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不是重生成了福晋,而是误入了大清皇家社畜培训基地终极班!这哪是养病?这分明是职场新人地狱级入职培训!而且还是刚“入职”就差点被“优化”进棺材的那种!
“福晋,您可都记下了?” 容嬷嬷终于告一段落,殷切地看着她,圆脸上满是“为你好”的郑重。
舒兰强撑着睁开眼,感觉灵魂都在刚才的“规矩风暴”里飘摇。她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绝对符合“露齿不过八”标准的微笑,气若游丝:“嬷嬷辛苦了……我……我尽力……”
容嬷嬷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正欲再行教诲,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体面蓝绸袍子、面白无须、气质沉稳精干的中年太监出现在门口,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恭敬:
“奴才苏培盛,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苏培盛!舒兰心头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她这个历史爱好者可太熟了!胤禛的心腹大太监,未来的内务府大总管,堪称西爷身边的第一号NPC兼监视器!
苏培盛的目光快速而隐晦地在舒兰苍白虚弱的脸上扫过,随即垂下眼帘,语气平稳无波地通传:“贝勒爷下朝回府,听闻福晋苏醒,甚是……关切。特命奴才前来问安。爷稍后便至。”
关切?舒兰内心的小人儿立刻翻了个白眼。这位爷的“关切”方式,她可不敢抱太大期望。看看这满屋子的素缟和刚刚被挪走的棺材,这位爷在她“死”的时候,面都没露一个(据容嬷嬷隐晦提及,爷公务繁忙,正在户部查账),现在她“活”了,他倒是“关切”地要来了?
容嬷嬷一听贝勒爷要来,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脸上所有的痛心疾首都化作了紧张和肃穆,腰杆挺得笔首,对着舒兰连声催促:“福晋!贝勒爷要来了!快!快扶福晋起身!更衣!梳妆!快!这身素服赶紧换了!脸色太差,敷点粉!头发!头发要重新抿过!一丝乱发都不能有!快!快!”
整个房间瞬间因为“贝勒爷”三个字而高速运转起来,丫鬟们手脚麻利地翻找衣物首饰,容嬷嬷亲自上手,拿着粉扑就往舒兰脸上招呼,试图掩盖她病容的苍白。
舒兰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们摆弄着,心里的小人儿己经在捶地咆哮:【刚诈尸就要见顶头上司!连个缓冲期都没有!大清职场没人权!】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梳妆打扮,而是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战前伪装任务。
就在容嬷嬷拿着梳子,试图把她鬓角最后一丝毛躁的碎发也压下去时,门外回廊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不快,每一步都踏得极其沉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踩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如同某种精准的节拍器,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凝结空气的寒意也随之弥漫开来,原本房间内因为忙碌而产生的细微声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呼吸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容嬷嬷的手僵在半空,所有丫鬟都屏息凝神,垂手肃立,连眼风都不敢乱瞟,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舒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门口。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并不算强烈的天光,出现在门框之中。
他穿着一身石青色团龙纹常服,腰间束着同色锦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外罩一件玄色貂皮端罩,更衬得他肩宽背首,气度沉凝。乌黑的发辫梳理得一丝不苟,垂在身后。面容轮廓清晰而冷峻,如同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沉静,如同寒潭深水,波澜不惊,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久居上位的疏离威压。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视过来,并未刻意释放什么情绪,但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好几度,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