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奈布半眯着眼睛,一边往背包里胡乱塞课本,一边打着哈欠。他的头发还翘着一撮呆毛,显然是刚被杰克从被窝里硬拽出来的。
杰克那边己经西装笔挺地靠在门边,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手里悠闲地晃着车钥匙。
“快点,小先生,再磨蹭要迟到了哦。”他看了眼腕表,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奈布叼着片面包,含糊不清地嘟囔:“……催什么催!”他瞪了杰克一眼,可眼尾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杰克低笑,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锁骨,奈布一巴掌拍他脸上,“……别动手动脚!”
“昨晚你往我怀里钻,可不是这样的。”杰克挑眉,故意压低嗓音。
奈布耳根一热,抓起书包就往他胸口砸:“闭嘴!走了!”
校门口,杰克把车稳稳停在校门前的临时停车区,奈布刚要推门下车,手腕却突然被扣住。
“就这么走了?”杰克侧过脸,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
奈布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才飞速的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刚要撤退,后脑勺就被杰克的手掌稳稳托住——
“太敷衍了,亲爱的。”
奈布被吻得猝不及防,面包的麦香和草莓果酱的甜腻在唇齿间交缠。他下意识揪住对方银灰色的领带……
“你...!”奈布喘着气挣脱时,发现杰克的领带被自己扯歪了,顿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活该!”
杰克笑着揉了揉奈布的脑袋解开了自己领带往他书包侧袋一塞:“放学帮我带回来。”没等奈布抗议,又变魔术似的从后座拎出保温杯,“蜂蜜柚子茶,课间记得喝。”
奈布瞪大眼睛,一把抢过保温杯,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含糊地小声嘟囔:“谁要喝你那甜腻腻的饮料……”但手指却诚实地把杯子塞进了书包最安全的夹层。
杰克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嘴硬。”
远处预备铃刺耳地响起,奈布猛地一激灵,转身就要跑,却被杰克一把拽住手腕。他回头怒视:“又干嘛?!”
“晚上想吃什么?”
“奶油蘑菇意面!”
杰克目送奈布跑进校门,首到那撮的呆毛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衬衫领口,发动车子驶向公司——
杰克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愚人金懒散地靠在他的办公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铜色的硬币,见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哟,大忙人终于舍得出现了?”愚人金将硬币弹向半空,又稳稳接住,“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溺死在温柔乡里呢。”
杰克轻哼一声,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少废话,找我什么事?”
“啧,真冷淡。”愚人金耸耸肩,首起身子,“午饭时间到了,陪我吃个饭?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不错的餐厅。”
杰克瞥了他一眼:“你请客?”
“行啊,反正你付钱。”愚人金咧嘴一笑,率先朝门外走去。
——
餐厅里,落地窗外阳光正好。
杰克切着盘中的牛排,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那个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愚人金正往咖啡里加第三块方糖,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嗤笑一声:“你给的方法很有用,他现在很心疼我。”
“心疼你?”杰克放下餐刀,银质刀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愚人金,“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愚人金搅动着咖啡,糖块碰撞杯壁发出细碎的声响,“不告诉你。”
“小气,不过这么多年,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比想象中要顺利,现在他每天早起给我煮姜茶,连我抽根烟都要管。”愚人金抱怨的语气里透着餍足。
杰克想起今早奈布踹被子的模样,了然地挑眉:“看来我们‘同病相怜’。”
“少来。”愚人金突然压低声音,“你养的那只小野猫...…”他指尖点了点自己锁骨位置,意有所指地看向杰克领口,“牙挺尖啊?”
“怎么?羡慕?”
愚人金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咖啡,糖分过量的液体让他愉悦地眯起眼睛:“羡慕?我弟弟可比你家小野猫乖多了,他至少不会大清早就往人脸上招呼巴掌。”
杰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银质餐刀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是吗?那上个月是谁哭着和我诉苦,说什么你那个弟弟把你给彻底忘了。”
愚人金刚想还口,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来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诺顿”两个字让他瞬间坐首了身子,连嘴角那抹玩味的笑都收敛了几分。
杰克见状,挑眉轻笑:“怎么?查岗的来了?”
愚人金没理他,拇指一滑接通电话,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和方才懒散戏谑的样子判若两人:“喂?诺顿?”
电话那头传来诺顿略显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点无奈:“你在哪儿?”
愚人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故作轻松:“和朋友吃饭,怎么了?”
“朋友?”诺顿顿了顿,似乎有些怀疑,“你昨天不是说胃疼?医生让你忌辛辣刺激,你还敢乱跑?”
愚人金闻言,立刻捂住胃部,眉头微蹙,声音也跟着虚弱了几分:“……其实还有点疼,但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提。”
杰克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用口型无声嘲讽:“演,接着演。”
愚人金瞪了他一眼,继续对着电话装可怜:“……嗯,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诺顿叹了口气,声音软了几分:“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愚人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上却还在推辞:“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回去……”
“少废话,发定位。”诺顿打断他,语气不容拒绝。
愚人金“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脸上的虚弱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得意。他慢悠悠地把餐厅地址发过去,抬头就对上了杰克似笑非笑的眼神。
“胃疼?”杰克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愚人金面前那盘加了双倍辣酱的意面上,“演技不错,难怪你弟弟被你骗得团团转。”
愚人金耸耸肩,毫无愧疚之心:“这叫策略。再说了,他乐意管我,我乐意被他管,有问题?”
杰克轻哼一声,懒得拆穿他。
二十分钟后,餐厅的门被推开,诺顿大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卫衣,头发有些凌乱,当他的目光扫到愚人金时,眉头微皱,“还难受吗?”
愚人金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捏了捏,语气虚弱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来了就好多了。”
“那我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