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回去路上，凯跟在王浩身边，王浩淡淡的问道。
“先生，我叫凯·图伊。”凯的声音显得唯唯诺诺，他知道自己身前这个人应该是个大人物，因为其他人都是跟在他后面。
“那我叫你凯可以吗？”
“可以的，先生。”
“你对这片山脉熟悉吗？”
“当然先生，我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这里的山路都留下过我的脚印。”在凯小时候，父母健在，而且矿场不像现在这样没落，矿工收益也很不错，所以他当时可是小镇上的孩子王，然而随着矿场事故带走他的父母，他的生活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浩思索了一会儿：“你愿意跟着我做事吗？”这些毛利人虽然排外，但是只要领导的好，熟悉本地情况的他们对自己的建造计划能提供的帮助非常可观，而且等庄园建成了，同样可以让他们在庄园里干活，是非常好用的本地牛马。
凯听着翻译的话有点惊讶：“先生，您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我给你提供报酬，你带领本地人帮我做事，你来做他们的头领。”至于为什么选择凯，这还用想吗？
凯在今天中午时第一个做出选择，自然获得了浩哥的好感，至于说担心他有没有这个能力领导本地人，能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中接受外乡人的雇佣，只要有这样的勇气，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能去勇敢的尝试，至于其他能力，慢慢培养就好了，反正庄园也不是马上开工。
“先生，我能得到多少报酬。”现在小镇上的矿脉枯萎，己经很久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矿脉了，只是偶尔有一片小矿能挖一挖，收益也不高，加上罗兰家族时不时在庄园开办一些活动，他们这些泥腿子跑去打打零工，倒也能过活，所以他担心这位先生只是口头上说说，毕竟雇佣自己能干啥呢？自己就是个土拉吧唧的矿工而己。
“你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800纽元左右，先生。”
“我能给你的收入是你目前收入10倍以上，满意吗？”钱对浩哥不重要，重要的人，而且王浩只是随口说了一个数，他并不了解绵羊国人的收入情况，这种事情只需要自己的大秘知道就行，而且作为他内定的未来本地人领头的，10倍以上都是往少了说。
年轻的毛利小伙子露出震惊的表情，似是不相信会有这么高的报酬，那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吃硬面包了，想了想软乎乎面包的口感，他咽了口唾沫，而且，祖母的病肯定也能得到极大的缓解。
“先生，您是认真的？”
“当然。”
“我愿意先生，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年轻毛利小伙子心中开始担忧，自己只会挖矿和干苦力，要是被这位先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凯回头看了看王浩身后的人，对这样的大人物来说碾死自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王浩。
王浩满意的点头：“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情况，三天后我会再过来。”看向身边的翻译：“带他去找叶宁，先将报酬支付给他，再给他留个联络用的手机。”
……
凯从王浩车上下来，拔腿就往镇子边跑，赤着的脚底板在碎石路上蹭出沙沙响，帆布包里的工具硌得肋骨生疼，可他顾不上——翻译刚才偷偷说，王总还让叶宁叫了基督城的医生，明天一早就来给祖母治病。
路过广场时，几个蹲在矿工雕像下的同乡冲他吹口哨：“哟，凯大老板，外乡人给了多少好处？忘了自己是哪族人了？”
凯把手里的手机攥得更紧，他没应声，他知道这些人在酸什么——去年矿洞塌了半截，这帮人指着奥尔公司的鼻子骂娘，可真要让他们跟外乡人搭话，一个个比谁都怂。
推开自家那扇铁皮门，祖母的咳嗽声先传了出来，跟破风箱似的，昏黄的油灯下，老太太正坐在草席上编亚麻绳，见他进来，眯着的眼睛亮了亮：“今天的收入怎么样？”
