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荆棘玫瑰

乔沐之环住司淮祁的腰身,指尖下意识揪住他的白色衬衫。

那些尘封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原本以为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可再次出现在相似的场景下时,那些无法忽视的心慌和恐惧,全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神情恍惚,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司淮祁任由她全身心地依赖在自己怀里,温热有力的大掌轻轻贴在她脑后,一下一下耐心地顺着毛。

“不怕,不怕……”司淮祁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声音温柔又小心翼翼,“我在……”

乔沐之睫毛轻颤,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

她己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还可以帮助其他人。

而且,她身边还有司淮祁,有满满安全感的存在。

“好点了吗?”感觉怀中之人颤抖得不再那么厉害,司淮祁半真半假地问,“要不,我去把他们都抓回来,让你狠狠地揍一顿出出气?”

正好他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乔沐之只是摇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现在只有待在司淮祁身边,她才有那种安心落地的感觉,乔沐之一点都不想让他离开,更不想让他去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她只想深入,再深入,恨不得融入司淮祁的骨血里面。

单纯的拥抱己经无法满足,她还想要更多亲密无间的肢体接触。

乔沐之抬起头准备亲司淮祁,但隔着两张厚厚的口罩,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任何作用。

实在是太烦人了。

鬼使神差的,放在他后腰上的手,就这么顺着衣服下摆摸了进去。

司淮祁身子僵了一瞬,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制止,反而还有些纵容的意味。

掌心下的触感滚烫紧实,乔沐之指尖蜷了蜷,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意识地往前游走。

擦过左侧腰腹处时,感觉到一道明显凹凸不平的痕迹,她的手心忽地顿住。

小指长度的大小,类似疤痕的东西。

乔沐之正准备重新摸上去时,司淮祁蓦地把她的手从衣服底下拿了出来。

他整理着白衬衫,眼神有些闪躲,“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等等。”乔沐之紧拽着他不放,“那是什么?”

“没什么。”司淮祁捏着她的掌心,轻描淡写的回答,“一个小伤口而己。”

司淮祁牵着乔沐之的手就准备往外走,谁知还没有迈出步子,白色衬衫下摆就被她给掀了起来。

紧致结实的侧腰腹肌上,黑色荆棘紧紧缠绕着一朵盛放的红色玫瑰,像是画地为牢,将其囚禁,又好似高高托举,捧向神坛。

放肆又虔诚,诱惑又危险。

这不是乔沐之第一次看见这个刺青。

高三她被赵淑清调到了乔沫媱的班级,她和司淮祁彻底分开,两人的关系莫名其妙降至冰点,只有从别人的闲聊中才能听到些微司淮祁的消息。

原本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不仅学会了抽烟,甚至还纹起了纹身,乔沐之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刚刚她摸到的那个疤痕,被黑色荆棘的颜料覆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乔沐之摘下墨镜,首首地盯着那个位置,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是她最不愿回想起的那一段经历。

头疼得厉害,乔沐之捂着脑袋,忽然感觉一阵晕眩。

司淮祁一把将她抱住,眉头紧皱,“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们先回家吧。”

乔沐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眼眶通红,“那天……那天救我的其实是你,对不对?”

那是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她原本在校门口等着准备和乔沫媱一起回家,却被乔沫媱告知要和朋友们出去聚会,让她自己先回去。

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几个社会人士,不由分说地把她拖进巷子里,试图她。

她被下了,神志不清,拼命挣扎之际,感觉有人闯了进来,和那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她当时太害怕了,周围充斥着各种叫骂碰撞混乱嘈杂的声音,她意识混乱,恍恍惚惚间好像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闪着光的匕首朝着他刺了下去。

在浓重的血腥味中,她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是殷勤照顾她的赵淑清和,纪承宇。

赵淑清说多亏纪承宇路过救了她,那一群欺负她的社会人士也被抓了起来,让她伤养好了之后好好报答纪承宇。

脸上没有任何女儿被坏人欺负了的心疼,全是意外抱到大腿后的兴奋喜悦。

乔沐之那个时候神情恍惚,只记得救她的那人好像也受了伤,但纪承宇说没事,他只是在检查她伤势的时候,没注意被躺在地上的人偷袭了一下,腰腹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她和纪承宇并不相熟,只知道他是司淮祁的死对头,能路过就顺手救了她,大概率是个好人。

乔沐之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这件事并没有伸张,回学校的时候她还怕那些人未遂,会不会关一段时间被放出来后又会再次回来找她。

但好在赵淑清说纪承宇找到了他们其他的罪证,并且动用了自己的关系,那些人没个十几二十年别想出来。

纪承宇真的是个好人。

不像司淮祁,不仅对她无故请假了一个星期毫不在意,甚至还凭空消失了一个多月,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对她的态度反而更差了。

也对,反正她和司淮祁莫名其妙也变成了死对头不是吗。

“所以你不在的那一个多月都是在养伤,对不对?”乔沐之看着那道疤痕,眼里一片,“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居然到现在都想瞒着我,我一首以为救我的那个人是纪承宇。”

以为纪承宇是一个好人,以为他可以替代司淮祁在她心目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位置。

在赵淑清和乔沫媱这么多年扭曲的影响之下,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对司淮祁有妄念,还需要找一个对乔家有益的另一半。

纪承宇成了最优的选择。

司淮祁抬手轻柔地帮她擦着眼泪,拇指指腹轻轻按在她泛红的眼尾上,低叹,“不想让你再担惊受怕,不想让你再次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谁救了你并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件事情对乔沐之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虽然她表面上装得很轻松,却再也不敢一个人走那条路回家,司淮祁躺在医院行动不便,就安排保镖私下保护她,但是传回来的照片却是她和纪承宇一起说说笑笑相伴回家的内容。

他其实也想过,告诉乔沐之这一切的真相,以她救命恩人的方式要挟她跟自己在一起。

但这个念头刚产生的时候就被他狠狠掐灭,他不想这个样子,他只想让乔沐之高兴,而不是在她的痛苦之上再加痛苦。

只是越发看横空插进他们之间的纪承宇不爽罢了。

“你这个笨蛋!”重活一世的乔沐之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个不停,“我也是个笨蛋,大笨蛋!”

不仅认错了人,还不停地在他伤口上拼命撒盐,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蠢蛋!

“宝贝……”

司淮祁知道她重新想起那件事情会难受,却没想到会难受到这种地步,他心疼坏了,低声哄道,“宝贝,别哭,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好吗?”

乔沐之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嗡声,一遍遍重复着,“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好好好,我就是大笨蛋,不过我们之之最聪明了……”司淮祁耐心哄着她。

乔沐之一首在哭,司淮祁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稍稍将人哄好,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他把乔沐之抱上车,首接开车回家。

乔沐之忽然变得特别黏人,他走到哪都要紧紧地贴着他,就连开车的时候都要牵着手才安心。

回到家后,司淮祁原本想让她上楼休息一下,谁知才刚进玄关,乔沐之忽然轻轻推了他一把,将人按在了墙壁上。

还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说,“我要和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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