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身份危机》
屋外闪电劈落，照亮西人凝重的面孔。张一斌突然指着窗外："看！那是不是学监带着官差来了？"
一道闪电恰在此时击中阳伞尖端，耀眼的蓝光顺着铜线窜入屋内。欧阳菲菲惊叫一声，辣椒酱瓶子从罗子建手中滑落，红色酱料泼洒在鹿角与手稿上。
"糟——"
白光炸裂的瞬间，张一斌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麻花。恍惚中听见陈文昌的惨叫："我的限量版球鞋啊——"
“六个月前绝对想不到”，张一斌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会以脸着地的姿势砸进一辆运粪车。恶臭瞬间灌满鼻腔，他挣扎着从粪堆里探出头，正对上车夫见鬼般的表情。
"妖...妖怪啊！"车夫扔下鞭子就跑，粪车失去控制撞向路边茶摊。
张一斌狼狈地爬出粪车，呕吐物混着雨水从下巴滴落。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秽物的T恤，突然意识到更大的危机——周围全是穿着古装的路人，而远处城楼上"永乐十八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真穿了？"他抹了把脸，摸到口袋里硬物。是手机！虽然泡了粪水，但居然还能开机。锁屏壁纸是西人在白鹿书院的合影，信号栏空空如也。
茶摊老板举着擀面杖逼近："哪来的蛮子！赔老子的茶具！"
张一斌后退两步，后背突然撞上硬物。转头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绯色衣袍上金线绣的飞鱼纹在雨中泛着冷光。
"南...南洋百户大人？"按刀而立的锦衣卫声音发颤，"您不是半年前在鄱阳湖..."
张一斌大脑飞速运转。穿越错位？时间流速差异？身份误认？电光火火间，他决定赌一把。
"本官奉命潜伏。"他板起脸模仿古装剧腔调，却忍不住打了个粪水味的喷嚏。
锦衣卫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最后定格在将信将疑："请大人随卑职回北镇抚司验明正身。"他瞥了眼粪车，补充道："...先沐浴更衣。"
北镇抚司的浴桶里，张一斌盯着漂浮在水面的皂角发呆。屏风外传来压低声音的交谈："王千户，此人虽与失踪的杨百户容貌相似，但言行怪异..."
"南洋回来的都这样。"年长声音不耐烦道，"重要的是他记得暗桩口令，还带着杨百户的牙牌。
牙牌？张一斌摸向挂在衣架上的腰包，果然发现一块象牙腰牌。这肯定是穿越时空错位造成的——就像《蝴蝶效应》电影里演的那样。他擦干身体，发现准备好的明代服饰竟是飞鱼服，腰间绣春刀沉甸甸地压着胯骨。
大堂上，满脸刀疤的王千户将茶盏重重一放："杨大人既归，当重测武艺。"他指向院中木桩，"请演示'小十八跌'。"
张一斌后背渗出冷汗。他哪会什么明代武术？但转念想起大学跆拳道社的经历。深吸口气，他一个箭步上前，腾空转身后踢——
"砰！"木桩应声而断。围观的锦衣卫们倒吸凉气。王千户眯起眼睛："这不是卫所教的招式。"
"南洋学的...呃，暹罗拳法。"张一斌硬着头皮胡诌，暗自庆幸对方没要他演示刀法。
考核持续到日落。当张一斌用手机指南针功能"夜观天象"指出北极星位置时，王千户终于拍案而起："好！明日随我去查妖书案！"
回到分配的厢房，张一斌瘫在床上查看手机。相册里存着穿越前拍的明代地图，电量只剩17%。他忽然注意到照片角落——欧阳菲菲研究笔记上写着"量子纠缠可能导致群体穿越位移"。
"所以他们也在明朝？"张一斌猛地坐起，窗外更夫正敲响三更。他摸出偷藏的辣椒酱瓶子，红色液体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这玩意儿能当穿越信号弹用吗？
次日清晨，张一斌被急促敲门声惊醒。开门见是个满脸雀斑的小旗官："大人！鄱阳商队送来密报，说有个女子在码头用琉璃镜换瓷器，嘴里念叨着...呃，'淘宝包邮'？"
张一斌的筷子掉在粥碗里。欧阳菲菲！他抓起绣春刀就往外冲，却在院门处撞上整装待发的王千户。
"急什么？"千户冷笑，"先去看更蹊跷的——东郊佛寺逮着个假和尚，非说自己是'独立音乐人'，还拿着个会发声的古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