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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丹劫引窥伺者

万债凝元丹引来的星辉如倒悬酱缸泼下的浓汤,将剑阁照得通明。

碑顶绿毛犬影长啸未歇,三头犬酱五己人立而起,绿毛爪子拍得丹鼎碑砰砰作响:“工伤补贴!星核霉斑费、精神损失费、毛发护理费——少一个铜板,老子去天机阁门口拉横幅!”

星辉流淌过孩童们嶙峋的脊背,抽髓针留下的刻痕竟如蚯蚓般蠕动愈合。

酱七的轴承腿碾碎一块冻土,锈铁手指戳向夜空酱缸虚影:“辐射补贴?这玩意就是活体广告牌!方圆三百里的耗子都能瞧见咱家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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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如瀑,自九天酱缸虚影中奔涌而下,浇在初成的凝元丹鼎碑上。碑顶那绿毛犬影的啸叫仿佛带着实体重量,震得满地积雪簌簌发抖。酱五那颗被星核霉斑蚀得绿油油的脑袋,此刻亢奋得脓液西溅,三条舌头甩得如同破旗:“看见没?工伤认证!太古欠薪!天机阁老赖榜榜首!不给钱?老子把讨薪檄文刻上丹鼎碑,让九洲修士都看看冰蜈蚣那老王八的嘴脸!”

楚星河捏着那枚新得的“伍”字青铜钥,指尖传来冰凉的星核碎末触感。钥匙不过半掌长,却沉得像一座山。他赤金的右臂骨上,饕餮纹路不安分地游走,每一次吞吐狱炎,都仿佛在啃噬着虚空深处冰蜈蚣暴怒的诅咒。重剑在他识海里嗡鸣:“兆亿债单熔成的钥匙……冰蜈蚣丢的不仅是库藏,是棺材本!等着吧,那老毒虫的报复,绝对比酱缸底的腌肉还臭!”

“债主上门前,先把利息收了。”林清月的声音冷得像冰原刮骨的风。她狱炎剑斜指碑顶绿影,剑锋上黏附的霉斑正丝丝缕缕被星辉逼退,却顽固地留下几道惨绿印痕——霉债同心蛊的余毒。玄阴气自她掌心伤口溢出,幽蓝冰雾缠绕剑身,试图冻结那些蠕动的绿意。“这星辉……不对劲。”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碑顶绿毛犬影的长啸陡然拔高,刺穿耳膜!星辉酱缸虚影猛地一旋,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酱色光柱轰然射下,目标首指还在跳脚骂街的酱五!光柱中,无数微缩的债单符印翻滚沉浮,赫然是兆亿债务的具象化!

“我艹!讨薪反被薪砸?”酱五中间那颗脑袋怪叫一声,三颗绿毛头齐齐喷出腥臭脓液试图抵挡。脓液撞上酱色光柱,竟如滚油泼雪般滋滋作响,瞬间被蒸发殆尽!光柱毫无阻滞,眼看就要将酱五罩入其中,将其熔炼成一滩“工伤补贴”!

千钧一发!

“汪——呜!”一声憋屈又凶狠的咆哮。酱五左边那颗相对完好的脑袋猛地张口,狠狠咬在自己中间那颗绿毛头脖颈上!利齿入肉,脓血狂喷!剧痛刺激下,中间头颅的绿毛骤然根根倒竖,脓液不再是滴落,而是化作一道粘稠的绿箭,带着破空尖啸,悍然射向光柱核心!

“滋啦——噗!”

绿箭与酱色光柱撞个正着!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酱色光柱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迅速黯淡、塌陷,最终化作一滩冒着泡的、散发着浓郁酱肉腐败气息的粘稠液体,“啪嗒”一声糊在冻土上。液体中心,赫然凝结出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酱肉冻?隐约可见肉冻内部有细微星芒流转。

酱五中间那颗头萎顿下去,绿毛黯淡无光,伤口处脓液汩汩。它右边那颗被霉斑侵蚀严重的脑袋,却贪婪地伸长了脖子,去够地上那滩酱肉冻:“补……补偿……工伤肉偿……”

“蠢货!那是债毒精华!”重剑在楚星河识海厉啸。

楚星河赤金右臂早己探出,五指如钩,凌空抓向那滩酱肉冻!饕餮纹路在臂骨上疯狂游走,黑炎吞吐欲噬。然而,那滩酱肉冻仿佛有生命般,在楚星河指尖触及前猛地向内一缩,化作一道粘稠的酱色流光,“嗖”地一声,竟主动投入了酱五右边那颗绿毛脑袋大张的嘴里!

“咕咚!”酱五右边头颅喉结滚动,囫囵吞下。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星核辐射与陈年酱缸底气的味道弥漫开来。紧接着,那颗头颅的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油光水滑,脓液不再滴落,反而在毛尖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散发着微光的绿珠!

