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桁见黎月起身行礼,立即上前弓下腰,双手托着黎月的手肘把人扶起来。
“你身子刚好,不用急着行礼。”景云桁自然而然的拉住黎月手,耳根子处的绯红令人难以忽视。
他拉着黎月往桌边走,而元公公己经在安排吩咐宫女们布菜。
两人坐的极近,景云桁并未因坐下,而松开黎月的手,“手有些凉,可是屋子里的炭火不够?”
“屋子里的炭火够了,是妾身的身子骨不争气。”黎月一身浅紫色的襦裙,梳着好看的发髻,美得惊人。
景云桁低笑一声,往常就是温润,如今更是对她知无不言,像是话家常。
“我己经派人去寻神医入宫了,若是人到了,你的身体就还有的治。”
“那是不是很麻烦?”黎月随口回了一句,脸上的忐忑和惊喜似乎很是真实,其实内心毫无波动。
“不麻烦。”景云桁今日走路还有些不方便,步伐不如往常那般从容贵气,像个跛脚的。
两人用膳,膳食确实根据景云桁的份例来安排的,菜样精致且清淡。
从前景云桁就不喜欢别人在身边侍候吃饭,如今就更不需要了,把所有内殿的人赶出去,只留元义在旁。
“吃这个试试?”景云桁夹了一样菜,这个菜是黎月吃过的。
“是。”黎月确实很喜欢吃这样菜,味道清淡且恰好,吃相很是斯文。
这顿饭,景云桁吃的不专心,而黎月倒是吃的认真。
晚膳一用完,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人了,就连元义都在屋子外守着。
景云桁拉着黎月走到床榻坐下,握紧她的手,西目对视,轻声解释道。
“昨日我跪了五个时辰,本以为父皇己经答应了,未曾想他竟只给了良媛的位分,是我食言了,抱歉。”
这件事确实超乎他的想象,给黎月良娣的位分是他心甘情愿,但侧妃的问题注定绕不开父皇。
只有得到父皇亲下谕旨,才能让黎月上皇室玉蝶,否则,只要对方一日不承认,黎月就连位分都无法得到。
景云桁当时跪了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内滴水未进,也不吃饭,最后乏力而晕厥,才送回东宫的。
冬日里,外面温度严寒,景云桁没有习过武,身子骨弱,能支撑五个时辰全靠信念支撑着。
黎月对于景云桁的道歉,并未展现出任何的不满,而是莞尔一笑,轻声道。
“如今这般,对妾身而言己是极好的,妾身身子骨受损,寿命有损,无法伴殿下到老。”
她来这,不是真要陪景云桁到老,而是生孩子。
景云桁自然不知道黎月此时心中的想法,手指轻抚着黎月白皙光滑的侧脸,动作透着无声的亲昵及温柔。
“你总是这般,谁也不怨,若是来日...”在东宫里受了委屈...
不,只要有他在,就没人敢给她委屈受。
黎月对于景云桁这番话,自然是不敢轻易接话的。
从身份来说,这具身体就算将来真成了侧妃,太子良娣,也无法越过掌握皇权的人。
别说是给她良媛的位分,就算是奉仪,也束手无策。
制定这些规矩的人就是龙椅上的那位,而皇权之下,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人权就是个笑话。
景云桁心中的想法,黎月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修长温热的大手从侧脸滑至到黎月的肩膀,“歇息吧。”
这句话就是一个信号,屋子里的烛光并未熄灭。
景云桁修长的手指扯了扯床帘的带子,随着床帘的散落,隐约能看到床榻上有着交缠的暧昧氛围。
以往都是黎月服侍景云桁穿衣,今日景云桁服侍黎月脱衣,衣服从床帘里一件件的剥落在地。
黎月葱白纤长的手指几次勾上景云桁的手臂及肩膀,指甲更是无意间划出一条条划痕。
这张床上的被褥绸缎上好,淡红的颜色,被挤到最里面。
景云桁白日没来黎月这里,就是狠狠“恶补了一通”,避火图愣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既担心自己毫无经验,也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他见不得黎月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休息。
白日里那几遍还真不是白看的,看完,景云桁后面更是浮想联翩,耳朵及脖子处都是一片通红。
一室旖旎,屋子内发出的动静,外面的元义及一等宫女们都低着头,双手捂着,晚上虽没下雪,但冷风一吹,身上全是冷意。
元义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动静,他当即就吩咐人去烧水。
他吩咐完,然后抬头看向屋顶,果然,殿下有了良媛,以后站外面吹冷风的事情多了去。
*
一个时辰过去,屋子里终于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不是景云桁说的,而是床头摆着的铃声,摇晃起来传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快把水桶抬进去。”元义招招手,示意中间那一条廊檐守着的两个太监把烧好的热水倒进木桶里,抬进屋子。
“是。”两个太监弓着腰,想也不想的照做,水桶抬进屋子里,低眉顺眼,不敢在屋子里多逗留片刻。
景云桁待到太监们出去,宫女打算进来时,果断开口道,“你们不用进来,把门关上,孤不用别人侍候洗漱。”
此话一出,外面的两个宫女自不敢再往屋子里走,而是继续留在外面。
元义先前跟着景云桁一起来这边用晚膳时,就己经为太子殿下准备了一身衣服。
这一晚注定要发生一些事,外面又冷,自不可能回到住处再沐浴。
景云桁斥退原本打算进到屋子里侍候黎月沐浴的宫女,自己穿上中衣,再抱着黎月朝着浴桶走去。
“殿下...您身份贵重,如何能?”黎月双手勾着景云桁的脖子,垂眸低声忐忑道。
“为何不能,在我心中,你我己是夫妻,夫妻之间,何必分的这么清楚。”景云桁从未想过再纳妾。
这东宫内,注定只会有黎月一人,既如此,为何要行事处处都按照宫规来做?
太子妃,在外人眼中似乎至今还是悬着的,而在景云桁眼里,黎月早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以至明明只是一个妾室,景云桁却在整个东宫内都挂了红绸,就连今晚用饭,他们都喝了一杯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