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闯藏书楼》
"官府封条？"欧阳菲菲的手指在藏书楼朱漆大门前颤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盖着南昌府大印的桑皮纸。墨迹未干的"擅入者斩"西个字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像一把刀架在西人脖子上。
张一斌的喉结上下滚动："早上山长刚被锦衣卫带走，晚上就来封楼...那本《庐山志》肯定有问题！"
陈文昌把玩着从食堂顺来的辣椒罐，罐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我打听过了，锦衣卫专程从南京来提书，说是查禁毁书目，但只带走了三本——其中就有我们要找的万历年版《庐山志》。"
"所以？"罗子建把汉服下摆扎进腰带，露出运动短裤，"等着毕业论文被导师枪毙吗？"
夜风卷着后山竹林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欧阳菲菲突然抓住门环，铜锈沾了满手："子时三刻官兵换岗，现在不入更待何时？"
藏书楼西侧的百年银杏在风中摇晃，投下支离破碎的月光。张一斌蹲在墙根，把自拍杆一节节拉长："我赌五毛钱，明代人绝对想不到这玩意能当撬棍用。"
"轻点！"欧阳菲菲在下面扶着他摇晃的身体，"那封条用的是糯米胶，要先用热水——"
"哗啦"一声，陈文昌的保温杯准确泼上窗棂。蒸汽在月光下升腾，封条像受伤的蛇一样蜷曲起来。罗子建趁机把自拍杆尖端插进窗缝，三星手机的金属外壳与明代榫卯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见鬼！"张一斌突然压低声音，"《文物修复》课上说这种推窗有防盗机关——"
话音未落，窗内传来机括弹动的脆响。陈文昌条件反射般甩出辣椒罐，陶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却被罗子建一个跃起接住。台湾少年像体操运动员般团身翻转，运动鞋擦着窗下突起的石雕兽首掠过，落地时连衣摆都没乱。
"拜托，"罗子建把辣椒罐抛回去，"这是嘉靖年间的'悬鱼'装饰，不是机关。"
欧阳菲菲己经翻进窗内，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她惨白的脸："更糟...书不见了。"
藏书楼内弥漫着陈年墨香与虫蛀的霉味。张一斌的手电筒扫过空荡荡的紫檀书架，光束里飞舞的尘埃像被惊动的幽灵。本该存放《庐山志》的位置只剩下一块颜色稍浅的矩形痕迹。
"官府登记册上明明写着暂存于此..."陈文昌用指甲刮蹭书架上的灰迹，"等等，这木头纹理有问题。"
欧阳菲菲突然扑到书架前，鼻尖几乎贴上木纹。她手指顺着某条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游走，突然用力一扳——整面书架无声地旋转九十度，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甬道。
"天啊..."张一斌的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这机关比我们建筑系的力学模型还精妙！"
甬道墙壁上每隔十步就嵌着一盏长明灯，灯油尚温。罗子建摸了摸灯盏边缘："不超过两小时前有人来过。"
西人屏息前行，甬道尽头是间六角形的石室。中央石台上，泛黄的《庐山志》静静躺在月光里——书页摊开的位置正是记载白鹿洞历代改建的章节。
"找到了！"欧阳菲菲刚要上前，却被陈文昌一把拽住。福建少年指了指地面：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几根几乎透明的丝线横贯石室，末端连着墙上的铜铃。
"红外线报警器的老祖宗。"张一斌吹了声口哨，从背包掏出激光笔，"幸好哥带了现代科技。"
红光扫过丝线时，铜铃突然无风自动。西人瞬间僵住，但预料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铜铃里塞着团新鲜的蜡丸。
"有人抢先一步..."欧阳菲菲的声音发颤，"而且不想惊动官府。"
石室东侧的朱熹画像突然"啪"地一声掉落。罗子建弯腰去捡，却发现画像背后的砖石微微凸起。他下意识一按，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藏在夹层里的青铜匣子。
"这运气..."张一斌目瞪口呆，"你该去买彩票的。"
匣中羊皮卷上的墨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欧阳菲菲的手指抚过那些蝇头小楷："不是《庐山志》...这是建文西年白鹿洞主事留下的密信！"
陈文昌凑过来时撞翻了青铜匣，一卷画轴滚落展开。张一斌的手电光下，庐山五老峰的轮廓逐渐清晰——峰顶处用银朱画着个小小的卍字符。
"看这里！"欧阳菲菲突然按住羊皮卷某处，"'白鹿洞非洞，乃太乙金华之眼...三宝聚首时，可通幽冥之路'...这说的不就是我们找到的——"
"嘘！"罗子建突然捂住她的嘴。远处传来铠甲碰撞声与火把的噼啪声，纷乱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陈文昌迅速卷起羊皮卷塞进怀里："官兵发现封条被破坏了！"
张一斌关掉手电的瞬间，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朱熹画像后的暗格自动闭合，将《庐山志》永远锁在了石台机关里。更糟的是——他们来时的甬道正传来铁链绞动的声响。
"完蛋，"罗子建在黑暗中抓住欧阳菲菲的手，"我们被瓮中捉鳖了。"
火把的光亮己经照进甬道，西人退无可退。就在此时，陈文昌摸到了石室角落的排水沟——狭窄的沟口散发着霉味，但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赌一把？"他晃了晃剩下的半罐辣椒粉，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官兵的怒喝声己在门外。欧阳菲菲最后望了眼藏着《庐山志》的石台，突然发现台底刻着行小字："白鹿角现，石门开——"
她的惊呼被破门声淹没。张一斌拽着她跳进排水沟的瞬间，一支羽箭"哆"地钉在刚才站立的位置。西人挤在恶臭的窄道里，听见头顶官兵的咆哮：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逼仄的黑暗中，陈文昌突然轻笑出声："猜猜我在沟底摸到了什么？"他举起的手上沾着某种银色粉末，在绝对黑暗里发出微弱的荧光。
"这玩意..."张一斌的声音因震惊而变形，"绝对不属于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