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剪的？我怎么不知道玉心会剪头发？”赵玉珠高傲地来到赵玉心的面前，轻佻地笑了下，“要不说，还以为是狗啃的呢？”
赵玉心知道赵玉珠看不上她，把她比作狗了。
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赵玉珠知道妈妈生了个妹妹，差点没拿枕头把她闷死，恨意源头大概就是这个家只能有一个女儿。
“大姐，我……我不会剪头发，只是想让玉虎长记性，让他以后不要偷看你洗澡了。”
“你说什么？”赵玉珠的嗓门瞬间高扬。
刚烫的头发也因为回头抖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弧形。
“赵玉虎，你偷看我洗澡？”
“大……大姐……”赵玉虎连忙躲到赵永强身后，“我不懂事，我以后再……再也不头看你洗澡了。”
“死东西，亏得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赵玉珠手里的包打了出去。
但没打准，打到了赵永强的脸颊上。
刚才还有点儿懵登的赵永强又清醒了几分，“别打了，玉虎知道错了。”
“就是，就是，我己经知道错了，”赵玉虎嘴犟道。
“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赵玉珠威胁赵玉虎。
赵玉虎朝她吐舌头，毫无悔改之意。
“玉心，你们两口子这是要走了吗？”赵玉珠优雅转身，“怎么不多坐坐？一会儿我对象要来，大家认识认识。”
赵玉珠的对象是冰箱厂的会计，父母是厂里的领导，听说以后能帮儿媳妇儿安排工作。
“不……不用了，大姐，我们还有事情，”赵玉心不想违心应酬，看着脚尖，说道，“下次吧。”
“下次？下次什么时候？”赵玉珠轻蔑一笑，“下次你有时间，我们家瑞杰还未必有时间呢。”
“他现在人呢？”赵永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理衣裳，又让赵玉虎赶紧个找剃头摊子，好好修剪一下头发，免得被张瑞杰看到，丢了赵玉珠的脸面。
“正在来的路上呢，快了，”赵玉珠一撩头发，风情万种，“赶紧收拾一下，家里有水果吗？摆一摆，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孙水莲赶紧把饭桌收拾了一番，还摆了三个苹果。
“不是有五个么，你就摆三个？去，把剩下两个苹果都摆上，反正就是做做样子的，别让人觉得我们家太寒碜了。”
“行，”孙水莲又拿了两个苹果摆上后瞄了眼赵玉心。
赵玉心看到这苹果，心酸不己。
她现在嫁人了，回娘家一趟，连个苹果都吃不着。
而赵玉珠的对象来了，赵永强忙不迭地摆出来，足以可见自己在这个爸爸心目中一点儿地位都没。
“怎么还没来？”赵永强拿出珍藏的茶叶，倒上茶水，还不忘洗脸换衣。
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赵玉心不自在地朝蒋少扬看去，满是抱歉之色。
蒋少扬不以为然，“没事。”
左等右等，还没等到张瑞杰。
赵玉珠进进出出好几回，明明很不耐烦了，但还是保持着自以为是的淡定，“一定是阿杰太忙了，会计员么，总是最忙的。”
赵永强忍不住点头，“忙才好，不忙等着喝西北风啊，不像有些人，仗着受伤，一天到晚没事情干。”
蒋少扬知道赵永强在说自己，便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不是没事情，而是不能这么走了，留下赵玉心在这儿被欺负。
“要不我们先走吧，天色晚了路不好走，”赵玉心终究是受不了这样被慢待。
“玉心，我记得你是嫁到河源村，是吧？这走路得走多久啊？西五个小时要不要？”
听到赵玉珠问自己，赵玉心看了过去，抿了唇道，“我也不知道。”
“没带手表吗？”
“这个……”
“我都忘记了，乡下人要戴什么手表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到晚上没事情做就在炕上娱乐了。”
“大姐，”赵玉心听不下去，这话太龌龊了，“乡下其实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就死不承认吧，”赵玉珠双手环胸，自鸣得意，“哎呀，算了，我不和你这种人争辩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也不知道阿杰愿不愿意见你们。”
“玉珠，我来了，”门口有自行车车拐打下来的声音。
满头大汗的张瑞杰小跑了进来，“路上车胎被洋钉戳破了，所以来得晚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赵玉珠立刻拿乔，“茶都等凉了。”
“对不起，宝贝儿，是我的错，”张瑞杰立马道歉，“我保证下次不会迟到了。”
“你还想有下次？”赵玉珠撒娇地捏了他一把，然后把在场的人介绍了一遍。
轮到蒋少扬时，张瑞杰要握手，但是被赵玉珠挥开了，“别寒暄了，玉心和这个谁要回乡下去了，足足要走五个小时呢，这回家不得天黑啊。”
“走五个小时？”张瑞杰很吃惊，瞄了眼赵玉心，问道，“小姨子娇娇弱弱的，走那么长时间怎么受得了？这位兄弟会骑自行车不 ，要不把我的自行车借给他……”
“借什么借啊，乡下那么穷，他哪有钱买自行车学自行车？”赵玉珠翻白眼，“玉心啊，我就不留你们了哈，赶紧走吧，别耽误吃晚饭了。”
“大姐，没事的，我们不着急，在家里吃了再走也不迟的，”赵玉心改变主意，柔声道，“我没见过少扬骑自行车，真不知道他会不会骑，谢谢姐夫。”
“不客气，不客气，”张瑞杰嘴巴都快要笑到耳根子去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哼！”赵玉珠冷哼。
“大姐，谢谢你的好意，”蒋少扬双手交叉，自然地放下，气场却在这个时候全部打开，“待多晚都没事，我们开三轮车来的。”
“开玩笑，你会开三轮车？”赵玉珠不相信，“学驾驶可不是骑自行车这么简单，没有熟人带你根本学不会开车，你会开三轮车，我还会开飞机呢。”
“大姐真风趣，”蒋少扬笑道，“学开车这么难，姐夫一定不会开车吧？”
“我也想学，没人跟啊，”张瑞杰摊手，“对了，我看巷子口停了辆三轮车，不会就是你们开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