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风声越发急促,像是谁在耳边低语。云溪站在窗前,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心中那股不安如影随形。她低头看了眼地上被捆成粽子的杀手,眉头紧锁。
“这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
小虎蹲在地上,盯着杀手的脸看了又看,嘴里嘟囔着:“姐,我真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阿福则握紧拳头,一脸愤慨:“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半夜行刺!要不是你机灵,后果不堪设想。”
云溪揉了揉肩膀,刚才那一场搏斗让她筋疲力尽,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先把人关起来,明天送去衙门。”她语气平静,“今晚的事不能声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身而入。
“云溪!”萧逸尘的声音透着急切,目光一扫屋内狼藉的场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发带微乱,显然是从梦中惊醒赶来。虽身形单薄,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你没事吧?”他快步走到云溪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没事。”云溪笑了笑,“就是被人用刀划了几缕头发。”
萧逸尘低头看着地上的杀手,眼神冷了几分:“他是谁?”
“不知道。”云溪摇头,“只说有人雇他来取我性命。”
萧逸尘沉默片刻,随即蹲下身,仔细打量杀手的面容。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对方的衣领,露出一道淡淡的疤痕。
“北境军的人。”他低声说道。
“什么?”小虎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人以前是当兵的?”
“曾经是。”萧逸尘站起身,神色凝重,“而且还是死士营出身。”
屋内气氛顿时凝固。
“死士营?”阿福皱眉,“那不是专门执行暗杀任务的吗?”
“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人要我的命。”云溪冷笑一声,“不过,我还活着呢。”
萧逸尘看向她,眼神柔和了些:“以后我会派人守着医馆。”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别逞强。”云溪难得温柔了一句。
“我没逞强。”他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危险。”
小虎和阿福识趣地退到一边,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可就在这时,杀手忽然挣扎着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声音嘶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云溪眯起眼:“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杀手冷笑道,“是忠告。”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根,口中涌出黑血,整个人抽搐几下后,彻底没了气息。
“毒药!”萧逸尘反应极快,上前探了探鼻息,确认人己经死了。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靠!”云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年头连刺客都这么拼,还自带‘断线’功能的?”
小虎缩了缩脖子:“姐,这下麻烦大了吧?”
“麻烦才刚开始。”萧逸尘将尸体拖到角落,转身对众人道,“今晚的事,不可外传。”
“明白。”阿福点头。
“那接下来怎么办?”小虎问。
云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
她转向萧逸尘:“你那边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萧逸尘略作思索,缓缓开口:“最近朝堂上确有异动。几位皇子都在拉拢势力,尤其是三皇子,动作频繁。”
“三皇子?”云溪挑眉,“那个整天装文青、写诗比上朝还认真的那位?”
“正是。”萧逸尘点头,“他一向低调,但这几天突然开始接触一些江湖势力。”
“啧,这就不对劲了。”云溪双手抱胸,“他一个皇子,为什么要动我这个小小的民间大夫?”
“或许,是因为你在农业改革上的成果。”萧逸尘道,“粮食产量提高,意味着朝廷赋税也会增加。这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所以……我是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云溪嗤笑,“那他们怎么不去找皇帝理论,跑来找我干啥?”
“因为你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标。”萧逸尘语气平静,“而且,你背后没有权势支撑。”
“啧,说得好像我现在有了似的。”云溪翻了个白眼。
萧逸尘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
云溪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哟,萧二公子,这话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萧逸尘没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淡淡道:“我会查清楚幕后之人是谁。”
“那你可得小心点。”云溪收起笑意,“这些人能派出死士营的高手,说明手段狠辣,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我知道。”萧逸尘点头,“但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屋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云溪看着眼前这个曾一度孱弱的男人,如今却愿意为她挡风遮雨,心里竟生出几分暖意。
“喂,萧逸尘。”她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刚成亲那天,你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他问。
“你说,我们只是契约夫妻,各取所需。”她盯着他,“现在呢?”
萧逸尘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一笑:“现在,我觉得这份契约,可以续签。”
云溪愣了两秒,随即哈哈一笑:“行啊,那咱俩这合同到期前,先联手把敌人搞定再说。”
“嗯。”他应了一声。
小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姐,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云溪摆摆手,“总之,接下来咱们得小心行事。”
“我己经安排人在医馆周围布防。”萧逸尘道,“明日我会去一趟三皇子府,看看能不能探出点线索。”
“别冲动。”云溪叮嘱,“你现在身份敏感,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他皇子抓住把柄。”
“我知道。”他点头,“我会谨慎行事。”
夜己深,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
外面的世界,依旧风雨欲来。
而他们,己经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
“对了。”云溪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萧逸尘,“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把门反锁了。”
萧逸尘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可是你夫君,难道还要敲门进来?”
“……”云溪一时语塞。
“而且。”他补充道,“你的屋顶我也爬过。”
“你什么时候爬我屋顶了?”她瞪眼。
“上次你发烧那次。”他说得理所当然,“你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你会一脚把我踹下去。”
“……”云溪嘴角抽了抽,“下次你要是再敢爬我屋顶,我就真踹你下去。”
“好。”他笑着应下,仿佛一点都不怕她。
窗外的风,似乎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