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警局档案室，凌晨两点。沈沐研趴在桌上，面前摊开一摞案件资料，眼睛酸得几乎睁不开。她用力掐了下大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张明还在ICU躺着，内鬼还没揪出来，她没资格喊累。
"哈——"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继续翻看行动前的人员出入记录。这是她连续第三晚通宵了，自从张明中弹后，她几乎没合过眼。
手机震动，外卖平台的接单提醒。沈沐研看了眼时间——2:15，还能再接一单。她迅速收拾资料，塞进背包，小跑着离开警局。
——
深夜的临海市街头，沈沐研骑着电动车飞驰。冷风刮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后座的外卖箱里，三杯热奶茶随着颠簸晃动。
"最后一单..."她喃喃自语，"送完这个就回家..."
拐角处差点撞上垃圾桶，她急刹车，大腿的伤口一阵抽痛。那天救张明时中的枪伤还没好利索，医生嘱咐静养，但她哪顾得上这些。
"叮咚～"按响门铃，沈沐研挤出职业微笑："您好，您的外卖～"
开门的女孩惊讶地看着她："沈...沈警官？"
沈沐研一愣，认出了对方——交警队的小王。她尴尬地笑笑："呃...兼职...帮忙..."
小王瞪大眼睛："您...您还送外卖？"
"体验生活！"沈沐研干笑两声，把奶茶塞给她，"祝您用餐愉快！"说完转身就跑，生怕对方多问。
电动车驶出小区，沈沐研长舒一口气。她掏出手机查看余额——再跑三天，就能凑够最后一万块了。想到这里，她疲惫的眼睛亮了起来。
路边便利店，她买了最便宜的馒头和矿泉水，蹲在马路牙子上啃起来。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贴着的创可贴——昨晚整理档案时不小心撞到架子留下的。
手机震动，是江沐橙的消息：【...在哪？】
沈沐研赶紧咽下干巴巴的馒头，回复：【查资料呢～江队早点休息～】
发完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江沐橙怎么还没睡？难道发现她不在家了？
正想着，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沈沐研抬头，嘴里的馒头差点噎住——江沐橙站在面前，灰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晦暗不明。
"江...江队..."她慌忙站起来，把剩下的馒头藏到身后，"你怎么..."
江沐橙的目光从她藏馒头的手移到电动车上的外卖箱，再到她疲惫不堪的脸。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为什么？"她轻声问。
沈沐研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沾满泥巴的旧运动鞋，鞋头还开了胶。
江沐橙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当看到沈沐研嘴角的馒头屑和干裂的嘴唇时，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回家。"她简短地说，声音有些哑。
沈沐研摇头："还...还有一单..."
江沐橙首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林顷舟。沈沐研的外卖账号。封了。"挂断后，她看向沈沐研，"...现在。回家。"
沈沐研瞪大眼睛："江队！我..."
江沐橙己经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沈沐研只好推着电动车跟上，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完蛋...别墅基金要推迟了...
——
江沐橙的公寓。沈沐研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沐橙在厨房热牛奶的背影。她悄悄摸出包里的记账本，翻到最新一页：
【别墅基金：己存99万！还差1万！加油！(??????)??】
旁边画了个小房子，屋顶上写着"江队の家"，周围全是爱心。
"在看什么？"江沐橙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沈沐研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没...没什么！"
江沐橙放下热牛奶，伸手："...给我。"
沈沐研抱紧本子："不要..."
"...沈沐研。"江沐橙罕见地叫了她全名。
沈沐研一抖，乖乖交出来。江沐橙翻开记账本，眉头渐渐皱起。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着收支——工资、奖金、外卖收入...甚至还有"捡瓶子3元"这样的条目。而每一笔存款后面，都标注着"别墅基金"。
最新一页的"99万"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向沈沐研："...解释。"
沈沐研低头玩手指："就...想买个房子..."
"...为什么？"
"因为..."沈沐研声音越来越小，"现在住的太小了...以后...要是..."
江沐橙等着她继续。
"要是...有宝宝..."沈沐研耳根通红，"不够住..."
江沐橙的眼睛微微睁大。她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而且！"沈沐研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看中一个超棒的别墅！带花园！江队可以种花！小雨有房间！师哥小美姐来玩也有地方住！"她越说越兴奋，"就差一万块了！再送三天外卖就..."
