫌累吗?”花棠从花梨怀中接过小迷糊,白色的小猫被养的白白胖胖,此刻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娇娇的房间,胡须高高竖起,似乎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和你一起去,进去吧。”

花棠和花梨进入内室,可见整块血髓玉雕成的合欢榻占据中央,榻上铺着千年冰蚕丝织就的鲛绡帐。可见西面墙上嵌着三百六十面阴阳镜,映照出无数交叠的身影。也可见怜欢坐在平时娇娇梳妆打扮的案几前,手中握着一支玉簪,细细凝视铜镜中的人像——眉目含情,一双水润的眸子熠熠生辉,狐狸眼尾褪去,染上几分暴躁之意。

花棠和花梨连忙跪下,“见过师尊。”

怜欢忽的问:“本尊容貌如何?”

花棠和花梨在心中敲响警钟,提高音量,恭声回答:“师尊容貌,天下无双!”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怜欢抬手抚上眉眼,手中玉簪插入发发髻,仔细端详铜镜中的倒影。

双双和小迷糊有些不安的在花棠和花梨手中扭了扭身子。

“东西放下,你们下去吧。”

“是,师尊。”

东南角的青铜博山炉里,情蛊香正化作青鸾形态盘旋上升,是谁的心乱了,情蛊香自不言。

二十日后——

我猛的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呼——”

虽然还没完全凝实修为,但是和刚来兖州时那般头重脚轻,丹田淤塞的状态好了不知道太多。

云纱帐、红木榻、琥珀夜灯、檀香案安静如常,琉璃罐中的眼珠居然闭眼了。

白色的眼膜包裹眼珠,乍一看,就像十几颗白色的丹药。这样看起来,让平常人减少几分恐惧。将储物袋中的东西简单盘点一番,推门而出——

晚风吹散鬓边的发丝,西子楼外十里烟柳在暮色中舒展腰肢,在凡人间,此为暮春时刻。穿城而过的镜湖泛起碎金般的粼光。当最后一抹霞光沉入湖心时,我望着远处苍青色的山峦轮廓,忽然想起在无名宗的茅草堂下,那宗主老头讲述《无名功法》时,从茅草垂落的雨珠在青石板上晕开的涟漪。

“万物本无名,人为其定义,呼其名,忘其本性。此,乃雨,雨乃实,坠落之物,透明晶莹。称‘雨’,雨乃名。雨本无名,庸人称之,若换我,亦可以称之‘袅袅’。”

我喃喃道:“万物本无名,人为其定义,呼其名,不见其本。我,乃魔。顺应天地而生,造化本身之命。称‘魔’,魔乃名。我本无名,他人称之‘魔’,若唤我,亦可以称之‘道’。”

“我所修,非‘魔’也,乃‘道’也。”

丹田处蛰伏己久的灵力突然如惊涛破闸,筑基中期的心境桎梏轰然碎裂。

那老头从遥远的记忆中穿越时间,忽的转头看向我,正如当时在茅草堂,他忽的问我,“娇娇,你可懂了?何为魔?何为道?何为无名?何为《无名功法》?”

当时稚嫩的我和如今的我重合交叠,回答仍是那一句,“大道无名。”

“呵呵呵呵呵——”那老头捻着胡须首笑,对我露出赞赏的微笑。

“好。且记住你的话,道可道,非常道。无名大道,莫问大道,大道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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