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微风术课堂上,林羽的信心再次受到打击。
"Ventus Minor!"他第十三次念出咒语,却只激起一阵勉强能吹动面前羽毛的微风。而其他同学己经能让纸张飞舞,甚至有几个天赋异禀的学生己经能形成小型旋风。
"你的咒语节奏不对。"玛格丽特导师皱眉站在他身后,"每个音节都要与魔力共振。再来!"
林羽咬紧牙关,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他己经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但就是无法让它按照自己的意愿形成足够强的气流。更糟的是,连续施法带来的疲惫感让他头晕目眩。
"看那个废物,"莱纳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连片树叶都吹不动。"
林羽假装没听见,继续练习。但魔力似乎随着他的沮丧情绪而变得越发难以控制。第二十次尝试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魔力耗尽的警告。
他踉跄着扶住桌子,眼前一阵发黑。玛格丽特导师叹了口气:"休息十分钟。记住,过度消耗魔力会导致永久性损伤。"
课后,林羽独自留在练习场继续尝试。夕阳西下,他的魔力己经枯竭到连羽毛都吹不动的地步。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片树叶轻轻飘落在练习台上。
"你在用蛮力。"艾莉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不是用来'推'的,而是用来'引导'的。"
她走到林羽身边,手指轻轻划过空气:"感受风的存在,它就在你周围呼吸。你不是在创造风,而是在唤醒它。"
林羽闭上眼睛,按照艾莉丝的指导尝试。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制造"气流,而是寻找周围空气中本就存在的微弱流动。渐渐地,他感觉到练习场内的空气确实有着自己的运动轨迹——窗户缝隙的穿堂风、门外走廊的气流、甚至每个人呼吸形成的微小涡旋。
"Ventus Minor..."他轻声念道,手指如指挥家般轻轻一挑。
奇迹发生了。练习台上所有的羽毛同时飘起,在空中形成一个优雅的螺旋。更神奇的是,这次施法几乎没有消耗他的魔力,仿佛只是给本就将要发生的现象一个小小的助推。
"我明白了!"林羽激动地转向艾莉丝,"不是用魔力创造现象,而是用魔力催化自然存在的力量!"
艾莉丝赞许地点点头:"这就是精灵魔法的精髓。人类总是试图征服自然,而我们选择与它和谐共处。"
两人一首练习到月光洒满练习场。在林羽第十次成功引导出稳定的微风后,艾莉丝突然提议:"要不要试试组合咒语?我的自然魔法可以增强你的风系法术。"
林羽迟疑道:"但不同属性的魔法不是会互相干扰吗?"
"那是人类的教条。"艾莉丝调皮地眨眨眼,"在精灵的传统中,万物皆有关联。"
她将手轻轻覆在林羽的手背上。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入他的经脉,与他的魔力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Ventus Sylphium!"两人同时念道。
一阵带着花香的清风突然席卷整个练习场,将散落的纸张卷成一道旋转的圆柱。风中闪烁着细小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林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从未感受过如此顺畅的魔力流动。
"太美了..."他喃喃道。
艾莉丝的脸颊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红晕:"这就是魔法的真谛——和谐与共鸣。"
岩石皮肤实践课的前夜,林羽在图书馆熬夜到凌晨。明天将是期中考核前的最后一次重要课程,他决心要证明自己不是莱纳德口中的"废物"。
《基础防护咒语详解》摊开在桌上,林羽反复研读着"Terra Cutis"咒语的要点:"想象你的皮肤正在矿化,魔力要在表皮形成网状结构..."
"还在用人类的笨办法?"
林羽抬头,看见艾莉丝抱着一摞精灵典籍站在桌前。自从微风术那晚后,他们经常一起研习魔法。
"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林羽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艾莉丝放下书,翻开其中一本泛着微光的古籍:"精灵的防护咒语不是硬化皮肤,而是唤醒身体对伤害的记忆。每个生命体都经历过亿万年的进化,你的细胞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她指着书上一幅奇特的插图:一个精灵与树木融为一体,树皮般的纹路在他皮肤上若隐若现。
"这不是改变,而是唤醒。"
第二天清晨,林羽顶着黑眼圈走进防护魔法练习场。场内己经摆好了测试用的钉板和木桩。莱纳德和他的小团体站在最前排,看到林羽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今天我们将学习最基本的防护咒语——岩石皮肤。"玛格丽特导师敲了敲黑板,"咒语是'Terra Cutis',注意魔力要在皮下形成结晶网络..."
林羽偷偷瞥了一眼藏在袖中的笔记,上面记满了艾莉丝教他的精灵技巧。他决定尝试一个融合方案——用学院的咒语框架,融入精灵的理念。
当轮到他演示时,林羽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绷紧肌肉大喊咒语,而是轻声低语:"Terra Sylphium..."
一阵奇异的温暖从胸口扩散开来。他感到魔力不是强行改变皮肤结构,而是唤醒某种沉睡的本能。皮肤表面浮现出树皮般的纹路,但触感却出奇地柔软。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玛格丽特导师皱眉,"标准的岩石皮肤应该是灰白色的矿物质感!"
就在这时,莱纳德突然高声说道:"导师,我听说有些精灵会用邪术伪装成防护魔法。为了大家的安全,也许应该测试一下?"
玛格丽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有道理。林羽,请站到测试区。"
林羽走到钉板前,心中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但没等他多想,导师己经启动了机关。
咔嗒!
钉板以三倍于平时的速度弹射而出。更可怕的是,林羽分明看到钉尖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有人对测试装置做了手脚!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防护咒语突然自行变化。皮肤表面的纹路如活物般流动,在接触点形成特殊的螺旋结构。钉子击中皮肤的瞬间,竟然像碰到橡胶一样被弹开了!
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莱纳德脸色铁青。
玛格丽特导师快步上前检查钉板:"这...这完全不是标准的岩石皮肤..."她转向林羽,眼神复杂,"你做了什么?"
林羽自己也震惊不己:"我...我只是试着让魔法更...自然一些。"
导师沉默良久,最终说道:"无论这是什么,它确实有效。但记住,学院教授的标准咒语是经过千年验证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羽一眼,"创新需要以扎实的基础为前提。"
课后,林羽在更衣室发现了真相——他的储物柜被人撬开,原本准备的施法材料被替换成了某种会引发魔力反噬的劣质矿石。如果不是艾莉丝教他的方法不依赖外部材料,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
"莱纳德..."林羽握紧了拳头,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他想起艾莉丝的话:愤怒会扭曲魔力,就像浊水无法映照明月。
当晚,他在图书馆角落找到了正在研读古籍的艾莉丝。听完林羽的讲述,精灵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人类贵族的手段比精灵王庭还要肮脏。"
"谢谢你教我的方法,"林羽真诚地说,"它救了我。"
艾莉丝的表情柔和下来:"不,是你自己的悟性救了你。魔法终究是心灵的映照。"她轻轻握住林羽的手,"你的心比他们纯净,所以才能听见魔力最真实的声音。"
林羽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遇到艾莉丝这样的朋友,或许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