“嗝——舒坦!”酱五右边头咂咂嘴,绿油油的眼睛瞟向碑顶虚影,“再来点?老子能吃到它破产!”

“吃个屁!你成债务容器了!”酱七的轴承腿狠狠踹在酱五屁股上,踹得它一个趔趄。酱七锈迹斑斑的手指几乎戳到酱五右边脑袋的鼻子上,“那玩意就是冰蜈蚣的定位信标!你吞下去,就等于给那老毒虫开了个传送门后门!”

仿佛印证酱七的咆哮,酱五右边头颅吞下酱肉冻的位置,皮肤下猛地鼓起一个游走的包块,那包块形状扭曲,赫然是缩小了无数倍的冰蜈蚣轮廓!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带着极致恶意的窥探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那游走的包块,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剑阁废墟!

楚星河赤金臂骨上的饕餮纹骤然僵首,发出无声的嘶鸣,那是遭遇天敌般的本能预警!林清月手中狱炎剑上的霉斑绿痕猛地一亮,如同被唤醒的毒蛇之眼,剑身嗡鸣,玄阴气竟一时压制不住!她脸色微白,剑尖指向酱五脖颈:“斩了它!”

酱五右边那颗头瞬间炸毛:“谁敢动老子工伤补贴!老子跟它拼……”狠话没放完,它自己中间那颗萎靡的头猛地转过来,一口咬在右边头的耳朵上:“吐出来!你个蠢货!你想害死大家吗?!”

三条狗头顿时在酱五脖子上打成一团,绿毛与脓液齐飞。

楚星河没理会狗头内讧。他五指猛地握紧那枚“伍”字青铜钥。钥匙冰冷,但内部镶嵌的星核碎末却在掌心微微发烫,与碑顶倾泻的星辉产生着奇异的共鸣。重剑的意念在他脑中炸开:“借力打力!星辉是酱缸投影,钥匙是酱缸核心!用钥匙引星辉,洗地!把那恶心的窥伺感冲进茅坑!”

心念电转!楚星河赤金右臂高高举起“伍”字钥,饕餮纹路顺着手臂疯狂涌向钥匙!黑炎灌入,钥匙柄端的星核碎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金色光芒,如同一颗微缩的太阳!碑顶,那巨大的酱缸星辉虚影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倾泻而下的光瀑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化作一道狂暴的星辉龙卷,呼啸着向楚星河掌中的钥匙涌来!

“轰——!”

星辉灌体!楚星河整个人都被淹没在白金色的光芒中。赤金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饕餮纹在黑炎与星辉的交织下明灭不定。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钥匙,而是一条咆哮的星河!沛然莫御的力量几乎要将他撕碎!

“定!”林清月的冷喝如冰锥刺破狂澜。狱炎剑脱手飞出,悬于楚星河头顶。幽蓝的玄阴气自剑格“狱炎”二字中汹涌而出,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幕,笼罩而下。极寒与星辉的炽烈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大量白雾蒸腾而起。冰蓝光幕并未完全阻挡星辉,却如砥柱中流,硬生生将那狂暴的星辉龙卷梳理、驯服,使其变得相对可控。

楚星河压力骤减,眼中厉芒一闪,赤金五指猛地将钥匙往脚下冻土一插!

“以匙为引,星辉为刃——涤!”

“嗡——!”

以插入冻土的“伍”字钥为中心,一圈纯粹由凝练星辉构成的、半透明的光刃骤然扩散!光刃薄如蝉翼,却带着斩断因果、净化污秽的凛冽气息,瞬间扫过整个剑阁废墟,扫过混乱的孩童,扫过打成一团的酱五,扫过严阵以待的酱七!

光刃过处,无声无息。

酱五右边脖颈下那游走的冰蜈蚣鼓包如同被灼热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尖锐嘶鸣,瞬间瘪了下去,只留下一块难看的绿斑。那股冰冷恶毒的窥伺感,如同被滚水浇过的雪,瞬间消融殆尽!

林清月狱炎剑上蠢蠢欲动的霉斑绿痕也猛地一暗,被星辉光刃强行压制,缩回剑身深处,只留下几道更深的印子。

星辉光刃扫过界碑,毫不停留,继续向剑阁废墟外的茫茫雪原扩散,消失在黑暗深处。

废墟内一片寂静。只有星辉依旧从碑顶酱缸虚影中流淌,无声地治愈着孩童们身上的陈年旧伤。

“窥伺……没了?”酱七的电子眼闪烁着不确定的红光,轴承腿小心翼翼地碾了碾脚下冻土。

酱五右边脑袋吐着舌头,心有余悸地舔着脖子上新添的绿斑:“妈的……工伤补贴有毒……”

楚星河缓缓拔出插入冻土的“伍”字钥。钥匙依旧冰凉,但上面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霉味。他抬头望向碑顶那缓缓旋转的酱缸星辉虚影,赤金瞳孔深处,饕餮纹路不安地躁动着。

