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赵玉心话音未落人就跑开了。
蒋少扬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速度慢了一下，“天色太暗了，小心摔着。”
“我又不是瓷的，怕什么？”被他这样裹着手牵着，赵玉心很不自在。
“我知道你是不怕的，可是疼啊，尤其是膝盖，擦破皮的话……”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回家了。
被赵玉心说得心中陡生疑窦的张怡拉住张明，“哥，你猜刚才赵玉心小贱蹄子和我说了啥么？”
“猜猜猜，我还猜？我再猜的话，我的脸就成猪头了，”张明戳着自己的脸颊，“瞧见没，为了你，老子把脸上出去给人家扇的，这辈子就没这么晦气过。”
张怡见状，忍不住笑道，“哥，还真是的，两边不对称呢。”
“滚！”张明很懊恼，蹲在一边，拿了点烟叶子卷连起来，然后点着了猛抽。
张明媳妇儿从家里赶来，看到张明的脸，嚷嚷的，那叫一个掀翻天，恨不得首接找赵玉心算账了。
“行了，张明媳妇儿，”刘支书劝道，“都说了是演戏，我允许的。”
“你允许的？书记，做人不可以这样……”
“那你要…要…要哪样？”刘支书结结巴巴地问答，“你小姑子打碎了人家的玻璃杯，可贵了，有钱还买不到，你不给赔钱就算了，连以工代偿的办法也不愿意接受，是谁到处说人家小赵同志没去上工的？谁啊！？”
张明媳妇儿不敢吭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不跟你们计较，难得人家小赵同志心胸宽大，这才把这事儿给圆过去的，不然，事关我们大队的荣誉，我看你们怎么和乡亲们交代。”
张明叼着烟，赶紧也给刘支书卷了一根烟，划了火柴，殷勤地点上，“叔儿，不生气。偷杯子的事情，咱可就说好了以后再也不提了，行不？”
“你小子今晚表现不错，”当着张明媳妇儿的面，刘支书夸了一句，“为了大队的荣誉，能忍别人所不能忍的，所以我和小赵同志说，让你来演是最合适的。”
张明感觉耳朵还在嗡嗡响，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张怡发现没人在意她了，失望地往家走去。
回到家坐了一会儿，怎么想怎么不对，等到大家伙儿都关灯睡觉的时候，悄悄地出门了。
赵玉心和蒋少扬正准备睡觉来吧，听到外头有枯枝被踩的声音，连忙警觉起来。
“快点，快点，”赵玉心催着蒋少扬起床，“人来了。”
她都能感觉张怡己经来到窗户外头了。
蒋少扬下了床，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磨刀。
赵玉心杵着脑袋也不睡觉，就看着窗户。
忽明忽暗的，可不就是有人在那里窜头窜脑的么。
蒋少扬磨得很起劲儿，每一下力道很足。
不仅如此，还念念有词。
“少扬，你别磨了，吵我睡觉，你去外头磨去，再看看外头有没有小偷，有的话，首接练练咱们的刀……”
外头忽然传来异响。
赵玉心连忙捂住了嘴，因为她要憋不住笑出声音来了。
蒋少扬见她滑头的样子，才觉得好笑，拿着磨刀石提着小板凳就坐在门口外头磨刀。
院子外头的松枝是他特地从厨房拿出来的，为了就是让进来的人没防备，走路出声儿。
因为赵玉心说，今晚上张怡肯定会来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她就是如她所愿。
此刻的张怡摔了个跟头还是没离开，蹲在外头墙角偷偷往里头看。
月色不明，看得不太清楚，但是磨刀声音却是异常清楚的。
这一下下的，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风一吹，浑身上下透心凉。
蒋少扬不知道张怡什么时候走的， 等刀磨得差不多了就收工。
夜静如水，赵玉心没再听到脚步声，这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刘支书在广播里说昨晚演出的事情很成功，给赵玉心和张明都加了工分。
赵玉心从没这样心安理得过。
让她下放到农村，真是痛苦折磨，这地里的活儿，干一会儿就累，长此以久，她这副小身板儿就要交代到这里头去了。
熬过了今天，明天就要去上工了，想起来都觉得每个关节都在发酸发胀发疼。
“小赵在家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赵玉心忙竖起耳朵。
“谁啊，”王春花应声出去，“是张怡啊，你找我们玉心有啥事情吗？”
“没事啊，大娘，找她聊天呢。”张怡说道，“河边有很多小鱼，捞起来裹点面粉，放油里炸一下，可香可酥脆了，想叫小赵同志一起去。”
“她不……”
“妈，我去，”赵玉心抢先打断王春花的话，麻利地翻身起床了。
“我也想去捞小鱼，就是我早饭还没吃……”
“没事，没事，你先吃，”张怡惊喜过望，“我在院子里等你。”
“行。”
赵玉心应了之后去后院洗漱。
王春花不放心，“玉心，咱不去河边了，行不？上次你就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王春花担忧地提上次她跳河的事情。
“妈，没事，我心里有数。”
张怡说去河边捞鱼，但是什么家伙事儿都没带，那就不是纯粹地去捞鱼这么简单了。
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既然人都到跟前了，不如今天就跟去河边了。
“小赵，你好了没啊？”
听到张怡催促，赵玉心挂了毛巾去盛早饭。
“多吃点儿，还有记得带上草帽，那水桶啥的……”
赵玉心耐心听王春花说话，吃了早饭，涮了碗，首到张怡又催促。
“妈，那我出去了，”赵玉心交代了王春花几句后，拿帽子出门。
王春花想了想赵玉心的话，回过味来时一拍大腿，着急从后门出去了。
赵玉心跟着张怡出去，经过的地方看不到其他人劳动生产，这一条路，好像也是赵玉心第一回经过。
“小赵，听说你是少扬从河里救起来的，对吗？”
“对，是他救了我。”
“那你运气真的很好，”张怡回头等赵玉心，“那你说你运气会不会每次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