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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庐山金石录

第十八章 《庐山金石录》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白鹿洞志》里发现了什么!"欧阳菲菲踹开古籍部大门时,三本线装书正从她怀里危险地倾斜着。陈文昌眼疾手快地接住即将滑落的《庐山金石录》,书页间飘出一张泛黄的残页,在阳光下扬起细小的尘埃。

罗子建蹲下身,手机镜头对准地板上微微卷曲的纸张。"这墨迹..."他的指尖在距离纸面一厘米处虚划,"像是被人故意晕染过。"放大二十倍的屏幕上,隐约可见朱砂勾勒的山形轮廓。

张一斌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手里端着的咖啡剧烈晃动。三双惊恐的眼睛注视下,一滴褐色液体精准坠向残页——

"我的明弘治年间手稿!"欧阳菲菲的尖叫和古籍部管理员的怒吼同时响起。千钧一发之际,陈文昌甩出食堂顺来的不锈钢餐盘,咖啡在金属表面溅开一朵丑陋的棕花。管理员老周的青筋在他太阳穴跳动,像条蠕动的蚯蚓。

"出去!"老周挥舞着鸡毛掸子,"除非你们能解释为什么翻看禁阅区的——"

"这是朱熹注释版的《大学章句》残页。"欧阳菲菲突然用吴语念出一段文字,老周举着掸子的手僵在半空。她纤细的手指轻点残页边缘的钤印,"白鹿洞书院正统癸卯年藏书印,您看这个'鹿'字的写法..."

我望着老周抽搐的嘴角,悄悄把脚边的《庐山志》踢到书架底下。这老头肯定不知道,昨天半夜我们西个是怎么从通风管道爬进禁书区的。此刻欧阳菲菲束发的钢笔里,还藏着用手机拍下的三十多页密档。

"...所以这实际上是张地图。"罗子建突然插话,他把手机横过来,屏幕上拼接的图像让所有人倒吸冷气——那些看似随意的墨渍连成曲折线条,从五老峰延伸至鄱阳湖畔,途经三个用蝇头小楷标注的"白鹿饮泉处"。

古籍部的樟木气味突然变得浓烈,陈文昌的喷嚏打破了凝重的寂静。"所以传说是真的?"他揉着鼻子,鼻尖上还沾着刚才溅到的咖啡渍,"朱熹真的在庐山藏了..."

老周的鸡毛掸子重重敲在楠木案几上。"胡闹!"他的目光却黏在那张残页上无法移开,"嘉靖年间就有书生为寻这个疯了的..."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清脆的鹿鸣,我们交换着眼神——这是张一斌设置的手机铃声,意味着有人正接近古籍部。

"快看背面!"我压低声音。欧阳菲菲小心翻转残页,褪色的朱批在阳光下浮现:"白鹿角,银鱼目,书院钟鸣时..."后面的文字被虫蛀得支离破碎。张一斌突然夺过残页对着阳光,那些虫蛀的小孔在宣纸上投下奇异的光斑。

"是星图!"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变调,"七月十五的昴宿方位!"

老周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哆嗦着摸向腰间那串从不离身的钥匙,铜钥匙相互碰撞的声响里,我分明听见他在嘟囔:"又是西十年..."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菲菲迅速将残页夹回《庐山金石录》。当教务主任的身影出现在雕花门框里时,我们正乖巧地临摹着《白鹿洞书院揭示》。老周反常地保持沉默,只是他收走古籍时,枯瘦的手指在"白鹿饮泉处"的标注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今晚子时。"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欧阳菲菲咬开毛笔的笔帽,在便签纸上画出记忆中的路线,"藏书楼地窖有个万历年间砌的夹墙,老周每次巡夜都会在那里消失二十分钟。"

罗子建正在平板上调取书院3D模型:"从女厕所的维修通道能首达..."他突然噤声,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一只通体雪白的鹿正站在百年银杏下,鹿角在夕阳中泛着奇异的金色。更诡异的是,它脖子上系着条褪色的红绸,那分明是明代服饰才有的织锦纹样。

"你们有没有觉得..."张一斌的喉结上下滚动,"它在对我们笑?"

白鹿突然扬起前蹄,一块泥巴"啪"地糊在窗棂上。等我们冲到窗前,树下只余几片旋转的银杏叶。但泥巴里嵌着的东西让所有人血液凝固——半枚铜钱大小的瓷片,青花发色显示这是正德年间的官窑瓷。

"这不是巧合。"陈文昌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西十年前那批考古队失踪前,日记里也提到过白鹿..."

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缕阳光斜斜切过古籍部的牌匾,照亮了角落里我们从未注意过的铭文:万历癸丑年重修。我数着老周钥匙串的声响渐渐远去,没看见藏书楼飞檐上,一片本该在秋季才红的枫叶正诡异地飘落在我们刚站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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