重剑的声音凝重无比:“扫是扫掉了……但冰蜈蚣的鼻子,比酱缸里的苍蝇还灵。这地方,怕是藏不住了。”

千里之外,天机阁,掌命殿。

殿内无灯,只有无数悬浮的青铜算筹,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着幽绿的、仿佛霉斑滋生的微光。算筹纵横交错,构成繁复而诡异的立体星图,每一根算筹的轻微震颤,都代表着下界某处气运的波动或杀劫的萌发。

殿心,一方巨大的、形似酱缸的墨玉水池悬浮。池水浓稠如墨,此刻,池面正剧烈地翻腾着,无数酱色的气泡破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酱气。池底,隐约可见沉浮的星骸碎片和扭曲的、被青铜锁链捆缚的亡魂。

墨玉酱池旁,盘坐着一位黑袍老者。袍服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深影里,唯有一双手暴露在外——那双手干枯如鸡爪,皮肤上布满深褐色的、形似干涸酱渍的老年斑,指甲长而弯曲,闪烁着青铜般的冷硬光泽。

他枯爪般的手指,正缓缓捻动着三枚特异的青铜算筹。算筹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密密麻麻、正在蠕动增生的惨绿色霉斑!

突然!

噗!噗!噗!

他指尖捻动的一枚霉斑算筹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酱臭和霉味的绿液溅射到他干枯的手背上,那深褐色的老年斑如同被激活,瞬间变得鲜亮,仿佛饱吸了污秽的血液。

“嗯?”兜帽下,两点幽绿如鬼火的光芒骤然亮起,穿透黑暗,死死盯住那爆裂的算筹残骸。残骸上,浓绿的霉斑正疯狂地扭动、交织,竟在瞬息间勾勒出一幅模糊的、不断闪烁的画面:

风雪呼啸的废墟,一座新立的巨碑(碑顶模糊的绿影),碑前,一道模糊的人影手持某物插入大地(那物隐约有“伍”字轮廓),紧接着是横扫一切的、半透明的星辉光刃……

画面剧烈闪烁,最终定格在一双眼睛上——一双燃烧着黑炎、瞳孔深处有饕餮纹路旋生旋灭的眼睛!那眼神,隔着无尽时空与算筹的媒介,竟带着斩破虚妄的凛冽,与黑袍老者幽绿的鬼火目光,在浓稠的霉斑与酱气中,轰然对撞!

“滋啦!”

黑袍老者手背上被绿液溅到的老年斑,猛地腾起一股带着焦糊酱味的青烟!他枯爪般的手指微微一颤。

“星辉洗地……饕餮吞天意?”一个沙哑干涩、如同锈铁摩擦的声音从兜帽深处响起,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这讶异并非恐惧,更像是屠夫发现待宰羔羊竟长出了獠牙。

他捻动算筹的手指未停,另外两枚霉斑算筹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幽绿的目光扫过墨玉酱池中翻腾的酱泡和沉浮的星骸亡魂。

“观星余孽的臭味……还有,冰尊那老蜈蚣金库里的腌臜债气……”他干枯的嘴唇在阴影下无声翕动,仿佛在咀嚼着这些信息,“敢动天机阁的金库,引动万债丹劫,还能借星辉反溯涤荡‘霉债之眼’……这獠牙,长得有点快。”

他缓缓抬起那只被星辉光刃“灼伤”的手,干枯的手指伸向翻腾的墨玉酱池。指尖触碰粘稠酱水的刹那,池中一个挣扎的亡魂虚影发出无声的惨嚎,瞬间被酱色吞噬、同化。老者手背上那块被灼出青烟的老年斑,在酱气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甚至变得更加深邃暗沉。

“查。”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如同锈铁刮过青铜棺椁,“动用‘酱缸之蛆’,顺着冰蜈蚣被斩断的债线,找到那处废墟。弄清楚,那柄钥匙,还有那双眼睛……究竟是谁在搅动这潭死水。”

“尤其是……”他幽绿的目光再次扫过算筹残骸上那双饕餮之瞳的定格画面,干枯的手指轻轻一点。残骸上蠕动的霉斑如同受到指令,迅速汇聚,竟在残骸表面凝结出一枚极其微小的、带着锈迹和霉绿光泽的青铜符印虚影,那符印的形状,赫然与林清月狱炎剑上残留的霉斑绿痕核心印记,一模一样!

“这把沾了‘同心蛊’的剑……它的主人,与饕餮之瞳是何关系?”

幽绿的目光转向大殿深处无边的黑暗。黑暗里,传来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声和粘液滴落的轻响,仿佛有无数蛆虫正从陈年的酱缸底部苏醒。

墨玉酱池翻涌得更厉害了,浓烈的酱臭与霉味弥漫,将那些悬浮的、散发着幽绿霉光的青铜算筹,映照得如同墓穴中窥视人间的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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