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的劳斯莱斯刚驶离酒店,陈默就“砰”地把套房大门摔上,手里的iPad差点捏碎。
“喻晚!”她一把扯下墨镜,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给我老实交代——”
喻晚正对着化妆镜涂口红,闻言头也不回,红唇轻启:“交代什么?”
“你俩到底什么情况?!”陈默抓狂地指着满地狼藉的衣物,“说好的只是配合裴总炒CP呢?怎么炒到床上去了?!”
喻晚慢悠悠旋出口红,指尖在唇瓣轻轻一抹:
“成年人解决生理需求,有问题?”
陈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解、解决需……”他猛地灌了口冰水压惊,“那热搜怎么办?!现在全网都在传你们深夜密会,共度良宵!”
喻晚轻笑,拿起手机刷了刷微博。
热搜榜上,#裴野喻晚恋情实锤#己经爆了。
配图是裴野清晨离开酒店时,浴袍领口若隐若现的抓痕。
“拍得不错。”她甚至给狗仔的偷拍照点了个赞。
陈默:“……???”
“喻晚!”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难得严肃,“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裴野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喻晚涂完最后一笔口红,终于转过身来。
晨光里,她红唇明艳,眼底却一片冷清。
“真心?”她轻笑,“陈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陈默一愣。
“我不过是陪他玩玩。”她指尖轻轻敲着化妆台,发出清脆的声响,“裴野以为睡一觉就能让我乖乖听话,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默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现在是想……”
“将计就计。”喻晚站起身,高跟鞋踩过地上散落的衣物,“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将多年前的恋情曝光。”
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正好看看,裴野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陈默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她家艺人这是要反杀啊!
喻晚拿起手机,给裴野发了条语音:“晚上八点,记得派车来接我。”
发完,她冲陈默眨眨眼:“既然要玩,就玩大的。”
陈默:“……”
傍晚八点。
劳斯莱斯平稳行驶在夜色中,喻晚靠在真皮座椅上昏昏欲睡。
车窗外霓虹闪烁,光影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流转,长睫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间光线昏暗的画室,松节油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裴野背对着她站在画架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执笔的姿势优雅而专注,笔尖在画布上涂抹出大片的暗红色。
喻晚想走近,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画布上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那是她自己,却又不完全像。
梦里的“她”闭着眼睛,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发间缠绕着鲜红的丝线,像纵的木偶。
最诡异的是,画中人的锁骨处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那是她身上最隐秘的标记,连最亲密的杂志拍摄都会用粉底遮盖。
“喜欢吗?”
裴野突然回头,梦里的他眼睛是浓郁的暗金色,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瞳孔。
他指尖还沾着颜料,轻轻点在画中人的唇上。
“这才是真实的你。”
喻晚猛地惊醒。
车子正驶入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让她恍惚间又看到那幅诡异的画。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锁骨:
“喻小姐,到了。”
助理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裴野穿着居家服站在玄关,手里拿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来了?”他递过茶杯,目光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指尖上。
喻晚接过杯子,温热的瓷器触感让她稍微镇定:“裴野,帮我个忙。”
“舍得求我了?”裴野自然地接过她的外套,“荣幸之至。”
喻晚指尖一颤,茶水险些洒出来。
裴野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她耳边:
“因为你是我亲手选中的,喻晚。”
玄关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裴野的呼吸近在咫尺。
喻晚攥着茶杯的手指节发白,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
“亲手选中?”她冷笑,“你当是在挑宠物吗?”
裴野伸手按下壁灯,暖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照见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抓痕:正是昨夜她留下的。
“你可不是宠物。”他突然扣住她手腕,茶盏应声落地,“而是我的床搭子。”
喻晚瞳孔骤缩。
“三年前《识卿》选角,”裴野的拇指着她腕间淡疤,“投资方内定的女主演,为什么开机前突然曝出吸毒丑闻?”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那些她以为是运气好才避开的灾难,此刻全成了钉在审判墙上的罪证。
“喻晚。”他突然掐着她腰按在墙上,呼吸里带着血腥气,“你踩着我,才站到今天的位置。”
“而我,就是那个替你埋尸的人。”
喻晚浑身发抖,却仰头笑出了眼泪:“所以呢?要我感恩戴德当你的金丝雀?”
她猛地扯开衣领,“我这只值多少钱?”
裴野眼神一暗,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脖颈。
疼痛混着战栗窜上脊椎,喻晚抬手就要扇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头顶。
“喻晚。”他舔去渗出的血珠,“你是唯一的。”
喻晚如坠冰窟。
“唯一?”她突然嗤笑,“裴野,你这个风情万种的男人,该不会真的愿意为了我,洁身自好?”
“当然愿意。”裴野替她接完话。
突然松开钳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照片撒向空中。
纷扬的纸片里,全是她不知道的瞬间——深夜练习室她累到昏睡,领奖台下她偷偷抹泪,医院走廊她独自拆石膏......
“你看。”他轻轻接住一张她蜷缩在化妆间的照片,“我们明明是同一种人。”
喻晚看着满地狼藉中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脆弱时刻,早被这个男人悉数收藏。
“为什么要逃呢?”裴野抚上她苍白的脸,“明明我们可以......”
喻晚狠狠拍开他的手:“因为我不是你的藏品!”
她抓起玄关的青铜摆件砸向玻璃柜,整面展示墙应声而碎。
那些精心裱框的照片在碎玻璃里西分五裂,像被撕碎的监控记录。
“裴野。”她喘着气踩过满地残骸,“你想要的究竟是爱人,还是永远逃不出你掌心的猎物?”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裴野站在光影交界处,忽然露出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有区别吗?”
手机铃声突兀地刺破满室血腥。
喻晚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母亲”二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未落。
裴野的手还扣在她后颈,掌心温度灼人。
“不接?”他拇指着她跳动的脉搏,“怕我听见什么?”
喻晚冷笑,猛地按下接听键,同时打开免提:
“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尖锐的女声瞬间炸响,“现在全街坊都知道你大半夜跟野男人睡觉!你弟在学校被人指着鼻子骂!我们老喻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裴野明显僵了一瞬。
喻晚却笑了,她甚至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裴野更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的咒骂:
“妈,您说清楚点,我跟哪个野男人睡了?”
“还装!电视上都播了!那个姓裴的把你从酒店抱出来的照片!”
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巨响,“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学什么跳舞,跟你那个短命爹一样下贱胚子!”
裴野眸色骤冷,伸手就要抢手机,喻晚却侧身避开。
她唇角挂着笑,眼里却结着冰:
“是啊,我下贱。”她盯着裴野的眼睛,“为了钱,陪金主睡算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死寂。
三秒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怎么生了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
“我不要脸。”喻晚轻声打断,“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
通话戛然而止。
手机滑落在地,屏幕碎裂的纹路像张扭曲的蛛网。
裴野突然扳过她的脸,却发现她眼眶干涩得可怕。
“满意了?”喻晚扯了扯嘴角,“裴野,我究竟哪里招惹你了?”
她指尖戳在他心口:“裴野,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