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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期而遇的巧合

周五傍晚,盛夏的雷阵雨毫无征兆地砸落。

苏清颜刚送走最后一个学画的孩子,就见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画室玻璃上,瞬间将窗外的梧桐巷织成一片水幕。她正发愁怎么回家,手机突然震动——是陆屿辰的微信。

「陆屿辰:雨太大,思甜说想让你帮忙看看她的参赛画稿。」

后面跟着个定位,显示他的车就停在画室街口。苏清颜愣了愣,想起下午思甜确实念叨过“明天要交少儿绘画比赛的稿子”,心里却隐隐觉得这“巧合”太过刻意。

她撑着伞跑到街口,就见黑色商务车的双闪在雨幕里明明灭灭。陆屿辰降下车窗,雨丝沾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搭在副驾,只剩白色衬衫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肩线。

“上车。”

他推开车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思甜在后排改画。”

陆思甜正趴在后座小桌板上涂画,见到苏清颜立刻眼睛一亮:“苏老师!你看我画的《雨夜的星星》,星星会在雨里发光哦!”

画纸上,墨蓝色的雨幕中浮着几颗用荧光颜料勾勒的星星,歪歪扭扭却充满灵气。苏清颜刚要夸,陆屿辰忽然递来条干毛巾:“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毛巾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重合。

苏清颜接过时,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节,想起上次见面他领带松开的样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偷偷抬眼,看见他正专注地看着思甜的画,侧脸在车内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里的雨线可以用斜线笔触,”苏清颜俯身指导思甜,“星星的光晕用黄色颜料晕染,会更有穿透雨幕的感觉。”

陆屿辰默默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画纸上移动,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钛白色。

他想起自己办公室那幅空了很久的墙面,突然觉得,或许该让“苏清颜”这个名字,以某种方式填进去。

雨势渐小的时候,思甜的画稿也改得差不多了。

陆屿辰发动汽车,却没立刻开往苏清颜家的方向,反而绕到了画室对面的甜品店。

“思甜说你喜欢草莓蛋糕。”

他言简意赅,解开安全带,苏清颜还没来得及回应。陆屿辰己经冒雨跑进甜品店,几分钟后提着精致的礼盒回来,白色衬衫的肩头湿了一片。

“给。”他把蛋糕递给她,语气有些不自然,“算你帮思甜改画的谢礼。”

苏清颜接过礼盒,掌心传来蛋糕盒的凉意,心里却莫名发烫。她看着他低头擦头发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才在车内,他悄悄把空调温度调高的细节,这些“巧合”背后,似乎藏着某种她不敢深究的温柔。

车停在苏清颜公寓楼下时,雨己经停了。

“今天……谢谢你,陆先生。”苏清颜抱着蛋糕礼盒,看着他被雨水洗得格外清亮的眼睛。

陆屿辰看着她被路灯镀上暖光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

这句话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苏清颜心底漾开圈圈涟漪。她点点头,刚要转身,却听见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思甜……很喜欢你的课。”

苏清颜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陆屿辰己经坐回驾驶座,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夏夜的蝉鸣。

但她分明看见,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极浅的笑意,像傍晚的暖光,瞬间照亮了她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回到公寓,苏清颜打开蛋糕礼盒,里面除了草莓蛋糕,还躺着张便签,是陆思甜歪歪扭扭的字迹:「苏老师,小舅舅说你像雨天里的小太阳!」

她看着便签,忍不住笑了起来。窗外,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暖的省略号。

而她没看见的是,楼下那辆黑色商务车里,陆屿辰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她公寓窗户亮起的暖黄色灯光,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苏清颜”的名字,指尖悬在备注栏上,久久没有落下。

最终,他删掉了原本的“苏清颜-星芒画室”,重新打下两个字:

「清颜」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习惯了冰冷节奏的心脏,正在为某个名字,悄然加速。而这场以“送蛋糕”为名的温柔,让两颗心的距离,在雨后的暮色里,又靠近了一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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