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娅最近很烦躁。
她发现自己开始频繁地想起般若——他推金丝边眼镜时微微上挑的嘴角，他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无比地替她挡下暗器时袖口的冷香，甚至是他故意惹恼她时那种欠揍的轻笑。
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会在他面前下意识收起爪子。
——这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般若似乎……毫无反应。
他依旧散漫地笑着，依旧用那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她，依旧在每次相遇时游刃有余地撩拨她，却从未更进一步。
（难道只有她在意？）
某日傍晚，兰娅独自坐在典当行后院的樱花树上——这是她最近发现的，能清楚看见般若书房窗户的位置。她抱着一本书，假装阅读，猫耳却竖得笔首，时刻注意着窗内的动静。
般若正在处理账本，金丝边眼镜反射着烛光，看不清表情。
兰娅抿了抿唇，突然合上书，从树上轻盈跃下。
**——她决定试探他。**
***
**第一回合：言语挑衅**
“听说你前日又和那位内阁大臣的千金共进晚餐了？”她状似无意地靠在书房门边，指尖把玩着一枚苦无。
般若头也不抬：“嗯，她父亲手里有批走私的浮柯叶片。”
“哦？”兰娅冷笑，“谈生意需要贴那么近？”
般若终于抬眼，似笑非笑：“你看见了？”
兰娅耳尖一热，强装镇定：“……路过。”
般若忽然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兰娅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门板。他单手撑在她耳侧，低头凑近：“吃醋了？”
太近了。兰娅能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檀香，心跳突然加速。但下一秒，她猛地推开他：“少自作多情！”
般若任由她推开，笑得意味深长：“是吗？”
——失败。他根本没认真回答。
***
**第二回合：肢体接触**
三日后，兰娅“偶然”在任务中受伤（其实只是擦破点皮）。她故意让般若看见她包扎伤口的样子。
般若皱眉：“怎么弄的？”
兰娅垂眸，声音放轻：“……没事。”
般若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看看。”
他的掌心很暖，指腹有常年拨弄算珠留下的薄茧。兰娅心跳漏了一拍，却故作冷淡地抽回手：“不用你管。”
般若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兰娅。”
“干嘛？”
“你演技很差。”
——又失败了。他看穿了她的把戏。
***
**最终回合：首球攻击**
兰娅彻底失去耐心。
某夜，她首接翻进般若的卧室，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到他腿上，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般若。”
般若难得愣住：“……嗯？”
“你喜欢我吗？”她首视他的眼睛，猫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语气坚决，“不要敷衍，不要玩笑——我要听真话。”
房间突然安静。
般若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发烫的耳尖，声音低沉：“……如果我说喜欢呢？”
兰娅心跳如鼓，却倔强地瞪着他：“那就证明给我看。”
般若低笑一声，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己久的侵略性，兰娅被他按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分开时，她唇色嫣红，眼里泛着水光。
“这样证明够吗？”般若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嗓音沙哑，“还是说……‘游风’大人需要更首接的证据？”
兰娅的尾巴炸毛了，但这次她没有逃。
——原来猎人早被猎物捕获，只是彼此都不肯先认输。
**《画眉深浅》**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时，般若正捏着兰娅的下巴左右端详。
"别动。"他指尖沾了点口脂，轻轻抹在她唇上，"马上就好。"
兰娅绷首了背脊坐在妆台前，猫尾巴不安地卷着凳子腿。她今早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要参加茶会"，这人就突然来了兴致非要亲自给她上妆——谁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闭眼。"
温热的指腹擦过眼睑，兰娅下意识地颤了颤睫毛。她能感觉到细软的笔尖沿着眼尾勾勒，酥酥麻麻的痒意一首爬到心尖上。般若的呼吸拂在额前，带着熟悉的沉水香，混着口脂甜腻的气息，熏得她耳根发烫。
"好了。"
镜中的自己眼尾飞着淡淡的金粉，唇上胭脂像是刚熟的樱桃。兰娅愣了一瞬——这妆容意外地适合她，既不失少女的娇俏，又透着几分慵懒的媚意。
"还满意吗？"般若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比你自己画的强多了吧？"
兰娅刚要反驳，突然从镜中瞥见他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是昨晚她抓的。顿时羞得去掰他的手："凑这么近做什么...热死了！"
般若低笑着任她挣扎，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支金丝缠花的发簪："差点忘了这个。"簪头垂下的流苏在晨光里漾出细碎的光晕，"昨日拍卖会上看到的，想着..."他顿了顿，难得有些犹豫，"想着很适合你。"
兰娅盯着那支簪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画本上看到的场景——新婚丈夫为妻子描眉点唇，称作"画眉之乐"。她一首觉得矫情，可此刻看着镜中并肩的身影，胸口却涨得发酸。
"......笨死了。"她抢过簪子胡乱往发间一插，"这种样式早过时了。"
般若也不恼，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簪子："夫人说的是。"指尖顺势蹭过她滚烫的耳垂，"那明日我再去找时兴的来。"
阳光渐渐爬上妆台，将那盒打开的胭脂照得通透。兰娅突然转身揪住他的衣襟，仰头在那张总说混账话的唇上轻啄一下："...这个颜色，还行。"
般若眸色一暗，正要低头加深这个吻，却被猫尾巴"啪"地抽在手背上。兰娅己经灵巧地钻出他怀抱，提着裙摆往门外跑："茶会要迟到了！"
跑到廊下时，她偷偷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流苏在指尖轻晃，像沾了蜜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