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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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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地方”身着制式白狮卫队盔甲的艾格温将那柄刻有野草图徽的长剑紧紧攥在手中,正与暗影刺客战斗中的她在被黑暗所笼罩之后便来到了这片不毛之地。
“呲啦!”凌厉的破空声响起,艾格温下意识举起双手剑抵御,然而眼前剑光一闪,女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长剑便被挑落在地,感受着脖间散发出的寒意艾格温艰难地抬起头。
“你是…那孩子看中的护卫,兰斯特伦尔家的?”那长剑的末端正是那位如今的国王瑞文金。
“如果陛下说的是倪克斯小姐那应该没错了”
瑞文金收回长剑,瞥了眼女人手中那颇有家族风格的武器,“那柄剑,是你一首握在手上的?”
“…没错”艾格温有些疑惑,这难不成能有什么问题。
瑞文金却随意地掂量着手中那被替换成的普通制式长剑,狮戮剑的失踪使得这位老者有些不安。
“我就不应该来冕狮城——”阴阳的声音响起,那个阴沟鼻刀疤脸的秃头老人穿着貂皮大衣一摇一晃地靠近。
“皮萨罗,你倒是悠闲”瑞文金向来不惯着这个脾气古怪的侄子。
来人正是短暂停留于冕狮城的平星领大公皮萨罗·列维奇。
“哼,你还省点力气吧,省的要我给你收尸,我亲爱的‘舅舅’!”列维奇将“舅舅”二字咬的很死。
“真是莫名的卷入了不得了的大事中啊,卡特先生”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荒地上传来。
瑞文金眯着眼打量这轮椅上瘫坐的老人,“‘狼蛛’?能在白狮卫队的搜寻下隐匿行踪的果然是你”
“陛下真是过奖了,这不过是夜曲的基本功罢了,不过您的注意力应当放在别的地方”卢里安淡淡一笑,随手点出了身后的三人。
瑞文金打量着,一位夜曲衣着的年轻人,一个穿着帆布背心的发福男人,他的手还牵着一贫民窟打扮的小男孩(西蒙)……
“汤姆?”瑞文金语气一窒,这位那次刺杀事件的“唯一”幸存者在他的迁怒之下早己贬为庶民。
“陛下!”汤姆行了个标准的卫队礼仪。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老实模样”瑞文金叹息一声挥挥手不愿谈及过往的故事。
他将目光放在最后的那位戴着黑金色面具,全身裹满黑色长袍披风的身影之上。
“……传闻下城区出了一位别着华美单手剑的侠客,所有不义之举都将被其矫正”瑞文金眯着眼。
“……过奖”面具下传来模糊的嘶吼声,完全不似人类的嗓音。
然而这位如今的国王,依然维持着大量的动作,从腰身首至鞋底。
“战斗的姿态可以改变,可轻松站立时的姿态却不是能够轻易矫正的,能与汤姆站在一起……”(这一段是瑞文金的内心独白)
“我想我们的注意力或许得换个目标了”“狼蛛”的沉声开口打断了所有的思索。
顺着“狼蛛”的目光望去,他们才发现那个伫立于近处山丘顶端瞭望着远方的身影。
日光落在青年的肩胛上,为华美的星辰礼服染上神圣,当他转过身背着日光,宛若太阳之子般耀眼夺目。
而众人此时才望清那熟悉的面庞,以及在熟悉面庞下陌生的金色神眸与白色齐耳短发。
“……你是谁!”瑞文金眉头紧锁。
那驻足于山顶的青年低下头俯瞰众人,“你们……失忆了?”开口淡漠且带着缓缓的回音。
“与其关注这些无关的事,不若看看山另一侧的景象”卡瑞克斯的指了指山另一侧。
众人爬上顶峰这才望见远处那血气冲天的“屠宰场”。
“杀!”震天的杀气沿着谷底升腾起来,血汽凝结成雾恐怖异常。
而谷底穿着不同色盔甲的步骑兵彼此厮杀着,不分白昼也不分黑夜首至一方被屠戮殆尽。
“……杀戮”瑞文金感受着血脉里深藏着的躁动隐约有些不安。
“人与人的战争往往更加残酷”黑金面具下发出沉闷的嘶吼,他偏过头注视着卡瑞克斯“你觉得呢?”
“后人看来战争从来没有不残酷的,身处战争中的人却不都这么觉得”卡瑞克斯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某种不变的定则。
“他们看不见我们?”汤姆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将手中的短剑刺向一旁的枯树,却发觉毫无阻拦的深深刺入其中,拔出时却不留一点痕迹。
当那群染着鲜血的骑兵离开众人的目光之后,世界却剧烈地变幻起来,脚下的荒地丘陵突兀地变为了陡峭的山峰。
“这个高峰是……”艾格温抬头仰望峰顶,那山顶处隐约间摇曳着的枯枝向他们昭示着这座山峰的身份——雄狮峰
“从听故事变成了看故事,哄小鬼的把戏”皮萨罗·列维奇冷哼一声,他凝视着灼烈的干燥天穹想要从中窥见灾祸之龙的些许端倪。
“来了”卡瑞克斯轻声提醒。
在他们脚下的山崖里,一位衣着破败的妇人将手中的烂棉布包沉进小溪的河底。
而就在此时剧烈的震动声传来,眨眼间染着血污的骑兵们便抵达这处孤峰上为数不多的溪流。
“全军休息,一刻钟的时间整顿”为首的将帅注意到了妇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在下了命令后便下马快步赶来。
“你在做什么?”他严声呵斥。
“我…族长大人,我在……”妇人有些慌张。
“滚!”伴随着这位中年男人的怒喝,这个妇人跌倒在地,慌乱地向着山腰处的平台跑去。
而男人摘下头盔露出那金色寸头,他几个箭步跃入河里,讲那个被石块压住的烂棉布包捞起,这才发觉其中己经溺水的弃婴。
“……”男人一个挥手示意最近的几位骑兵靠近。
“族长大人,是个男孩,只是……他的灵魂早己迈入死河,恐怕己经无力回天了……”
“那个女人”男人的话语有些冰凉。
“……族长大人,您也知道几年收成不行,如今食物实在是短缺……”
“退下!”中年男子将身旁所有的骑士全都喝退,亲手在地上刨起土坑了想要将这个阿勒克的婴孩所埋葬。
而就在泥土即将掩盖的时刻,那奄奄一息的婴孩却猛地咳出腹腔中的河水,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那哭声是如此凄厉,整片山崖的骑士们都为此所吸引。
“好,好!”男人站起身,“既然你从死河中游了出来,便唤汝……奥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