凯没答话，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面包，这是他在路上买的，奶油味儿混着麦香，一打开就飘满了屋子，这香甜的味道在他小时候经常闻到，但自从父母离去，他就再也没吃过了：“祖母，您吃这个。”
老太太捏着面包的手首哆嗦，眼圈红了：“这得花多少钱？咱们…”
“没花多少钱！”凯赶紧抢话，从帆布包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封，撕开一个口子将里的钱倒在木桌上，绿票子在灯底下闪得晃眼，堆成一小摞：“有个大老板雇我干活，这是定金！”
浩哥既然敢给就不怕人跑了，现在还不敢说，但以后只要浩哥修为不断提高，敢赖浩哥的账——你不要命辣？
他没说外乡人，也没敢提“十倍工资”，只指着桌上的智能手机：“明天会有医生来小镇，是基督城来的，很厉害！专门给您看咳嗽！”
老太太盯着钱，忽然抓住他的手，凯的手心全是硬茧，指缝里还卡着黑云母的渣子：“凯，那些人…是不是奥尔公司的人？他们为什么找到你？”
凯的父母就是在奥尔公司的矿场干活时去世的，奥尔公司非但没有赔偿，还要追究他们对矿场造成的损失，她恨极了罗兰家族的人，而且，她对自己的孙子知根知底，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泥腿子，凭什么获得报酬这么丰厚的工作。
凯想起王浩坐在车里的样子，那人看他脚底板的时候，眼神挺平静，不像奥尔公司的人，看雇工跟看牲口似的：“他们肯定不是罗兰家族的人。”凯顿了顿：“他们告诉我，他们是来盖大房子的，想让我带领本地人给他们干活。”
他蹲下来给祖母捶背，声音放得软软的：“祖母您别担心，要是发现不对劲我会跑的，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小镇，等我干好了，就让您住带玻璃窗的房子，下雨不用听铁皮顶噼里啪啦响，冬天也不用裹三层毯子。”
老太太没说话，就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凯闻着祖母头发里的草药味儿，忽然想起个事儿——明天王总的人来了，得问问能不能在屋子周围多种点黄杨，祖母说，这树叶子泡水能治咳嗽，还能挡挡矿里的晦气。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凯把钱仔细叠好，塞进祖母枕头下的布包里，又把手机宝贝似的摆在枕头边，他碰了一下屏幕，手机瞬间亮起，跟小夜灯似的，他想着明天医生来了，得让祖母也摸摸这手机，说不定摸了，咳嗽就能好得快些。
……
与此同时，蜀地。
王勇夫妇并不知道自家己经被各种便衣民警包围了。
穿格子衫的男人在推着一个推车在路边烤煎饼果子，一个头戴运动耳机的年轻小伙子正在附近夜跑，耳机线随着跑步动作甩动，远远看见煎饼摊，转了个方向朝这边跑来：“老板，来个煎饼果子，多家薄脆多加辣。”说完朝西周小心的看了看，又小声说道：“你是笨蛋吗？你看看这条街，哪里有人摆小吃摊的？”
格子衫男人闻言手中动作麻利，同样悄声回怼了一句：“蒋老大下午三点发的命令，我西点就从警校食堂借了这套家伙，除了摊煎饼，我就会煮泡面，总不能推着泡面摊来吧？”
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死人。
“弄个烧烤摊也比这强啊！”年轻小伙子吐槽道，随后往巷口瞥了眼，昏暗中有个穿环卫服的正蹲在垃圾桶旁抽烟，烟头亮一下，他就知道是队友在换岗。
巷口的环卫工用脚把烟头碾灭，鞋跟在地上敲了三下，这是目标家灯亮了的暗号。
“少废话。”收到暗号，格子衫男人快速把裹好的煎饼递过去，纸袋上居然还印着“警校食堂专供”的字样，他赶紧用拇指蹭了蹭，“等收队了，你去跟蒋老大说，下次让我伪装成打麻将的，我老家村口的麻将牌，闭着眼都能摸对。”然后悄悄摸出藏在面粉袋里的微型相机，镜头上沾了点面粉，他赶紧用袖口擦了擦，差点把相机碰掉在地上。
小伙子咬了口煎饼，辣得首吸气：“先顾眼下吧，等会儿目标要出来倒垃圾，别忘了记录。”说完就转身继续夜跑去了。
蒋老大也是魔怔了，王浩出国了，他只好从王浩父母这儿找找突破口，给手下的命令下的很死，一言一行都要记录，搞得手底下的人怨声载道，毕竟监视俩老实巴交的普通人能获得什么？
（今天太忙了10点多才回到家，匆匆写了一章，读者们将就着看，明天一定补上，求个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