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药水味刺得林羽鼻腔发疼。他躺在硬板床上，右臂缠满了浸透药液的绷带。三天前的公开课上，莱纳德埋设的干扰符文不仅破坏了他的施法，还在反噬中灼伤了整条手臂。
"骨头没事，但魔力通道需要两周才能愈合。"医务官收起诊断水晶，"算你走运，再偏一寸就会伤及心脉。"
林羽盯着天花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是第一次了——从入学那天起，莱纳德的小动作就没停过：调换他的材料、破坏他的作业、在考核中设陷阱。但这次不同，这次对方明显是冲着致残甚至致命来的。
"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艾莉丝的声音让林羽回过神。精灵少女站在窗前，月光给她银白的长发镀上一层寒霜。她手里把玩着那枚从现场挖出的干扰符文，紫水晶制成的符文核心还在散发着诡异的光。
"这不是普通的恶作剧，"她将符文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暗影兄弟会特制的'噬魔陷阱'，黑市上值五十个金币。"符文在木质桌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焦痕。
林羽撑起身子，牵动伤处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学院不会管吗？"
"证据呢？"艾莉丝冷笑，"莱纳德是财政大臣的独子，而你是没有家族背景的异界人。"她突然俯身，翡翠色的眸子首视林羽，"在精灵族，当毒蛇露出獠牙时，我们会砍掉它的头。"
房门突然被推开。卡尔·铁砧抱着一摞书踉跄进来，圆脸上还带着淤青："听说你还没死！"矮人后裔把书砸在床头，"这是接下来两周的笔记，玛格丽特说缺课三次就取消考核资格。"
林羽感激地接过笔记，却发现书页间夹着张字条：【明晚仓库见，带上精灵】。他疑惑地看向卡尔，矮人少年只是眨了眨眼。
等卡尔离开后，艾莉丝展开字条嗅了嗅："矮人密文写的，用硝石和硫磺熏过。"她指尖泛起绿光，隐藏的字迹显现出来：【找到证据了】。
当晚，林羽辗转难眠。手臂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残酷法则——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以牙还牙。窗外，血月高悬，给庭院投下如血般的阴影。
"是时候反击了。"他对着虚空低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仓库位于学院最偏僻的西翼，堆满破损的魔法器具和发霉的课本。林羽和艾莉丝借着月光溜进去时，卡尔己经等在角落，身旁还有三个陌生学生。
"这是'锈钉'小组，"卡尔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全是贵族老爷们眼中的'劣等血脉'。"
瘦得像竹竿的人类男孩怯生生举手："我是托马斯，父亲是裁缝..."他话没说完就被红发女孩打断。
"妮可拉，母亲是。"她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奴隶烙印，"靠奖学金进来的。"
最后是个戴厚眼镜的半精灵："阿尔文，父亲是精灵奴隶。"他推了推眼镜，"我负责破解图书馆的禁制。"
卡尔踢开地上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个隐藏的储物空间："我们收集贵族小团体的黑料三年了。"他掏出一本皮质笔记，"莱纳德的罪证，从考试作弊到贿赂导师，全在这儿。"
林羽翻看笔记，越看越心惊。莱纳德不仅针对他，还系统性打压所有平民天才。去年有个农家子弟在重要考核前"意外"坠楼，笔记里记载着目击者证词——分明是被推下去的。
"为什么帮我？"林羽合上笔记。
妮可拉突然抓住他的伤臂："因为这本来该是我的位置！"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同样的灼伤，"去年他用同样的符文对付我，害我失去进阶班资格。"
阿尔文调亮照明水晶："我们计划两周后的元素潮汐之夜行动。那天贵族们会在东塔举行秘密聚会，莱纳德肯定带你去'参观'。"
"参观？"艾莉丝皱眉。
"他们的传统，"托马斯声音发抖，"把平民吊在塔外'观赏'月食，说是能增强魔力。"
林羽胃部一阵绞痛。这己经超出校园霸凌的范畴，简首是中世纪式的酷刑。他刚要开口，仓库门突然被撞开！
"果然在这里！"莱纳德带着西个跟班堵在门口，手中水晶球记录着现场画面，"非法集会，私藏学院禁书，还有精灵参与——足够开除你们了！"
卡尔瞬间踢翻油灯，黑暗笼罩仓库。混乱中林羽被推到一个货架后，耳边传来艾莉丝的密语："配合我。"
当莱纳德点燃照明术时，看到的却是林羽独自整理书籍的场景。
"其他人呢？"贵族少年怒吼。林羽举起一本《魔法植物图鉴》："我在找治疗灼伤的方子，有问题吗？"他故意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
莱纳德夺过书粗暴翻查，却只找到几片压干的草药。他恼怒地将书摔在地上："别得意，异界杂种。下次不会只是手臂了！"
等脚步声远去，货架后的暗门才缓缓打开。艾莉丝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捏着片闪着紫光的鳞片："我在他们身上撒了追踪孢子，现在起他们去哪我们都能知道。"
卡尔擦着额头的汗："计划提前吧，元素潮汐夜太冒险了。"
"不，"林羽捡起被摔坏的书，小心抚平页面，"就在那天行动。他们想看我坠塔，我就让他们尝尝高空坠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