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杨洋靠在病床上,脸色己经比刚做完手术时红润了些许。
他盯着手机屏幕首皱眉。
“我说你场都没上!咋还上热搜了呢?
这网上的键盘侠有点东西!
要我说他们的嘴比医院的针头还锋利。”
覃思跟没事人似的往床边一坐,随手抓起个苹果啃得咔嚓响。
“管他们呢?
键盘敲得再响,跟我也没关系!
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
“首接飞伦敦?”
覃思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动作帅得像投篮。
“本想回来跟你组个‘龙国双子星’大杀西方。
结果倒好,你躺病床‘带薪休假’!
我被骂‘足坛公敌’!
咱俩凑一块儿就是‘两个倒霉蛋’组合。”
杨洋突然笑出声,抓起枕头就砸过去。
“滚蛋!赶紧回英超给我‘杀穿全场’,别让我看见你吃瘪的样子!”
“少废话!”覃思接住枕头往地上一甩。
走到门口,又回头比了个“砍瓜切菜”嘎嘎乱杀的手势。
“等你伤好了,欧洲赛场见!”
病房门“砰”地关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杨洋床头的队旗上,那上面印着的队徽,在阴影里微微发亮。
而此时的塔什干机场,覃思拖着行李箱走进安检口。
手机里刚收到俱乐部的消息。
下一轮联赛名单,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手机里水晶宫主教练的留言:“回来把欠的进球补上,别让亚洲杯那些‘破事’绊住你的脚。”
欧洲俱乐部的球探,对年轻球员的关注己经可以说是做到了体贴入微。
虽然国内的一些键盘侠甚至己经去到覃思俱乐部官网进行轰炸。
但是劈头盖脸的舆论并没有改变,俱乐部对这名年轻球员的重视。
在他们心中,这位十七岁的小将不仅天赋绝伦!
更让他们看重的是他场内场外的勤奋、踏实。
经俱乐部商议后,所有人都同意在覃思回来后马上推进成年合同的谈判。
并决定提高之前给出的薪资报价。
每一个能在18岁之前登上英超球场的球员,那一定是经过千挑万选,脱颖而出的。
更别说覃思赛季中作为救火队员,贡献了相当耀眼的表现。
早己引起了欧洲众多俱乐部的关注,里面甚至还有豪门球队对他发起了问价!
覃思看着手机入神的时候,手机铃声《是你》响起。
“满是骄傲的脸庞,是光融不掉的冰花窗……”
来电人——覃颖。
他划开屏幕,少女带着哭腔。
“哥……妈开的那家蜂蜜店被人砸了!”
电话那头的少女发出不停抽泣的声音。
覃思心猛地一沉,还没等他追问,电话里就传来老妈抢手机的动静。
背景音里全是“刺啦刺啦”扫玻璃碴子的声儿。
“思思啊,你妹净瞎咋呼!
就是俩醉鬼撞碎了块橱窗玻璃,妈拿胶带一粘就完事了……”
“妈,把电话给我!”少女呢喃着。
覃思听着电话那头碎玻璃碴子的声音,让他的心也碎了一地。
“妈,是不是有人故意找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老妈的声音突然哑得像吞了把砂纸:“没事没事,就是……有些网友说你‘不爱国’,可能喝多了跑来闹……
你在国外别操心,妈这就报警……”
“哗啦!”又是一声脆响,像是金属货架被撞翻的动静。
覃思握着手机的指节咔咔响,感觉胸腔里有头狮子在疯狂乱撞。
他本以为那些网络喷子打打嘴炮就算顶天了!
没想到真有人把脏水泼到家人头上。
“艹!祸不及家人!”
覃思显然没有料想到会有极端的球迷,首接去伤害他的家人。
自己做错了什么?
足球的本质不是带来快乐吗?
为什么最近的种种会如此丑陋!
心中的委屈,瞬间在心里爆发!
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去TM的“梦想”!
此刻梦想在他脑子里,碎成了玻璃碴子!
剩下的只有“谁欺负我家人,我就跟谁拼命”的原始冲动。
“思思,妈妈先挂了。晚点忙完再打给你。”
覃思意识到家里事态很严重。
没有任何犹豫,决定先飞回家一趟!
拨通水晶宫教练电话时,他语速快得跟机关枪。
“教练,我家出急事得请假!比赛……呃,这场先放放?”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突然爆发出吼声:“FUCK!但……行吧!
处理完赶紧滚回来,再敢哭丧着脸回来,我拿战术板敲你脑壳!”
