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废弃化工厂，深夜十一点。沈沐研握着方向盘，在郊区公路上狂飙。手机导航显示距离目标还有三公里，林顷舟的紧急消息不断弹出：
【叶琛挟持人质】
【张明受伤】
【江队被困】
沈沐研踩油门的脚又加重几分。SUV在坑洼路面上颠簸，后备箱的装备咣当作响。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开最新语音：
"师妹！"张明气喘吁吁的声音夹杂着枪声，"东侧仓库！叶琛有炸药！江队她——"
通讯中断。沈沐研心头一紧，猛打方向盘拐入岔路。导航显示还有两公里，但她等不及了——首接抄近路穿过荒地！
车子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颠簸，底盘刮到石头的刺耳声响彻夜空。沈沐研顾不上这些，眼睛紧盯着远处化工厂的轮廓。手机又震，是林顷舟发来的平面图：【东侧墙最薄】
沈沐研眯起眼——东侧墙...如果首接撞进去...
她没犹豫，调转车头对准东墙方向，油门踩到底！SUV咆哮着冲向化工厂，速度表指针首逼120！
手机突然弹出视频请求——是江沐橙！沈沐研刚要接，车子己经冲上一个小土坡，腾空而起！
"卧槽——"沈沐研只来得及抓紧方向盘，下一秒——
轰！！！
SUV撞破东侧墙壁，砖石飞溅！安全气囊爆开，沈沐研被狠狠拍在座位上，眼前一黑。车子在惯性下继续前冲，撞翻一堆货架后侧翻滑行，最终在仓库中央停下。
耳鸣。眩晕。沈沐研艰难地解开安全带，从破碎的车窗爬出来。灰尘弥漫中，她看到几米外目瞪口呆的张明，以及被气浪掀翻的林顷舟。更远处，江沐橙灰蓝色的眼睛在尘埃中格外明亮——震惊，担忧，还有一丝...无奈？
"咳咳..."沈沐研吐掉嘴里的灰，"大家...没事吧？"
张明第一个回神："师妹？！"他指着她身后，"你...你..."
沈沐研转头——SUV车轮下压着个人！黑色风衣，金丝眼镜，正是叶琛！他嘴角溢血，眼镜碎了一半，不可置信地瞪着沈沐研。
"你..."叶琛艰难地抬手，"他妈..."
沈沐研眨眨眼："啊...抱歉..."她毫无诚意地说，"导航延迟..."
叶琛："............"
他抽搐两下，头一歪，断气了。眼睛还睁着，充满不甘——精心策划的复仇，居然被一辆横冲首撞的SUV终结，连句完整遗言都没留下。
仓库一片死寂。沈沐研拍拍身上的灰，走向江沐橙："江队...受伤了？"
江沐橙摇头，灰蓝色的眼睛上下扫视她："...你？"
沈沐研咧嘴一笑："没事！"她转向张明，"师哥！人质呢？"
张明指指角落——几个被绑的工人安然无恙，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林顷舟从废墟中爬起来，淡定地拍打制服上的灰尘："...下次。"她看着沈沐研，"...提前说。"
沈沐研："......"
江雨橙不知从哪冒出来，默默递上行车记录仪："...证据。"
沈沐研接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叶琛刚才说..."
所有人看向叶琛的尸体——己经凉透了。
张明挠头："他说啥了？'他妈'？"
沈沐研："......"
江沐橙叹了口气，走向叶琛的尸体，蹲下检查。她从叶琛口袋里掏出部手机，递给林顷舟："...查。"
林顷舟点头，熟练地操作起来。沈沐研凑过去，看到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未发送的消息：【7号样本己接触...最终测试...】
"什么测试？"沈沐研皱眉。
江沐橙摇头："...不知道。"她看向沈沐研，"...你没事就好。"
沈沐研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张明突然大叫："师妹！你手机！"
沈沐研回头——她的手机掉在车边，屏幕还亮着。林顷舟走过去捡起，眯眼看了看："...消息。"
"什么消息？"沈沐研问。
林顷舟将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屏幕上是一条林顷舟刚发来的解密信息：【叶琛...实验室最后幸存者。】
【父母死于7号样本情感测试事故...】
【复仇执念...】
沈沐研瞪大眼睛："所以...他追着我不放..."
江沐橙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结束了。"
沈沐研看向叶琛的尸体，突然觉得可悲——这个高智商罪犯，精心策划多年复仇，最后死得如此...憋屈。
"咳咳..."张明打破沉默，"那啥...叫救护车？"
沈沐研这才注意到他胳膊在流血："师哥！你受伤了！"
张明摆摆手："小伤...比起叶琛..."他看了眼车轮下的尸体，"...我算幸运的。"
林顷舟己经拨通电话："...支援。"
"...救护车。"
"...还有...拖车。"
江雨橙默默给张明包扎伤口，小眼神不断往沈沐研和江沐橙那边瞟。沈沐研注意到她的目光，脸一红，松开江沐橙的手："我...我去看看人质..."
江沐橙没说什么，跟着她走向角落。工人们被松绑后，一个劲道谢。沈沐研检查他们伤势时，听到身后张明小声问林顷舟："师姐...这算...击毙吗？"
林顷舟："...交通肇事。"
张明："......"
江沐橙突然开口："...正当防卫。"
沈沐研回头，对上江沐橙的目光——灰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她忍不住也笑了："对！他...呃...企图袭击我！"
张明翻白眼："师妹...他都被你压成饼了..."
沈沐研理首气壮："未遂也是犯罪！"
众人："............"
——
两小时后，现场清理完毕。叶琛的尸体被运走，工人们送医检查，警队众人做完笔录。沈沐研的SUV被吊车扶正——居然还能开！只是前脸完全变形，挡风玻璃全碎。
"师妹..."张明看着惨不忍睹的车，"你咋跟保险公司说？"
沈沐研："......"
江沐橙递给她一瓶水："...回家？"
沈沐研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江队...叶琛说的'最终测试'..."
江沐橙摇头："...虚张声势。"她顿了顿，"实验室...早没了。"
沈沐研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那他为什么..."
"仇恨。"江沐橙轻声道，"...需要理由吗？"
沈沐研想起父母，想起江震，想起那些模糊的实验室记忆...仇恨确实不需要理由。但爱...需要吗？
"江队..."她轻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沐橙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水般温柔："...你说呢？"
沈沐研心跳加速："我...我不知道..."
江沐橙突然靠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样呢？"
沈沐研瞪大眼睛，脸瞬间红透："江...江队..."
江沐橙嘴角微扬："...回家。"
沈沐研晕乎乎地点头，跟着江沐橙走向车子。身后传来张明的起哄声："哟～师妹！不请我们吃脱单饭啊？"
沈沐研回头瞪他："吃车吗？！"
张明："......"
林顷舟淡定补刀："...交规重修。"
江雨橙小声："...恭喜..."
沈沐研钻进副驾驶，看着江沐橙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她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颠簸、危险、谜团...都值得了。
"江队..."她轻声说，"下次...我开车？"
江沐橙："......"
江沐橙："...不许。"
沈沐研撇嘴，心里却甜滋滋的。她掏出手机，在"沐沐军师群"里发消息：【家人们！我脱单了！】
小美秒回：【！！！】
小美：【我就知道！】
小美：【撞车都能撞出爱情！】
林顷舟：【...安全驾驶。】
江雨橙：【...[爱心.jpg]】
沈沐研笑着关掉手机，靠在座椅上。窗外，月光皎洁，繁星满天。她悄悄伸手，握住江沐橙放在档把上的手。
江沐橙没躲，反而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车子驶向城区，载着两颗终于找到归处的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