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顾家村外的稻田翻起金色的波浪。沈静舒站在田埂上,望着远处弯腰收割的身影,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距离顾向南归队只剩十天了。
"静舒!"王红梅气喘吁吁地跑来,"你家向南哥在打谷场跟人打起来了!"
沈静舒心头一跳:"跟谁?"
"刘福贵的侄子刘大壮!"王红梅边跑边说,"那浑蛋说你勾引男人,向南哥一听就..."
沈静舒没等她说完,拔腿就往打谷场跑。秋风刮过耳畔,带着稻谷的清香,却抚不平她心中的焦灼。
打谷场上围满了人。沈静舒挤进人群,只见顾向南正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按在地上,拳头雨点般落下。
"说!还敢不敢造谣!"顾向南声音冷得像冰。
刘大壮满脸是血,嘴里还不干不净:"顾向南!你媳妇就是个狐狸精!勾搭完你勾搭王秘书..."
顾向南眼中寒光一闪,拳头高高扬起——
"向南!"沈静舒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别打了!"
顾向南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肌肉绷得像铁。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刘大壮的衣领:"滚。"
刘大壮连滚带爬地逃了,围观的社员却没人敢出声。沈静舒这才发现,顾向南右手关节都破了皮,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你傻啊!"她心疼地掏出手帕,"为这种人气坏身子..."
顾向南任由她包扎,眼神却扫向人群外的刘福贵:"管好你家畜生。再有下次,我让他躺着出村。"
刘福贵脸色铁青,拽着侄子灰溜溜地走了。人群这才嗡嗡议论开来:
"向南真汉子!"
"刘家太不是东西..."
顾向南揽着沈静舒的肩膀离开打谷场,低声问:"吓着了?"
沈静舒摇摇头,反而笑了:"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侦察兵不是白当的。"顾向南活动了下手腕,"不过..."他语气突然严肃,"我走后,刘家肯定还会找麻烦。你得有个准备。"
"我不怕。"沈静舒握紧他的手,"有王秘书照应,他们不敢太过分。"
回到家,顾向南从箱底翻出一个油纸包:"给你的。"
包里是一把小巧的手枪和十几发子弹。"五西式,我退伍时藏的。"他熟练地拆装示范,"防身用。"
沈静舒心头一热。在这个年代,私藏枪支是重罪,顾向南这是把命交到她手里了。
"我教你用。"顾向南带她来到后院,用稻草扎了个靶子,"看好了。"
砰!枪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沈静舒捂着耳朵,看着稻草人胸口焦黑的弹孔,心跳如鼓。
"试试。"顾向南站到她身后,双臂环着她,手把手教她握枪,"瞄准...呼吸...扣扳机..."
后坐力震得沈静舒肩膀发麻,但第三枪时,她己经能打中靶子了。
"不错。"顾向南难得露出赞许的目光,"每天练十发,别让人听见。"
晚饭后,沈静舒进入空间收药。小鸡己经长大,开始下蛋了。她捡了六个还温热的鸡蛋,准备明天给顾母补身子。
灵泉边的两株莲花越发茂盛,花盘大如脸盆,金灿灿的花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沈静舒小心采集了几滴花心露珠,准备配制药酒让顾向南带走。
刚退出空间,就听见顾向南在院里跟人说话。她扒着窗缝一看,竟是王秘书!
"...调令下来了,下周一报到。"王秘书压低声音,"张副主任昨天被双规了,刘福贵没了靠山,暂时掀不起风浪。"
"嗯。"顾向南递过一个小布袋,"拿着,关键时刻用。"
王秘书掂了掂分量,面露惊色:"这...太贵重了!"
"我媳妇的命,值这个价。"顾向南语气平淡,"帮我照看好她。"
沈静舒眼眶一热。那布袋里装的,分明是他们这几个月倒卖药材攒的大半积蓄!
送走王秘书,顾向南回到屋里,见沈静舒红着眼眶站在那儿,微微一怔:"都听见了?"
沈静舒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我会想你的。"
顾向南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紧紧回抱住她:"我也是。"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誓言。
第二天一早,沈静舒就去了卫生所。她得在顾向南走前多准备些药,让他带去部队。
"沈大夫!"一个面生的老汉等在门口,"听说您治风湿有一手?"
沈静舒笑着把人让进屋:"大爷哪里不舒服?"
问诊、把脉、开药...一上午转眼过去。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沈静舒刚想歇会儿,王红梅又风风火火闯进来:
"静舒!公社来人了!说要检查卫生所药品!"
沈静舒心里咯噔一下。卫生所的药品都是正规渠道来的,但她私下配的药酒可经不起查...
"谁带队?"
"新来的副主任,姓马。"
沈静舒立刻明白了——这是刘福贵找的新靠山!她迅速锁好药柜,把几瓶灵泉药酒藏进空间:"红梅,去地里喊向南!"
公社的人来得很快。马副主任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一进门就吆五喝六:"把所有药品登记造册!一样不能漏!"
沈静舒镇定地交出账本:"马主任,这是正规进货单。"
马副主任看都不看,指挥手下翻箱倒柜。突然,一个戴红袖章的青年从里屋捧出个小瓷瓶:"主任!发现不明液体!"
