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怎么办?"
殷子遥蹲在假山后面,看着不远处来回巡逻的丹帝府护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原本计划中只有两班轮换的守卫,此刻竟然增加到了五队,每队至少三名金丹期修士,为首的甚至达到了金丹中期。
苏砚脸色难看地掐算着什么,半晌才咬牙道:"必须得有个符修破阵,或者器修用法器隐蔽气息......"他抬头环顾西周,"你们谁会?"
裴寂抱着手臂靠在石壁上,闻言冷冷道:"我是剑修。"言下之意,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两人齐刷刷看向殷子遥。
"......"殷子遥嘴角抽了抽,"那个......我勉强算个器修?"
"勉强?"苏砚瞪大眼睛。
"就是......"殷子遥挠了挠头,"我理解的器修可能跟你们不太一样。"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说重点。"
殷子遥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筷子?
苏砚:"???"
裴寂:"......"
"看好了。"殷子遥手指翻飞,三根普通的竹筷在她掌心飞速旋转,眨眼间组合成一个微型阵法。她指尖轻点,筷子尖端"唰"地燃起三簇幽蓝色火苗,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是......"苏砚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三才隐匿阵?可这明明是餐筷!"
"材料不重要。"殷子遥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石头表面立刻泛起一层金属光泽,"关键在于灵力回路和能量转换。"
裴寂万年不变的冷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伸手接过那块石头,指尖刚一触碰,石头就"咔嚓"一声裂成两半,断面锋利如刀。
"临时附魔。"殷子遥耸耸肩,"持续时间大概一炷香,但够用了。"
苏砚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管这叫'勉强算个器修'?"
"不然呢?"殷子遥又从腰间解下玉佩,手指在上面快速勾勒几笔,玉佩立刻散发出淡淡雾气,将三人身形笼罩其中,"正统器修不都得用什么天材地宝吗?我这纯属野路子。"
裴寂死死盯着那枚玉佩,声音有些发紧:"这是......云雾宗的'隐息玉'制法?"
"啊?"殷子遥一脸茫然,"我就随便画的,感觉这样应该能隐藏气息......"
苏砚和裴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没有固定材料,不依赖天材地宝,随手取材就能炼器......这哪是什么野路子?这分明是返璞归真的器道至高境界!
"殷少主,"苏砚突然正色道,"你这些......'手艺',跟谁学的?"
殷子遥眨眨眼:"自学啊。"
"不可能!"裴寂断然道。
"真的!"殷子遥一脸无辜,"我就是觉得,为什么非要拘泥于材料呢?万物皆有灵,只要找到正确的灵力回路,什么东西不能当法器用?"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修真界器修一脉向来推崇"良材出精品",从未有人敢说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炼器!
苏砚突然抓住殷子遥的手腕:"你能做破阵符吗?"
"呃......"殷子遥想了想,"给我张纸?"
苏砚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符纸。殷子遥接过,咬破另一根手指,以血为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
她的手法毫无章法,完全不像正统符修那样讲究笔顺韵律,但每一笔落下,符纸上的灵光就强盛一分。
最后一笔完成时,整张符纸"嗡"地一声悬浮起来,表面流转着复杂的血色纹路。
"给。"殷子遥把符箓递给苏砚,"效果可能比不上正统的,但应该能撑个一时半刻。"
苏砚接过符箓的手都在发抖:"这是......以血代朱砂?你知不知道这有多耗元气?"
"还好吧?"殷子遥活动了下手指,"就当献血了。"
裴寂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脉门。殷子遥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涌入体内,迅速修复着她损耗的气血。
"......谢谢?"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位冷面剑修。
裴寂松开手,淡淡道:"不想死就别乱来。"语气虽冷,但眼中的震惊还未完全消退。
苏砚小心翼翼地将符箓收好,再看殷子遥的眼神己经完全变了:"殷少主,你这些手段......"
"打住!"殷子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真的就是随便琢磨的。"她无奈地摊手,"在我们那......呃,我是说,在我历练的地方,资源有限,只能就地取材。"
这个解释显然不能说服两位行家,但眼下显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苏砚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计划变更。殷少主负责制作临时法器和符箓,裴师兄警戒,我来破解禁制。"
裴寂点头,难得地没有反对。
殷子遥活动了下手腕:"需要多少?"
"隐匿符三张,破阵符两张,最好再有几件防身法器。"
"简单。"
接下来的场景让两位天之骄子彻底开了眼界——殷子遥就像个行走的军火库,随手捡起什么都能变成武器:
她用树枝和碎布做了个简易的"捆仙绳";
把几块鹅卵石炼成了会爆炸的"霹雳子";
甚至用宴会顺来的果核串成手链,说是能抵挡一次金丹期的攻击......
最离谱的是,她拆了自己发簪上的珍珠,碾成粉后在三人衣服上画了隐匿符文。
"好了。"殷子遥拍拍手,"现在只要不撞到守卫脸上,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苏砚和裴寂面面相觑,第一次对自己的修真常识产生了怀疑。
"走?"殷子遥歪头问道。
苏砚咽了口唾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