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亲吻

诺顿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那栋别墅。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愚人金咳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那双死死攥着他衣角的手——虚弱却固执,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也要留住他。

诺顿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画面甩出脑海。

“关我什么事?他死了才最好!”他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

教室里,诺顿机械地记着笔记,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却一个字都没进脑子。他的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写满了“愚人金”三个字。

“操!”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引来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

“诺顿?”身旁的伊莱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没事吧?从早上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诺顿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伊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多问。下课铃一响,他就勾住诺顿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走,叫上甘吉一起去吃饭,你请客。”

诺顿翻了个白眼:“凭什么我请?”

“因为你看起来需要一顿饭来振作精神。”伊莱眨了眨眼,“而且甘吉说他想吃烤肉。”

诺顿叹了口气,懒得反驳。他确实需要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最好是能让他彻底忘记那个该死的愚人金的事。

三人来到学校附近的烤肉店,甘吉己经占好了位置,远远地冲他们挥手。

“你们俩太慢了!”甘吉抱怨道,顺手把菜单推到诺顿面前,“快点点菜,我快饿死了。”

诺顿随手勾了几样,把菜单递回去,自己则盯着桌上的水杯发呆。

伊莱和甘吉对视一眼,默契地挑了挑眉。

“所以,”伊莱慢悠悠地开口,“你到底怎么回事。”

“都说了没事。”诺顿不耐烦地摆摆手。

甘吉嗤笑一声:“得了吧,你这样子就像是被前女友找上门了一样。”

诺顿的手指猛地一僵。

伊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反应,眼睛微微睁大:“等等……该不会真是前女友吧?”

“不是。”诺顿冷硬地回答。

“那是前男友?”

“…………吃你的饭,怎么不叫裘克一起?”诺顿问道。

诺顿生硬地岔开话题后,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烤肉的油脂在铁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裘克他进了oph,最近忙着训练呢,”甘吉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不过...…”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诺顿,“你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明显了。”

伊莱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烤肉:“所以是感情问题?”

“不是。”诺顿的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搅动着,将拌饭戳出一个个小坑。水杯倒映着他紧蹙的眉头——

甘吉在这时突然凑近:“该不会是那个总来找你的金发学姐...…”

“都说了不是!”诺顿猛地放下筷子,金属碰撞声引来周围几桌的侧目。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只是个…...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能让你在笔记本上写满名字?”伊莱挑眉道。

诺顿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抓起书包就要起身,却被甘吉一把按住。

“好好好,不问了。”甘吉往他碗里堆满烤肉,“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忙...…”

“好,我知道了。”诺顿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着: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自己快要把他忘了的时候……

就在这时,诺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掏出来一看:

[小少爷,你有空回来一趟吗?先生醒了,但拒绝进食。]

诺顿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好”。

他本不该理会的,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走向地铁站。列车穿过隧道时,窗户倒映出他疲惫的脸,眼下是明显的青黑。

别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可怕。管家接过他的外套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指了指二楼。

卧室门虚掩着,诺顿透过缝隙看到愚人金靠在床头,正在翻阅一本旧相册。

相册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诺顿眯起眼,隐约看到那是张双人照——

诺顿的手指僵在门把手上。透过那道缝隙,他看见照片里小小的自己穿着过大的西装,被12岁的愚人金不情不愿地搂着肩膀。那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强行安排的“兄弟合照”——他作为私生子被接回家的第一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的自己紧张得浑身发抖,不小心把冰淇淋蹭在了愚人金昂贵的定制皮鞋上。那个黑发少年当即变了脸色,却在父亲面前硬生生挤出假笑:“没关系,弟弟还小。”

诺顿推开门,冷笑一声:“然后当晚你就把我锁在阁楼里。”

“对不起……”

“如果你找我回来是为了拿这种事恶心我,大可不必,因为你己经足够让我恶心了。”

诺顿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愚人金的心脏。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相册边缘,指节泛白。

“不是这样的...…五年前你烧了我们所有的合照…...这是我唯一...…”

“唯一什么?”诺顿冷笑,“你说这话自己笑了没。”他故意用轻佻的目光扫过床头柜,“再说了,你不是还有那些精彩的录像吗?”

愚人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他慌乱地去抓纸巾,却打翻了水杯。

诺顿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愚人金。温热的血液透过衬衫渗到他掌心,带着令人心惊的黏腻触感。

“你...…!”诺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手忙脚乱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愚人金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轻轻拍打。

愚人金在他怀里颤抖得像片落叶,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诺顿的衣襟。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珠。

“我好痛啊,诺顿,你亲亲哥哥好不好,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诺顿的呼吸一滞,在愚人金的目光中,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对方苍白的嘴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先生!”艾米丽推着医疗车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时脚步猛地顿住,“请让一下,我需要立即为他检查。”

诺顿如梦初醒般后退几步,指尖不自觉地着嘴唇上残留的温度。艾米丽熟练地戴上手套,动作利落地检查愚人金的状况。

“血压过低,需要紧急处理。”她头也不抬地对诺顿说,“能麻烦您去楼下药房取些肾上腺素吗?就在左侧第三个抽屉。”

诺顿僵硬地点点头,转身时没看见愚人金悄悄勾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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