沈静舒心头一跳——那是她早上忘在里屋的止咳糖浆!
"这是什么?"马副主任如获至宝,"是不是禁药?"
"只是普通止咳糖浆。"沈静舒冷静解释,"成分都写在标签上。"
马副主任不信邪地拔开瓶塞闻了闻,突然打了个大喷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围观的人群发出压抑的笑声。马副主任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沈静舒!你涉嫌非法行医,卫生所即刻查封!"
"凭什么?"沈静舒厉声质问,"我有县卫生局的临时执照!"
"我说查封就查封!"马副主任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她带走调查!"
两个壮汉上前就要抓人。沈静舒后退一步,手悄悄摸向衣兜里的手枪...
"住手!"
炸雷般的怒喝震得窗户嗡嗡响。顾向南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进来,一把揪住马副主任的衣领:"谁给你的胆子抓人?"
"顾、顾向南!"马副主任吓得结巴,"我、我是奉县里指示..."
"放屁!"顾向南一把将他掼在墙上,"李书记知道吗?王秘书知道吗?"
马副主任脸色煞白。顾向南趁机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当众朗读:
"'务必找到沈静舒的秘方'...落款刘福贵。"顾向南冷笑,"马主任,你跟刘福贵什么关系?"
人群哗然!马副主任面如死灰,突然挣脱开来,指着沈静舒尖叫:"她非法制药!我亲眼看见她往药里掺不明液体!"
"什么不明液体?"顾向南反问。
"就、就是那种发光的..."
话一出口,马副主任就意识到说漏嘴了。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发光的药?胡扯啥呢?"
"这马主任是不是疯了..."
顾向南乘胜追击:"马副主任污蔑烈属,滥用职权,大家说怎么办?"
"送公社!找李书记评理!"人群怒吼。
马副主任见势不妙,想溜却被堵住了去路。最后是闻讯赶来的老支书打了圆场,答应把这事上报公社处理。
风波平息后,顾向南把沈静舒拉到后院:"刘家狗急跳墙了。"
"他们怎么知道灵泉的事?"沈静舒百思不得其解。
"猜的。"顾向南眯起眼,"你那些药效果太惊人,难免引人怀疑。"他顿了顿,"我走前得把这事解决干净。"
当晚,顾向南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酒味。沈静舒没多问,只是端来热水给他擦脸。
"静舒。"顾向南突然抓住她的手,"明天我去趟县里。"
沈静舒心头一紧:"有危险吗?"
"不会。"顾向南吻了吻她的指尖,"等我回来。"
第二天一早,顾向南就骑车去了县里。沈静舒心神不宁地在卫生所坐诊,首到傍晚才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
"办妥了。"他一进门就低声道,"刘福贵今晚会被县里带走。"
沈静舒瞪大眼睛:"你怎么..."
"他贪污的证据我早收集好了。"顾向南轻描淡写,"今天交给了纪委。"
原来如此!沈静舒又惊又喜,却又担心地打量他:"你没惹麻烦吧?"
"合法举报,能有什么麻烦?"顾向南难得地笑了,"走,回家吃饭。娘炖了鸡。"
晚饭后,村里果然传来消息:县里来了吉普车,把刘福贵带走了!据说他贪污集体粮票的事发了,要坐牢!
沈静舒长舒一口气,最大的隐患终于解决了。她兴致勃勃地拉着顾向南进入空间,给他看新长出的苹果树。
"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了。"她指着树上青涩的果实,"可惜你吃不到了。"
顾向南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等我回来。"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等我回来,咱们在空间里盖间房,种满果树,养一群鸡..."
沈静舒转身埋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阳光与青草的气息:"我等你。"
月光透过空间的雾气,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两株莲花无风自动,洒落点点金粉,仿佛在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缘分作证。
夜深了,沈静舒从空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装:十瓶特效药酒、五包止血药粉、三件手织毛衣...还有一个小香囊,里面装着一缕她的头发和一片莲花瓣。
"带着。"她把香囊塞进顾向南的行李,"保平安的。"
顾向南郑重地接过来贴在胸口:"等我回来,咱们真真正正地办场婚礼。"
沈静舒红着眼眶点头。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这莲花印记相连,再远的距离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晨光熹微时,顾向南穿上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他站在门口回望,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寸土地,最后定格在沈静舒脸上。
"走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沈静舒强忍泪水,踮起脚替他整了整衣领:"记得写信。"
顾向南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沈静舒脚下。
她站在原地,首到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她——无论相隔多远,他们的心始终相连。
沈静舒擦干眼泪,转身回到屋里。生活还要继续,而她有太多事要做:扩建药田、改良药方、教村里妇女裁缝...还要每天练习射击,等着她的军人归来。
灵泉空间里,两株莲花在晨光中轻轻摇曳。一朵的花瓣上还挂着晨露,像极了离人的眼泪;另一朵则昂首向着朝阳,仿佛在眺望远方的心上人。
并蒂莲开,生死与共。这是他们的誓言,也是命运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