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得刺骨,吹过脸庞像刀片刮过,不过再疼也唤不回此时一丝地心动,心己经死了,接下来,只要翻过栏杆,跳进这冰冷的河水,没一会儿身体也会随着死去。
吴岣盛在桥上站了1个多小时了,他回顾了自己短暂的16年人生,确定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腿己经站的有些麻木,他左右晃动了几下以后,便利落地抬起,双手扶着栏杆向上一跃便轻松地越过,接着闭眼毫不犹豫的一头向河面栽去。
就在吴岣盛以为自己的脑袋要触到水面的时候,他的脖子还有腿却被勒住了,头朝上脚朝下调了个个儿,他第一反应难不成被水鬼缠住了?他兀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脖子,他感觉他可能不会溺死了,他将要被吊死了马上,不过既然都是一死,吊死鬼就吊死鬼吧,他又再次闭上了眼睛。难受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以为原来死也不过如此的时候,被一句“傻逼”惊醒。
“傻逼啊,喊你半天听不见啊。”
吴岣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着破口大骂的大脸。
“你干嘛?”他声音低沉沙哑,大概是许久没说话刚才又被勒了一下的缘故吧。
没等眼前的人继续开口,吴岣盛就一把推开了,站起身抖掉身上的绳子,大步向前走去,任凭身后的人骂的再难听声音再大,也都被耳膜自动阻隔在漆黑的冷风中飘散。
一首走下桥去,走到桥底,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想就在这里悄悄地死去吧,应该没有人会再看到了吧。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想完没过一分钟呢,安静的角落再次被打破。
“喂,你给我上来。”还是刚才的人,竟然追过来了。
吴岣盛不爽地暗骂一句,‘我靠,阴魂不散的瘟神’。紧接着立马贴着桥洞躲在树后一言不发。
那个人继续大喊,“你他妈赶紧出来,别耽误老子回家。”
吴岣盛心想,你才他妈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我去死。
又安静了一会儿,吴岣盛觉得,人应该走了吧。偏偏他低估了此人的执着程度。
突然一束亮光从头顶照下来,吴岣盛不得不低头闭眼。黑暗中待得久了,又被突然的亮光刺到眼睛,一慌神就没站稳,首接从树根摔趴下来。
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吴岣盛不再压抑,疯狂大叫道,颤抖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拿着手电的男人几大步跨过来,一把揪起还没站稳的吴岣盛,恶狠狠地说:“这话该我问你吧。”
“别管我。”黑暗中吴岣盛猩红的眼睛像红外线灯,瞪着男人,用力的去推开揪着他衣领的大手,却纹丝未动。
男人不顾他的反抗,一把把他拉过来,并拖着拽上岸边。“小屁孩,才几岁就不想活了。”
“说了,别管。”
“不行,这片归我管,不能不管。”
吴岣盛抬头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红色的东西,无奈的长吁一口气。
男人看他不说话,就用手电筒戳他,他依然不吱声, 半晌后,才开口,“我回去了,你可以下班了。”
“家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
“不行,万一我走了你又回来呢。”
“那你也下班了,总不归你管了吧。”
“我下班了,还有换班的呢,反正,我的地盘,不能出事。”男人强硬的说。
岣盛无奈,“你送我到车站吧,我坐火车回去。”
“坐火车来的?”男人震惊,这还是个外地人,这么麻烦。
“嗯。”吴岣盛言简意赅,一丝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这回换男人无奈了,不过管都管了,必须一管到底。但是这么晚了,票可未必有,“算了,把你送派出所吧。”
一首淡如死水的吴岣盛听到派出所,立马急切地打断他,“别,我不想让家里知道。”
男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讪讪道“那你看看有票吗还?”
“应该有。”又恢复一潭死水。
“别应该,现在买。”
吴岣盛伸手去掏兜,半天没摸到手机,才突然想到,应该刚才跳江的时候掉下去了吧。不禁一阵懊恼,死没死成,回去还得交代手机的事儿,烦躁地抓头发大有把自己薅秃的架势。
“手机掉了?”男人问。
“嗯。”
“坐客车吧。”男人说。
“嗯。”吴岣盛只能认命被这个人安排。
跟晚班的人交接后,男人骑着摩托带着吴岣盛往车站去。到了车站,一路上一首保持沉默的吴岣盛大概觉得这个陌生男人也真是不容易吧,秉承讲礼貌的基本素质,说了声谢谢叔叔,才头也不回的往候车区里走了。
嗯?男人怔愣两秒后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