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斐知大局己定,下意识看向余谓辞,没想到和对方隔空来了个对视。
眼神中同时闪过同一种名为杀意的情绪。
时舟则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了全文中女主的最强助力。
薛芸,越国一渔女同敌国人偷生的孩子。
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唤薛姝兰,八岁时因追债被杀。
自此薛芸孤身一人,后被卖进宫净了身,逐渐走到今日薛掌印的高位,万人敬仰。
而原著中,原女主时舟同薛姝兰长相很是相像。
因此,薛芸和原女主结为义兄妹,处处袒护。
有了薛芸这座强有力的靠山,时舟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什么时若斐,什么余蕙。
都将成为她的脚底泥,指间蚂蚁。
紫宸殿内,魏皇后让余蕙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件事,双方看似各有过错,但是九公主先挑事。”
薛芸缓声道:“皇后最好不要将事情闹大。”
魏皇后一愣。
薛芸不仅是越帝左膀右臂,更在暗中扶持太子。
他的话,对太子只有益处。
“可是……”魏皇后蹙眉,“掌印都说了各有错处。”
时舟跪在殿中,时若斐和余谓辞站在殿尾,听着两人说话。
“你觉得事情会如何发展?”余谓辞挑眉。
“薛贼自当护佑时舟。”
时若斐看向余谓辞,压低声:“殿下,面对薛贼,咱们总得是一条船上的人吧。”
“不一定。”
余谓辞微微一笑,“区区一条狗,本皇子重来一次,还不至于中狗的算计。”
时若斐动了动唇。
险些忘了。
余谓辞也是狗。
“太子如今和翊王相争。”
薛芸垂首,“这个节骨眼,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以太子为主,九公主是太子亲妹妹,而时家三小姐和太子……”
薛芸处理完政务,回京途中就收到了武实传信。
太子为了一个庶女要退婚。
没想到今日见到时舟,会有如此大的收获。
“本宫明白了。”
魏皇后瞥了眼殿尾候着的时若斐和余谓辞,微笑:“时二小姐,带你妹妹回去吧,小十一,你也是。”
“是——”
“是——”
时家,祠堂。
“跪下。”
时老夫人指着时舟,“你竟然和九公主起争执,还动手将人拉到水里,你可知九公主险些因你没了命?”
时舟咬紧牙关,奈何时开最为孝顺,时老夫人在这个家中说得上话,她不能得罪,只能乖乖跪下。
“你是想害死全家?”时开阴沉着面庞。
时若斐站在一旁,劝说:“祖母,父亲,想来三妹妹和九公主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过今日皇后未曾责怪,应当不会祸及全家吧?”
“阿斐。”
申氏抹眼泪,道:“这个时候了,你就别为你妹妹说话了,你可知伤害皇嗣是诛九族的罪?
倘若你先前和太子有婚约,兴许家中还能不用担心,可如今……”
说到这儿,申氏泪如雨下,埋怨地看着时舟,“也不知道是为了谁,这数年的婚约就此作废,
我儿成了京城中传言里的弃妇,我时家,竟然要面临这样大的困境。”
“阿斐和太子未成婚,他们是解除婚约,并非休妻,怎么就是弃妇了。”时开纠正。
“时舟,你回京后,惹了多少麻烦了?”
时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取家法。”
小厮端着木棍入祠堂。
比手臂还粗的木棍十分赫人,时舟只看了一眼就抖了抖,“祖母要打我?再怎么说,我也是时家的骨肉,你们怎么能打我?”
“就是因为你是时家骨肉,你的生死,都是由时家做主。”
申氏喝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庶出女,也敢在祠堂里大声喊叫?”
“不管庶出嫡出,我都是父亲的女儿,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时舟梗着脖子,“这个世上,本就是人人平等,难道说我不是从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能随便被你们处置生死?”
“可笑。”
申氏将茶盏砸在地上,“你还敢污泥当家主母?今日不将你打死,你是不会明白什么是尊卑主次了。”
时若斐蹲下,按住时舟的肩膀,“妹妹,不要再说了。”
“我都说了,这一套,在这儿没用的。”
轻飘飘的笑声钻入时舟耳道,她睁圆了眼看着时若斐。
“时大人,老夫人,且慢!”
小太监掐得尖细的嗓音传来。
时开一愣,站起身来相迎,“原是薛掌印身边的小公公,有什么事吗?”
“奴才是为了时三小姐而来。”
小太监笑了下,当众将时舟扶起来,“我们掌印说了,这件事错在九公主,切不可迁怒于无辜之人,
时大人,老夫人,时三小姐是受害者,且和我们掌印有眼缘,可不好害了她。”
时开闻言眸底微动,同时老夫人对视。
“既然话带到了,奴才就先走了。”小太监微微一笑,领着人离开。
时舟悄然扬起唇。
果然,薛芸看见她这张脸就动容了。
有薛芸相护,看时家谁敢动她!
“别以为有薛掌印护着,你就能耀武扬威了。”
时老夫人面上过不去,甩袖道:“给我在祠堂跪上两天两夜,不需用饭。”
和方才的家法相比,这己经是宽容许多。
时舟也没打反口。
等众人离开,时若斐也看完戏了,准备离去。
“时若斐,别以为我不清楚,今在背后捣鬼。”
时舟看着她,“九公主为何会掉进水中,不要以为我是傻子。”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究竟是又忘了嫡庶尊卑——”
时若斐笑盈盈看着她,“还是以为有了薛芸的护佑,就能无法无天了?”
时舟牵唇,“是又如…呃!”
话没说完,时舟被人狠狠掐住了脖颈,径首压到了供桌上,两方力气悬殊过大,时舟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松…松开……”
“别忘了,你是在谁的地盘上。”
时若斐根本就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时舟本就有意要除了她,定然是会同薛芸告状的。
“你若是想,尽可同薛芸告状。”
时若斐唇角笑容越发灿烂,“因为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不会让你们在我面前蹦跶太久。”
时舟双眼布满红血丝,快要窒息。
“不过告状前,想想自己的处境。”
时若斐挑眉,努起唇来分明是无辜模样,却叫人不寒而栗,“你和我作对,只会死得更快。”
“啪、啪——”
脆亮掌声从高墙上传来。
时若斐回首,只见余谓辞懒散坐在墙上,笑盈盈,“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
时舟恍若寻到了希望,扑腾着双手,求救道:“殿、殿下…救……”
余谓辞歪着脑袋,视线慢悠悠落在时舟那张憋得通红的面庞。
下一刻,时若斐的手肘被碎石击开,又麻又僵。
余谓辞,竟然帮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