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看看柳蝉烟再看看钱峰。他移了移脚步。靠近柳蝉烟方向。意思明显。他不与钱峰一起胡闹。
“咚！”一声仿佛从极远处传来钟声在大殿响起。那不是宗门的钟声。像古老的战鼓敲击。沉重、悲壮。这声音其他人无法听见。只有陆九渊柳蝉烟还有血脉古老的钱峰听见。
钱峰身体一颤。脸上闪过惊骇。那是钱家古籍记录过一种只有在涉及钱家隐秘出巨大问题才可能出现的……预兆。
柳蝉烟一只手向炉子控制台挥出。钱峰凝聚灵力消散。
柳蝉烟看向炉门。“出来。”
陆九渊从炼炉中走出。
长老们看到他感觉得到陆九渊体内气息波动。炼体八层。不。是九层巅峰。
钱峰长老的手抖了一下，入门3个月炼体九层巅峰，此子必须尽早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柳蝉烟玉手伸出。轻轻扶了扶陆九渊胳膊。
“不错。骨头挺硬。”她说。话像对他自己说。“去拿你的赏赐。”
她看向钱峰：“钱峰长老。我弟子陆九渊。入血魂炼炉净化评估。无邪气。无不纯本源。”
她嘴角勾起弧度。“我弟子通过检验。钱长老理当承担一切质疑与试炼代价。”她一挥袖。一块刻满名字的玉简飞出。落到钱峰面前。
“玄土宗长老名鉴。你的名字。今天起多一条评语。鲁莽行事。证据不足诬陷宗门天才弟子。对宗门传承有重大负面影响。影响你百年功绩。”
她顿了顿。脸上那丝冰冷扩大。“再加一条。柳蝉烟之弟子。勿惹。犯者。钱家血脉祭天。”
孙长老见状轻咳一声。
“按照宗主谕令。陆九渊弟子任务完成。通过净化评估。证实并无邪魔附体。奖励百块中品灵石。藏经阁一层择功法一次。由孙某负责交付。”
陆九渊走到孙长老身前。接过一枚装有百块中品灵石储物戒。以及一枚藏经阁入门玉符。这是宗门规矩。必须执行。
柳蝉烟看向陆九渊。眼神带一丝满意。“表现不错。跟我走回去了。”
她挥手。一股力量柔和包裹陆九渊。不等钱峰反应。两人身形模糊。在大殿消失。
“师兄。”另一位传功长老低声开口。“陆九渊体魄…好像又不一样。那煞气哪里来？还有那种血脉纯化…他原本天赋…”
“都别问。谁敢提一句。家法处置。钱珏的事。不准提。今日之事。都给老夫烂肚子里！”
清月峰。
柳蝉烟慵懒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一杯酒。玉手拿着杯子转动。她身上换一件宽大白衫。领口半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曲线在宽大衣袍下若隐若现。
“伤都好了。骗过了那些老不死的。炼炉感受如何？”
“差点死了”陆九渊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过程。
“你的路子…不同。”不管是外来驳杂力量。还是极端情绪化作煞气。甚至…死物生机。在你身上。好像都能化作你有用东西。”
她指了指自己胸口位置。“你体内那股气息。感应到了？”
陆九渊点头。炼炉内那丝神秘力量波动更明显。现在感觉不到。炼炉似乎激发过它。然后再次蛰伏。
“那是。很遥远地方来很稀薄一丝。无主的。意念？”柳蝉烟自己用了疑问语气。“他们追踪这个。你体内一旦力量有大波动。露出痕迹。都会追上来。它们追踪不是你个人。”
“魔族抓我妹妹。是因为妹妹太阴魔脉特殊。也是因为血脉觉醒引发了类似什么波动？”柳蝉烟点头：“太阴魔脉觉醒是引发某个契机。”
她停下。仰头喝完一杯酒。“钱家追杀你。除了钱珏自己寻死。他们可能隐约察觉到你特殊之处。”她声音有深意。
“他们勾结魔族是真的。为了打破什么东西。让你去了那样险地是觉得你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没想到你不仅活下来。反而…化危机为机缘。”
“钱峰长老权势很高。而且现在证据还不够。宗门也要维持表面秩序。你放心他们短时间不能再光明正大对付你。”柳蝉烟分析道。
“等你天赋显现出来。宗门自会有人保护你。这就是价值。你要利用自己价值。为自己争取空间。”
“宗门大比。抢到赤阳石。那就是宗门对你们新弟子认可的最高方式。”
“我保你。因为某种感应。因为无聊。”她说了更首接动机。“这地方死水。久了发臭。”她看向陆九渊。
“宗门大比，你不能输。那是唯一合法从宗门拿顶级资源方式。向所有人证明。你不是废物。
你是我的人。”她忽然笑了。笑容媚。带着命令。“我等你赢。赢得所有。成为那块灼热烙铁。去烫焦这腐朽一切。”
“你的路需要自己走。我柳蝉烟会为你清除一些不必要的障碍。”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储物袋。“这里资源。我在外面拿到。不多。但在宗门规矩里算给你补偿。”
她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几滴液体。“这个它很稀少。没人知道具体作用。对某些特殊力量。似乎有反应。”柳蝉烟语气复杂。不像给陆九渊指明用法。只是描述己知现象。“也许对你有用。给你吧。别问来源。它沾染因果。”
陆九渊接过瓶子首觉告诉他。瓶子里东西危险。
她摆手。陆九渊识趣退出大殿。他有很多话想问。他明白柳蝉烟不想说。也不能说。
他打开柳蝉烟新给黑色储物袋。里面有灵石，更多疗伤和恢复灵力丹药。
品质比钱珏强太多。几张保命符箓。
夜凉如水，月华如霜。
清月峰顶，那棵在死寂中抽出新绿的镇妖木下，陆九渊己静坐三日三夜。
他身前，柳蝉烟所赠的那个黑色储物袋静静躺着，里面的玉瓶己空了大半。
那“青木生机丹”的药力，远非钱珏那些凡品可比，每一粒入口，都化作一股精纯至极的草木灵气，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地修复着他在血魂炼炉中被撕裂的经脉，乃至被灼烧的神魂。
此刻，他内视己身，伤势早己痊愈。
不仅如此，肉身体魄经过那番炼化，愈发坚韧，气血奔腾如汞浆，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神魂更是在那场炼狱般的淬炼中，被锻打得剔透玲珑，坚不可摧，如一块百炼玄铁。
他心神沉入广阔的识海，轻易便能触及那些曾属于云鹤真人的记忆碎片。
往日里，翻阅这些记忆如同在浑浊的泥潭中摸索，如今却像是在清澈的溪底捞取卵石，清晰明了。
“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