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遥看着江梦双手奉上那块令牌，没有接。
虽说她在现代并不善于交际，但她的脑子还是很会转的。
这家伙前几天还说她欺负殷子情，现在又故意挑衅，挑衅完还赔礼。
要她说，这明晃晃地就写着别有所图。
如果单单是为了江家那也不必如此，只需要今天收敛点，冰魄城的其他势力自然会接纳。
可他没有，他在试探什么。
是谁的目的，凌霄宗吗？
她不知道的是，她猜对了。
殷子遥双手抱臂，一脸无赖地说：“我考虑一下。”
周围的群众窃窃私语。
“少城主怎么不接啊？”
“哎哎别问啦，少城主肯定要考虑一下嘛……”
“有什么好考虑的？少城主的脑疾随时都有隐患，倒不如让她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呃，你不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吗？”
“……”
裴寂靠在远处的墙柱上，双手抱剑，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敏锐地察觉到江梦有一闪而过的疲惫，却神色如常地别过头。
江梦还是那一副恭敬非常的模样，浅灰色的眸子闪动着。
他也不意外殷子遥这么犹豫，这块客卿令包含很多意思，殷子遥接下了，就是承认接受道歉，并放江家一条生路；
不接，那也可以，他这波诚意己经拉满了，其他势力也会攀附而上，江家也会好受点。
只不过相比于前者，后者的隐患就有些大。
殷子遥看那块令牌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
“你应该不会跟我介意吧？”
江梦依旧温和地笑着，“怎么会？”
他这句话不知道答复的是哪一层含义，或者都答复了。
殷子遥挂着平时那副笑脸，神色依旧，“殷子情去哪了？”
此话一出，身边的气温再度下降。
殷子情和江梦勾结？爆炸的信息量！
这位自称旁系少主的殷子情在群众里的名声可不太好，殷子遥没回来的这几年一首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所以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第一反应是唏嘘和嘲讽。
该怎么说呢，就是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
江梦以为殷子遥终于开始关心殷子情了，平静地低下头看着她，“她说她天资不佳，要去外界修炼。”
他还稍微润色了一下，不然原版放出来殷子遥会翻脸不认人的。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八成九成的灵根纯度还不够好？这也叫天资不佳？”
“人家的事你就别说了，少城主还在这呢…”
……
在角落里假装传讯的苏砚也慢悠悠晃过来，一脸嘲讽，“怕不是跟你一样，喂不饱的白眼狼。”
江梦一看他又来了，眼皮跳了跳，苏砚一过来，不张嘴他都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
他低着头，抿了抿嘴。
“苏师弟说笑了。在下年少之时品行不端，现己改过自新，望海涵。”
说着，他还流露出了一点无奈。
他实在没法厚着脸皮替殷子情说话，只能认了。
因为他实在没招了。
刚回无极冰川的那点优越和怀恋被打的一干二净，一边被殷子情假情报忽悠，一边被骂得连自己在哪都恍惚了。
苏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转身对众人说，“都出去吧，我们和江师兄有点话要说。”
那些人早就想出去了，一听这话立刻顾不得什么风灵舞和宴会，全都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大殿。
江梦的笑容有些发僵，身边的几位内门弟子怎么说都不愿意走。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轻声开口，“我们此行，主要是为了保护江师兄的安全。还请……通融。”
他说到“还请”时想说海涵，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一路跟着江梦听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海涵，己经不好意思开口了。
苏砚摆了摆手，“两个筑基巅峰在这呢，真打起来你护得住？”
那少年语噎。
江梦叹了口气，像是带着什么决心。
“天佑，你们先出去，我们有事要说，你们在外面等着就好。”
他其实己经准备被三个人揍一顿了，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视死如归。
“凌霄宗想干什么？”
裴寂虽然站在远处，但他的质问还是传了过来，在这大殿里显得格外空灵。
殷子遥也仰起头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会说的。”
江梦的语气冷冽而强硬，和刚刚的温柔少年判若两人。
“不会说不会说，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连点自觉都没有？”
少年带着怒意的强调，生气地质问，就差没把江梦领子揪起来了。
“五大宗手那么长？你到底向着哪边啊？”
殷子遥轻轻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眼神散漫而随意。
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砚的肩膀，安抚苏砚冷静一下。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划破了空气，“铮——”的一声，如同惊雷乍响，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这是铁剑出鞘的声音。
三人正准备转头，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紫色雷光划过。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眨眼之间出现在了江梦的面前。
这个身影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江梦的眼里瞬间划过符文，水灵力勾勒在衣服上的符文立刻闪起蓝色的光芒，一道蓝色光圈瞬间出现，挡住了裴寂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