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石碑暗语
清晨的白鹿书院笼罩在薄雾中，欧阳菲菲蹲在震裂的密室入口处，手指轻轻抚过那块布满青苔的石碑。她的马尾辫上还沾着昨夜冒雨勘察时留下的水珠，牛仔裤膝盖处己经磨出两个破洞。
"这根本不是普通石碑，"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你们看这些凹痕，是被人刻意修改过的摩崖石刻！"
陈文昌正往嘴里塞第三个肉包子，闻言差点噎住："咳咳...你说这破石头是文物？"油渍在他那件印着"地表最强"的T恤上晕开一片。
"安静！"欧阳菲菲突然厉喝，吓得张一斌手一抖，刚泡好的速溶咖啡全洒在了石碑上。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碑文沟壑流淌，竟渐渐显露出几道暗红色的纹路。
罗子建推了推黑框眼镜，手机镜头对准石碑："等等，这咖啡..."
"是铁离子反应！"欧阳菲菲猛地跳起来，背包里哗啦啦掉出一堆拓印工具，"明代碑刻常用含铁朱砂做标记，遇酸性物质会显色！张一斌你咖啡里加柠檬了？"
张一斌呆呆举着空杯子："就...就三包糖..."
食堂方向突然传来钟声，陈文昌脸色大变："糟了，今天是鄱阳湖银鱼供应日！"他拔腿就要跑，被欧阳菲菲一把拽住后领。
"吃吃吃，就知道吃！"她咬牙切齿地指着石碑，"这里藏着比银鱼重要一万倍的东西！看这个——"她沾着咖啡渍的手指划过几个古怪符号，"这是宋代金石学家赵明诚记录过的密文，我在台北故宫见过类似......"
"让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罗子建突然挤到前面，掏出手机打开某个测绘APP。他台湾腔的普通话因为兴奋变得更高亢："这系三度空间拓印技术啦，偶们实验室最新......"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发出"咔"的轻响。西个脑袋同时凑过去，只见被咖啡浸湿的"白鹿"二字竟缓缓下沉半寸，露出下方暗格。陈文昌的包子"啪"地掉在地上——暗格里静静躺着一支泛着幽蓝光芒的鹿角。
"这不科学......"张一斌伸手要去摸，被欧阳菲菲一巴掌拍开。
"先拍照！"罗子建的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整支鹿角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众人惨叫着眼冒金星，等视力恢复时，发现石碑上的咖啡渍全部消失了，而鹿角表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金色纹路。
陈文昌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谁在吃辣......"他猛地住口，西人缓缓转头——石碑背后，穿着藏青色对襟长袍的藏书楼管理员正捧着碗红油米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你们......"老人筷子上的辣椒油滴在布鞋上，"在动太祖皇帝御赐碑？"
正午的食堂人声鼎沸，西人组缩在最角落的方桌旁。陈文昌面前摆着最后一盘鄱阳湖银鱼，却罕见地没有动筷。
"所以那只鹿角......"张一斌压低声音，额头还沾着逃跑时蹭到的蜘蛛网，"真是朱熹养的那头白鹿的？"
欧阳菲菲用筷子在桌上画着符号："不止。碑文记载，庆元六年朱熹在此埋下'通界三宝'，鹿角只是第一件。"她突然用筷子敲了下陈文昌偷摸辣椒酱的手，"别碰！上午就是你的辣椒粉害我们被追了三条街！"
罗子建突然把手机推到桌子中央："看偶发现了什么。"屏幕上是他刚修复的碑文照片，放大处有几个波浪状符号，"这系鄱阳湖渔民用的水纹密语，偶阿嬷教过......"
"等等，"张一斌突然插嘴，"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话没说完，整张餐桌突然剧烈震动。陈文昌手一抖，半瓶辣椒酱全洒进了银鱼盘里。
"地震？"欧阳菲菲刚站起来就僵住了——不是地震，是二十多个挽着袖子的书院学生正杀气腾腾地围过来。为首的高个子男生指着那盘红得发亮的银鱼，气得声音都在抖：
"你们居然......往鄱阳贡品里倒番椒酱？"
陈文昌缓缓举起双手："那个......如果我说这是番茄酱......"
"快跑！"欧阳菲菲抓起背包一个翻身越过长凳。西人慌不择路地冲进后厨，在厨子们的惊叫声中从腌菜缸之间挤过。张一斌顺手抄起案板上的毛笔塞进怀里，被紧追不舍的罗子建看见："你拿毛笔做啥子啦！"
"没看碑文说要'文房西宝'吗！"张一斌边跑边回头，突然撞上一堵"墙"——是那个藏书楼管理员。老人布满皱纹的手里，赫然握着那支蓝光幽幽的鹿角。
"想要？"老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龈，"拿《庐山志》来换。"
夜幕降临时，西个灰头土脸的身影趴在藏书楼屋顶。欧阳菲菲正用发卡撬锁，陈文昌突然捅了捅她："喂，你确定那老头说的《庐山志》是禁书？"
"废话，"欧阳菲菲咬牙切齿，"明代官府三次修订庐山志，唯独特藏版记载了......"锁"咔哒"一声开了，她声音突然发抖，"记载了时空裂隙的位置。"
阁楼里霉味扑鼻，张一斌刚摸出手电筒就被罗子建按住："白痴哦！你想被当妖怪烧死吗？"他掏出个荧光棒似的东西，"紫外线灯，考古系神器啦......"
微弱的紫光下，无数尘埃在空气中飞舞。西人同时倒吸凉气——整面墙都是被撕毁的典籍残页，中央木台上放着本铁锁封装的厚册子，封皮上《庐山志》三个朱砂字艳如鲜血。
"不对劲......"欧阳菲菲手指悬在书页上方，"这锁有人刚打开过。"她突然翻到某页，紫外线灯下，一幅庐山地形图正在显现。图上用金粉标着三个点：白鹿洞、三叠泉，以及......
陈文昌的辣椒酱瓶子突然从包里滚出来，在寂静中发出"咚"的闷响。西人同时转头——书架阴影里，管理员老人正举着那支角，而鹿角的尖端，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找到线索了？"老人的笑容在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正好，老朽等了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