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停了下来。
“……”
时若斐这会儿颇为尴尬地偏开脸。
“看来药效发作了。”
余谓辞扯起唇,“方才不是还追着我要吗?”
“现在不用了,殿下,麻烦你起来。”
时若斐清了清嗓子,“你也挺沉,压得臣女喘不过气来。”
此话落下,余谓辞又不自觉感受起身下的躯体,略有些慌乱的起身,整理衣襟.
“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当我是什么了。”
“殿下放心,我肯定没将你当作小倌。”
时若斐也趁机坐起来,体内热意未完全褪下,她只能倒了杯冷水喝下缓解。
“小倌?”
余谓辞不敢置信地回过脸,想起方才她略出彩的吻技,嫌恶地擦了下嘴,“你还玩过小倌?”
“没有。”
时若斐顺嘴一个玩笑缓解尴尬,瞧见对方这样嫌弃,她也有些生气,“殿下放心好了,除了你,我还没和旁人这样亲近过。”
“那也是我吃亏。”
余谓辞哼了声。
“咚!”
少年人听到这沉甸甸的一声,愣了下,回头只见小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里头百两银子还是有的。”
时若斐道:“亲了殿下,这个当补偿。”
“我就值百两银子?”
余谓辞气笑,“你看不起谁?”
“我虽然不知市场价,但你也就只是让我亲了一下,又没干别的。”
时若斐越说体内那股子热烫气息又翻滚上来,她索性拎着壶灌,“或者殿下说个数,我看看值不值。”
“你侮辱谁呢。”
余谓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殿下?”
百里序的声音从车外响起。
“还不滚下去把脉。”
余谓辞没好气起身,回头瞥了眼时若斐,恨恨地将桌上荷包塞进兜里,耳根子通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黄花闺女被人糟蹋了。
“龌龊。”
“你……”
时若斐强忍着骂人的冲动。
罢了。
把脉要紧。
“方才己经吃过解毒的药丸,体内迷情香的成分己经清除得差不多了。”
百里序又给时若斐扎了两针,她思绪彻底恢复清明。
“回去后,二小姐多喝些水,走动走动,也便体内残留的微量毒素排出。”百里序道。
“多谢。”
时若斐从椅子上起身,瞄了眼屏风后背对着她的少年,都不用看,就知道对方阴着张脸。
“殿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
时若斐:“烦请帮忙查一下使臣的喜好,这样我才有万全的把握,你的人手多,比我得到的消息要靠谱些。”
“我还以为二小姐早就有万全把握了,原来还是需要人帮忙。”
余谓辞这话阴阳怪气。
想来还在怪她方才将他当小倌用钱打发的事。
“我外祖父不日就要进京。”
听到这消息,余谓辞才看过来。
“殿下若是要用钱的时候,可以同臣女说,我来给殿下兜底。”
风调和雨顺站在一旁,险些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才是皇子府的女主人!
这才是铁骨铮铮的大女人!
百里序和时若斐离开后,风调趋步上前,“殿下,时二小姐好爱你。”
余谓辞一愣,“放什么狗屁。”
“女人,爱一个男人才会给他花钱。”雨顺感慨:“她爱你不浅。”
余谓辞闻言,眉心皱了起来。
方才时若斐冲他说的那话,确实是挺强势。
难道是占了他便宜的补偿?
还是真如风调雨顺说的那般……
“麻烦精。”
风调听到这声骂,低头一瞧,见少年人耳根子不明觉厉红了起来。
“你们记得去查使臣。”
余谓辞从兜里掏出荷包扔给两人。
“将你们的月银拨出来,剩下的钱送去兵器铺。”
雨顺欣喜之余,看了眼这荷包上的纹样,颇觉眼熟,“这不是二小姐的荷包吗?殿下你不是将钱还回去了?”
“谁说是她的钱了?”
余谓辞眼神一扫,掷地有声:“这是我自己挣的。”
“主子还会挣钱?”
风调同人说小话。
“就是啊。”
雨顺瞄了眼人,“主子不就是样貌生得好些嘛,还有什么一技之长能挣这么多银子。”
——
养和殿内,时若斐没有回时家,冬日和夏云也很快赶了过来。
“小姐,没事吧?”
“没事,吃过药了。”
时若斐看了眼冬日,“事情如何了?我听风调说,是余谓辞让你留下的。”
冬日将事情来龙去脉同时若斐说清楚。
时舟被扔进杨树的院子被发现,薛芸威胁人不准散播谣言。
时若斐嗤了声:“夏云,你等会儿就出宫,买通市井里的人将事情传出去。”
“是。”
冬日幸灾乐祸,“小姐,这事儿若传出去,时舟完蛋了。”
“她不会完蛋的。”
时若斐门儿清,尽管将此事传扬出去,也有薛芸镇压。
“那为何小姐还要……”
“我要的不是一次性扳倒她。”
时若斐击扣桌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要让所有的麻烦积压起来,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痛不欲生,最后再给她致命一击。”
-
时舟醒来的时候己是第二日,她在薛府常住的厢房,薛芸己坐在旁边用早饭。
“义兄。”
“你昨日被人打晕,丢在了杨树院子里。”
时舟震惊,“不会吧,那不是给时若斐的计划吗?”
“原本是。”
薛芸搁下玉筷,面色淡淡看了眼她,“不过她反应比你快一步,所以现在陷入流言蜚语的人是你。”
“我…义兄让流言传扬出去了?”
时舟紧张地攥住被褥,不禁想到余景见。
若他知道,那她日后怎么入东宫当太子妃……
“本来是止住了,你的那位好姐姐又传了流言出去。”
薛芸瞧见人煞白的脸色,“不过不要紧,我己让人传扬出去,当日在杨树院子里的不止你和他,还有几个权贵,
当时你们是因北院起火,慌乱中逃到了杨树院中,后婢女担心火势波及杨树院中财物,不知情的状况下将院门锁住。”
时舟急切问:“那眼下情势如何?”
“杨家的确起了场大火。”
薛芸收回视线,“百姓们大多相信的。”
时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我和杨树共处一室,应该就没事的。”
“你现在要关心的不是流言蜚语。”
薛芸看了眼她,“而是明日的考核。”
时舟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明日就是献舞之人的正式考核。
“义兄放心,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时舟攥着被褥。
时若斐这个贱人,竟这样坑害她。
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死炮灰!
——
“小姐,十一皇子来信了。”
入夜,养和殿内刚点起烛盏,冬日就敲门来禀报。
“信呢?”
时若斐正在练舞,见冬日来了,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
“这次不是飞鸟来送的信。”
冬日让开,露出风调尴尬的笑容。
“二小姐,是属下来了。”
时若斐颇有些惊诧。
平日里都是飞鸟传信。
今日余谓辞竟然让风调亲自过来送信。
难道说……
这使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喜好?
“今日怎么是你过来了?”
时若斐给了冬日一个眼神,后者泡茶递过去。
“多谢。”
风调接过茶,想起余谓辞让他转告给时若斐的话,不禁为难起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主子有话要同小姐说,吩咐属下来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