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装的

手腕上残留着冰冷的刺痛感。裴宴揉着发红的手腕,看着裴琛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骇人戾气和疯狂偏执的眼睛,心头警铃狂响!

【声音?什么声音?这疯子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啊!我演技这么好!】

裴宴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堆起十二万分的茫然和委屈,甚至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装的):

“大哥!你吓死我了!”他指着自己的耳朵,“什么声音?哪有什么声音?你是不是昨天疼出幻觉了?还是那药喝多了有副作用?我除了听见你吼我,啥也没听见啊!” 他眼神“纯良”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演技瞬间飙到巅峰。

裴琛死死盯着他,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剥开他的皮囊,首刺灵魂深处!裴宴的表演堪称完美,那茫然、委屈、带着点害怕的神情无懈可击。但正是这种过于完美的“无辜”,反而让裴琛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一个撞车前只知道飙车泡妞的废物,怎么可能在鬼门关走一遭后,就突然拥有了如此神乎其技的医术?如此沉静的眼神?如此…滴水不漏的伪装?!

“幻觉?”裴琛的声音如同从冰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浓的讥诮,“那‘蚀骨散’呢?也是我的幻觉?赵成峰呢?也是我的幻觉?!” 他猛地将那份染血的报告狠狠摔在裴宴的被子上!

纸张散开,露出那张赵成峰死不瞑目、脖子扭曲的现场照片!

裴宴瞳孔骤然一缩!【赵成峰?!死了?!这么快?!老爹下手真够狠的!】 他内心震动,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恐和不解:“这…这是谁啊?好吓人!大哥你…你给我看这个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裴琛操控轮椅,猛地逼近一步,冰冷的视线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裴宴的脸,“裴宴,别装了!你突然会的医术!你知道‘蚀骨散’!你甚至能‘听’到…” 他话到嘴边,硬生生刹住车,那个“心声”的猜测太过荒诞,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更无法作为证据。他只能死死抓住医术和“蚀骨散”这两个最首观的疑点,声音嘶哑而充满压迫感:“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谁告诉你的这些?!”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沉沉压在裴宴心头。他感觉自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猎物,身后是万丈深渊,面前是裴琛这只择人而噬的凶兽。掉马?还是继续硬撑?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几乎凝固成冰的时刻!

病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裴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个最新款的游戏手柄,嗓门洪亮:“宴宴!快来!新游戏到了!联机…呃?” 他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病房内剑拔弩张的场面——大哥裴琛脸色铁青、眼神骇人,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而弟弟裴宴则是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缩在床上,手腕还红着…

“大…大哥?宴宴?你们…这是?”裴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懵逼。

裴琛满腔的怒火和逼问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硬生生截断!他猛地转头,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戾气的眼睛狠狠瞪向裴渊,那眼神里的杀气让裴渊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游戏手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滚出去!”裴琛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怒。

裴渊吓得一哆嗦,一句废话不敢多说,捡起手柄,跟兔子似的窜了出去,还贴心地(或者说吓破胆地)带上了门。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如同在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上轻轻拨了一下。裴琛积蓄的气势被打断,房间里的窒息感消散了一丝。裴宴趁机深吸一口气,脸上委屈的表情更甚,甚至还挤出两滴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大哥…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不学无术,让你失望了。可…可我真的是死过一次才明白点事啊!那梦里的老头凶得很,逼着我学,学不会就用针扎我脑子!我…我也怕啊!”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着裴琛的反应,【妈的,这苦情戏演得我自己都快信了…裴琛你丫快信啊!不然老子真要装不下去了!】

裴琛看着他这副“声泪俱下”的表演,胸口剧烈起伏,那口堵在喉咙口的戾气不上不下,憋得他脸色发青。理智告诉他,裴宴在撒谎!可那“神仙托梦”的解释是父亲都默认的,赵成峰的死更是父亲的手笔,他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戳穿裴宴!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刺骨、充满警告的话:

“裴宴,你最好…祈祷你的梦是真的。” 他深深地、如同毒蛇般盯了裴宴一眼,操控轮椅,带着一身化不开的阴郁和暴戾,转身离开了病房。那冰冷的背影,比来时更加沉重。

病房门关上。裴宴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长长地、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冷汗己经浸湿了病号服。

【好险!这大哥…属狗的?鼻子这么灵?!看来以后得离他远点…】

他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只觉得心力交瘁。刚想躺下再缓缓,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又谁啊?!”裴宴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今天这病房门快成旋转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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