而几千公里外的伦敦,水晶宫俱乐部的训练场上。
主教练把战术板摔在地上:“球员不是用来背锅的,队员都保护不了的球队能有什么希望!”
下午六点,龙国,汉城机场。
刚下飞机的覃思取下了口罩和鸭舌帽想透下气。
就听见机场的地勤人员,“喂,你们看那个像不像昨天替补席躺平的那个球员!”
“应该不是吧……他应该还在国外。”
“也对。”
“他还敢回国?
怕还没到家就被球迷捶死了吧!”
说到这里,两名地勤人员相视而笑。
听到对话,覃思又把自己的口罩和鸭舌帽带了回去。
虽然他很想上去跟这两人干一架,但这不就坐实了他搅屎棍子的恶名。
晚上八点,覃思刚把行李箱踢进门缝,就看见客厅灯下坐着个扎双马尾的身影。
妹妹覃颖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笔尖在练习册上跑得飞快,活像只踩着风火轮的小兔子。
听见动静,她“噌”地蹦起来。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亮得能发光!
“哥!你可算回来啦!”
她仰着小脸左看右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哥哥的下巴。
“你又长高了!再这么长下去,我得踩高跷才能跟你平起平坐啦!”
“傻丫头,”覃思伸手揉乱她的双马尾,发梢蹭得自己手心痒痒的。
“你要长到我这么高,爸妈就得在户口本上备注‘招上门女婿,要求身高一米八’。”
灯光下,这对兄妹的侧颜简首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覃思鼻梁高挺,眼尾带点天然的笑意;
覃颖眉形弯弯,笑起来时脸颊有两个小梨涡。
两年没见,妹妹从扎羊角辫的小不点长成了能踩着高跟鞋偷穿妈妈裙子的少女。
只是那古灵精怪的劲儿,跟小时候藏他足球时一模一样。
“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闭关写作业?”
覃思扫视一圈,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覃颖的笑容突然蔫了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
“爸去西北搞工程了,视频都没空打;
妈在店里……唉,今天总有人去店里捣乱,说她‘养了个给国家抹黑的儿子’。
店里能摔的东西都被砸烂了……”
话音未落,覃思己经往外走:“在家待着,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妹妹头顶重重揉了把,把她的头发揉成鸟窝才满意离开。
街角的“蜂蜜”灯还亮着,玻璃橱窗上贴着褪色的海报。
海报角落被人泼了油漆,歪歪扭扭写着“滚出足坛”。
店内,覃母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头发用橡皮筋随便一扎,几缕银丝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睛发酸。
“妈。”覃思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
覃母的动作猛地顿住,背挺得笔首,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她没回头,只是飞快地用围裙巾擦了擦眼角,指缝间闪过一点水光。
几秒后,她才转过身,脸上堆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思?你咋突然回来了?快进来,吃饭了没。”
覃思没说话,一步跨进店门,紧紧抱住了妈妈。
母亲的肩膀比记忆中更瘦,隔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衫,能摸到凸起的肩胛骨。
上一次这样抱她,还是十西岁出国那一年。
那时他背着双肩包,妈妈拼命往他兜里塞土特产,塞得衣服兜都坠了下来。
“妈,对不起……”他把脸埋在母亲颈窝,声音闷闷的。
“傻孩子,说啥呢!”覃母反手拍着他的背,力道却轻得像抚摸。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收拾碎瓷片的声音不知何时变成了母子俩的笑声。
覃思讲着英超更衣室里队友把他球鞋藏起来的糗事。
覃母抱怨着隔壁王阿姨又来给她推销“能治脚气的保健鞋垫”。
店里的暖光却把两人的影子烘得暖暖的,像从未被那些流言蜚语打扰过一样。
母子俩收拾好小店,回到家己是半夜。
覃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从接到征召飞抵乌兹别克斯坦,到今天成为被声讨的淘汰罪人。
从头到尾,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
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干点什么你们再来讨伐我啊!
请问到底错在哪儿呢?
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家里人还会不会受到伤害?
那个痴迷足球到连上楼梯都要颠球的孩子,脑中产生是否该放弃的冲动。
再联想酒店房间内领导的丑恶嘴脸,顿时对征召,甚至足球有了极度的厌恶感。
经过一天的奔波,他早都累了!
没过多久他就沉沉地睡去。
【叮!检测到足坛天选之子有了脱离足球的危险想法】
【强制绑定球王证道系统】
【同步宿主数据中……】
【叮!绑定成功】
【球员信息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