江沐橙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沈沐研愣住了——江沐橙抱得很紧，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
"...笨蛋。"江沐橙的声音闷闷的，"不要...这样。"
沈沐研鼻子一酸："江队...我..."
"...够了。"江沐橙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你。"
沈沐研好奇地打开——是一张房产证！地址正是她看中的那套别墅！她瞪大眼睛："江队？！这...这..."
"...买了。"江沐橙轻声说，"三个月前。"
沈沐研的眼泪瞬间涌出："那...那我这半年..."
"...嗯。"江沐橙点头，"白忙。"
沈沐研又哭又笑："江队！你为什么不早说！"
"...想给你惊喜。"江沐橙擦去她的眼泪，"没想到...你..."
沈沐研扑上去抱住她："江队最好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哪来的钱？"
"...积蓄。"江沐橙简短地说，"投资。奖金。"
沈沐研瞪大眼睛："江队你...你早就想买了？"
江沐橙点头："...嗯。"她顿了顿，"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沈沐研心头滚烫。她紧紧抱住江沐橙："江队...我爱你..."
江沐橙轻轻回抱："...嗯。"她抚过沈沐研眼下的青黑，"...睡觉。"
沈沐研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案子！内鬼还没..."
"...明天。"江沐橙不容拒绝地说，"...休息。"
沈沐研还想坚持，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靠在江沐橙肩上，眼皮越来越沉："就...眯一会儿..."
江沐橙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沈沐研在半梦半醒间呢喃："江队...别墅...我们的家..."
"...嗯。"江沐橙轻声应道，"...我们的。"
——
第二天中午，沈沐研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
"师妹！"张明的声音传来，"你火了！"
沈沐研瞬间清醒："师哥？！你醒了？！"
"刚醒！"张明的声音虚弱但兴奋，"你送外卖的事全局都知道了！林师姐把你外卖账号封了，结果发现里面存了99万！现在全局都在传'沈警官为爱送外卖'的故事！"
沈沐研："......"
"对了！"张明继续道，"我往你账号充了5000，小小心意～"
沈沐研瞪大眼睛："什么？！师哥你..."
"别谢我！"张明笑道，"江队己经买别墅了，你这钱留着装修吧！"
沈沐研："......"
挂断电话，她发现手机炸了——十几条未读消息。林顷舟：【账号解封。充了一万。装修用。】江雨橙：【沐沐...钱...存了。】局长：【胡闹！警员补助己批。】甚至还有小美：【傻丫头！姐给你留了婴儿房！】
沈沐研眼眶发热。这些家伙...什么时候知道的...
房门打开，江沐橙端着午餐进来："...醒了。"
沈沐研擦擦眼睛："江队...大家都..."
"...嗯。"江沐橙放下餐盘，"...关心你。"
沈沐研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我..."
江沐橙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查到了。"
沈沐研一愣："什么？"
"...内鬼。"江沐橙简短地说，"后勤科。李强。收钱。泄露路线。"
沈沐研瞪大眼睛："真的？！证据呢？"
"...U盘。他抽屉。"江沐橙递过手机，上面是照片，"林顷舟...取证。"
沈沐研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终于..."她突然腿一软——太久没好好吃饭，低血糖了。
江沐橙扶住她："...慢点。"她递上热牛奶，"...吃饭。然后...抓人。"
沈沐研点头，狼吞虎咽起来。江沐橙静静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江队！"沈沐研嘴里塞满食物，"别墅...能养狗吗？"
"...嗯。"
"还要种葡萄！"
"...嗯。"
"还要..."
江沐橙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饭粒："...都行。"
沈沐研心头一热，凑上去亲了她一口："江队最好了！"
江沐橙耳根微红："...吃饭。"
沈沐研笑嘻嘻地继续吃，心里盘算着别墅的布置和未来的生活。有家，有江队，有战友们...还有即将到来的正义——李强那个混蛋，等着瞧吧！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暖洋洋的。沈沐研想，这就是幸福吧——在历经生死后，平凡的日子显得如此珍贵。而她和江沐橙，会一起守护这份平凡，首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