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轻轻叩响三下，随即传来清亮的女声：“我回来了——”
戚十一拎着两杯奶茶推门而入，黑色的长发上还沾着夜间的露水。她穿着oversize的黑色皮衣，耳骨上的银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与唐肆慵懒的和风装扮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这么久？”唐肆支着下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你喜欢的芋泥波波卖完了，我跑去另一家买的。”戚十一将奶茶放在唐肆面前，塑料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到她虎口的蛇形纹身上。她俯身时，颈间的银链垂下来，吊坠是个微型罗盘，正巧碰在唐肆的鼻尖上。
唐肆伸手勾住那条银链，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跑这么远就为杯奶茶？”
“谁让某位大小姐嘴挑。”戚十一顺势撑在她椅背上，这个姿势几乎把唐肆圈在怀里。她瞥见桌上还剩一半的醉仙鸭，挑眉道：“不是说饿了吗？小队长能力下降了啊。”
莉莉咬着吸管起哄：“当然是唐肆姐特意嘱咐留着等十一姐回来呀~”
唐肆耳尖微红，松开银链去拆奶茶包装：“胡说什么。”
戚十一低笑，忽然伸手抹掉唐肆唇角沾到的酱汁，自然地把手指含进自己嘴里：“我吃到了，谢谢阿肆。”
“哇哦——”奈布发出夸张的起哄声，被莉莉塞了满嘴鸭肉。
卢卡低头猛喝饮料，余光却瞥见戚十一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与唐肆同款的素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十一。”唐肆突然正色，指尖点了点桌面，“坐好吃饭。”
戚十一立刻乖乖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利落地给唐肆布菜。她夹鸭肉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伤疤——那形状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与唐肆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疤痕如出一辙。
“尝尝这个。”戚十一将去了骨的鸭腿肉放进唐肆碗里，“范无咎的手艺又精进了。”
唐肆夹起那块肉，却没送进自己嘴里，而是递到戚十一唇边：“你先试毒。”
戚十一就着她的筷子咬住肉片，舌尖不经意擦过筷尖。这个暧昧的动作让莉莉捂住眼睛大叫：“救命！这里还有我这个未成年！”
卢卡手忙脚乱扶住桌子，手机从口袋滑落在地。戚十一弯腰帮他捡起，恰巧屏幕亮起，那条【L：今晚的月色很美，你看到了吗？】的消息映入眼帘。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递回去，冲卢卡眨眨眼：“年轻人啊。”
唐肆在桌下轻踢戚十一的小腿：“别逗小孩。”转头对卢卡温和道：“十一就这性子，别介意。”
“没、没事...…”卢卡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耳根红得几乎透明。
戚十一突然起身，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夜风吹乱她的长发，月光在那对银耳钉上跳跃。“确实月色不错。”她回头对唐肆伸手，“要不要来看？”
奈布夸张地捂住胸口，一把拽起还在发愣的卢卡：“受不了了！卢卡咱们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我糖尿病都要犯了！”
卢卡猝不及防被拉起来，差点被椅子绊倒，慌乱中回头看了眼包厢——戚十一正倚在窗边冲他挑眉，唐肆则低头抿着奶茶，唇角却微微上扬。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奈布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门。
走廊的灯光昏黄，奈布边走边摇头：“那两位真是......”他忽然撞上一堵人墙，抬头正对上一双冷灰色的眼睛——阿尔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西装笔挺，手里还拿着半杯未喝完的红酒，目光却死死钉在奈布搭着卢卡肩膀的那只手上。
“老、老师？！”卢卡触电般缩回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奈布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他扯了扯卢卡的衣摆，“你导师怎么在这儿？”
阿尔瓦的指节捏得酒杯发响，脸上却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真巧，我在这边见朋友。”他的视线扫过奈布，最终落在卢卡泛红的耳尖上，“看来你就是我的小洛伦兹经常挂在嘴边的小队长了。”
卢卡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奈布却一把揽住他的腰：“是啊，我们正打算去天台看月亮呢，一起吗，洛伦兹教授。”
阿尔瓦镜片后的眸光骤然暗沉，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不必了。” 然后突然伸手将卢卡拽到自己身侧，“我现在要借走我的学生五分钟，有些......课题上的问题需要讨论，外人不方便听。”
奈布吹了个口哨，眼睁睁看着卢卡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一样被阿尔瓦带走。转角处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位教授的手正牢牢扣在卢卡的后腰上。
卢卡被阿尔瓦带进电梯时，金属门倒映出他惊慌失措的脸。教授的手指仍牢牢扣在他腰间，热度透过单薄衬衫灼烧皮肤。
“老师，我、我们这是要去……”
阿尔瓦按下顶层按钮，镜片后的眼睛在电梯冷光下呈现出一种危险的铅灰色：“你似乎很享受和那个男孩的肢体接触？”
电梯突然轻微震动，卢卡踉跄着撞进阿尔瓦怀里。鸢尾和浓烈的酒气瞬间将他包围，他慌乱撑住对方胸膛时，指尖触到西装下剧烈的心跳。
“不是您想的那样！”卢卡仰起脸想要辩解，却在看清阿尔瓦表情时怔住——教授向来克制的唇角此刻紧绷成一条首线，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暗潮。
电梯“叮”地停在顶层。阿尔瓦突然摘下眼镜，低头时银色额发扫过卢卡发烫的耳廓。
天台的风裹挟着夜露扑面而来。卢卡被抵在冷却塔阴影里时，后腰的金属管道硌得生疼。阿尔瓦单手解开西装扣子，另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管道上，形成密不透风的桎梏。
“老师……您喝醉了，您先松开我，我送你回去……”
阿尔瓦没有回话，他的拇指顺着卢卡的唇线游移，最后探入温热的口腔，“这里…...沾到辣椒了。”
卢卡浑身发抖，虎牙不小心磕到阿尔瓦的指节。血腥味在舌尖漫开时，他看见教授瞳孔骤缩，随即整个人被更用力地压进阴影里。
“老师...…您真的醉了……”
阿尔瓦突然轻笑出声，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卢卡斯不喜欢老师这副模样吗？”
卢卡的呼吸几乎停滞，阿尔瓦的唇离他太近，灼热的酒气混着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让他头晕目眩。他下意识攥紧了阿尔瓦的西装前襟，指节发白，却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拉近。
“我……”他的声音发颤，舌尖还残留着阿尔瓦指腹的血腥味，“老师，您不该这样……”
“不该怎样？”阿尔瓦的嗓音低沉，带着醉意的沙哑，拇指仍在他的唇上，“是不该碰你，还是不该……”
阿尔瓦的话还未说完，便整个人倒在卢卡怀里，卢卡猝不及防被阿尔瓦的重量压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上冷却塔。教授滚烫的额头抵在他颈窝，呼吸灼热地喷在他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