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008年,千代田区,宴会。
源氏重工顶层的游戏室飘着焦糖爆米花的甜香,巨型落地窗外翻涌的云海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微风顺着管道涌入带来白檀香。
女孩蜷在懒人沙发里,红色长发间别的 HelloKitty发卡随着游戏音效轻轻摇晃摆动,振袖下露出一截手腕白得近乎透明。
“K.O!”屏幕上的魔法少女放出最终必杀技,源稚生操控的角色轰然倒地。
绘梨衣举起画着笑脸的本子晃了晃,又指了指墙上的计分板,今天第九次胜利标记旁,歪歪扭扭画着只戴皇冠的小鸭子。
“这次绝对是你偷偷改过出招表。”源稚生放下手柄,黑色衬衫沾着从玩偶堆里蹭到的亮片,宠溺的看着雀跃的少女。
当他伸手去拿冰镇乌龙茶时,发现妹妹正用本子边缘悄悄推过来一张字条。
“哥哥在想事情?!”
首升机掠过的轰鸣穿透防弹玻璃,远处的火烧云映入眼帘,源稚生着冰镇乌梅茶的指尖顿了顿,按在蜘蛛切的刀柄上。
落地窗倒影里,绘梨衣己经翻开新页画起连环画:火柴人武士被公文埋住,头顶飘着乌云和感叹号。
“政宗先生希望我可以带你参加后天的茶会。”话刚出口源稚生就后悔了,他罕见口误了,这件事情他本来不打算说出来。
绘梨衣膝头的《叛逆鲁鲁修第二部》漫画滑落在地,窗外银杏叶逆着重力向上飘飞,在玻璃上撞出细碎声响。
作者时间:10秒钟。
【为什么叛逆的鲁鲁修出场这么高,很简单看我头像,2008年刚好第二部,车夫党万岁,若是有时间真想写写他们的后续CCLL神作排名第一!可以围绕收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GEASS碎片描写。】
结束:继续开始。
少女在本子上画了十分钟的涂鸦,最后推过来的却是盛开的樱花树,树下两个手拉手的火柴人旁边写着:“好啊,我想看真正的银杏道。”
次日下午西点,夜叉抱着十几个衣盒撞开更衣室的门时,正看见自家老大对着全身镜犯难。
“这件墨染付下会不会太沉闷?”源稚生扯了扯深蓝色腰带,“要是樱在就好了...”
“大小姐就算穿麻袋也好看啦!”夜叉把衣盒堆成小山,从最底下抽出个印着动漫图案的纸袋,“秋叶原最新款哥特萝莉装,绝对让那群老头子心肌梗塞。”
门外突然传来木屐轻叩地板的声响。
绘梨衣扶着门框探出头,浅粉色樱花纹小振袖衬得她像枝初绽的八重樱,腰后鹅黄帛纱系成展翅蝶结。
她举起本子展示新画的西格漫画:西装火柴人绊倒在和服火柴人的裙摆下,西周飘满颜文字。
源稚生瞪了憋笑的部下一眼,低头替女孩调整珊瑚发簪:“很漂亮。”
发簪尖端闪过冷光,内置的镇定剂胶囊随着他指尖轻颤。
加长迈巴赫驶过碎石路时,绘梨衣趴在车窗上呵出白雾,画了只喷火的卡通恐龙。
后视镜里九辆雷克萨斯如影随形,源稚生摸出颗金平糖放进她掌心。
糖果玻璃纸在夕阳下泛着奇异虹彩。
暮色中的茶庭恍若古卷,惊鹿敲打青石的声音惊起几只白鹭。
绘梨衣躲在源稚生身后数回廊上的浮世绘灯笼,忽然猩红的竖瞳惊到少女,漆器托盘里的羊羹被审判裂成均匀的八块。
“小姐对甜点的审判还是这么犀利。”风魔小太郎转动着铁球,鹰目扫过少女泛着淡青血管的手腕,“上次见到,还是在...”
“尝尝这个,绘梨衣。”源稚生无视风魔家主的话,将缀着金箔的胖胖草莓大福推过去,西装下肌肉绷紧如临战的豹。
屏风后传来橘政宗煮茶的轻响,白瓷茶碗里腾起的热气扭曲成蛇形。
艺妓们跳起能剧《竹取物语》时,绘梨衣正专注地在本子上画发光银杏树。
忽然间,大堂灯光骤然黯淡,几十道耀眼黄金瞳视线锁定让笔尖戳破纸页,女孩手臂浮现的凸起在烛火中泛着冷蓝。
“当啷——”
女孩慌忙中想要遮蔽丑陋的鳞片。
碰翻的砚台在橡木地板上蜿蜒出墨色溪流,倒影里无数金色瞳孔摇曳扭曲。
“失礼了。”源稚生揽住颤抖的少女快速离席,西装外套沾上墨迹像幅写意山水。
身后传来茶杯碎裂的脆响,风魔家主沙哑的笑声混着三味线走调的音符。
池塘边的枫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锦鲤吞吃水面的月光碎片。
源稚生用草茎编着蚱蜢,就像十二岁那个暴雨夜哄少女入睡时一样。
“记不记得我们把政宗先生的唐茶碗改造成甲虫之家?”少年笑着递给少女。
绘梨衣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却伸手去碰草编虫颤巍巍的触须。
她翻开浸湿的本子,在最后空白处画了戴皇冠的青蛙王子,旁边蜷缩着流泪的小美人鱼,这是夜晚少年哄自己入睡的故事。
“当时你说要建个海底王国。”源稚生烧掉沾血的纸巾,火光映亮他袖口的暗纹家徽,“等樱回来让她陪你...怎么了?”
绘梨衣突然拽他衣袖指向对岸。
月光穿透金黄的银杏叶,在地上铺出通往天际的光之阶梯。
她提着木屐赤脚奔跑,振袖翻飞如燃烧的蓝蝶,发间不知何时沾上了蒲公英绒毛。
源稚生按着怀中的镇静剂追上去,听见夜风里传来本子翻动的哗啦声。
停在树下的绘梨衣举起新画作,穿西装的王子背着穿十二单的公主,正在攀爬由游戏手柄组成的巴别塔。
“回家继续对战?”男孩拂去妹妹发间的草叶,远处茶室灯火通明如嗜血的兽瞳。
绘梨衣用力点头,把剩下的金平糖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块塞进源稚生掌心。
归途的车载电视播着搞笑综艺,绘梨衣枕在少年肩头睡得安稳。
源稚生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古老宅院,风衣内袋里的请柬被他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