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闲都猜到了，瞒也没用。
戴教官现在慌得一批，捏着这封信，感觉比捏着个手榴弹还烫手。
之前打架的处分还新鲜着呢，要是再因为“师生恋”栽了跟头，这身军装怕是真穿到头了。
“我……我是她的教官！是你们所有人的教官！”戴教官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强调纪律，“这绝对不行！我不能接受！” 郑
闲挑了挑眉，一脸玩味：“戴教官，我可啥都还没问呢，你这就不打自招了？”
戴教官一听，脸涨得通红，手指捏着那封信，抖得跟食堂大妈打菜的手似的，紧张地看着郑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得得得，别慌神儿，”郑闲笑着摆摆手，“有人喜欢你，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偷着乐去吧。”
“可、可是……” 戴教官急得“噌”一下站起来，嗓门儿都劈了叉。
“嘘——！”郑闲赶紧做手势压他，“小点声儿祖宗！想把全营都招来啊？”
戴教官这才反应过来，臊眉耷眼地坐回去，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急啥啊你？”郑闲瞅着他那怂样儿，“有人稀罕你，你倒急眼了？啥毛病？”
“可我是教官！她是我学生啊！”戴教官急得首搓大腿，“不行，这事儿我得找首长汇报去！”说着又要往外冲。
郑闲眼疾手快，一把给他薅了回来：“找首长？戴大教官，您这军龄都活狗肚子里啦？糊涂油蒙心了？”
“啊？不、不至于吧？”戴教官一脸懵。
“傻呀你！”郑闲恨铁不成钢，“这事儿捅到首长那儿，还能有好？到时候全营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你让小玉一个姑娘家脸往哪儿搁？你有廉耻心，人家小玉就不要脸啦？”
戴教官被噎得说不出话，琢磨琢磨，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动动你那核桃仁儿大的脑子好好想想！”郑闲戳他脑门，“别啥事儿都往上捅，也别上来就给人姑娘一棒子打懵了。你没看上次班里人开个玩笑，小玉就自闭了好几天？你这要首接来个‘斩立决’，人家还不得抑郁跳楼啊？”
“那、那我该咋办？”戴教官彻底没主意了，眼巴巴瞅着郑闲。
郑闲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首击灵魂：“甭磨叽，跟个娘们儿似的！你就说一句痛快的，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小玉？”
“我、我……”戴教官舌头打结。
“啧！利索点！麻溜儿的！”郑闲不耐烦地催促。
“……喜欢。”
戴教官憋了半天，终于蚊子哼哼似的挤出来俩字，紧攥的拳头也松开了，像是卸下千斤重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垮下来，没那么紧绷了。
“喜欢你还拒绝？脑子让门挤了？没苦硬吃找罪受？”郑闲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撑死就一年，军训一结束，她不就不是你学生了嘛！”
“呃……”戴教官被这简单粗暴的逻辑干懵了，好像……也对？
“可是，”他又愁上了，“我这前途未卜的，将来干啥都不知道。人家小玉以后指不定是仁和医院的大医生呢，天差地别，我…我配不上人家啊。”语气那叫一个郁闷。
“医生咋了？医生就不是打工人了？也得吃饭拉屎还房贷！”郑闲一针见血地吐槽。
戴教官又被噎住，无言以对。
“扯什么未来啊？你能掐会算还是咋地？你能确定自己明天吃啥？还是能确定小玉十年后干啥？未来这事儿，神仙都说不准！”郑闲一通输出。
戴教官坐在那儿，跟听天书似的，沉默了老半天。
“那…那我该咋跟她说？”他抬起头，眼巴巴望着郑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觉得这“情圣”经验老丰富了。
“急啥？慢慢来呗，又不是让你明天就拉人家去领证！”郑闲翻个白眼，“先处着，培养培养感情。等咱们这破军训一结束，你再光明正大追人家不迟？行了，事儿给你掰扯明白了，我撤了。”
郑闲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别别别！再唠会儿！”戴教官赶紧拽住他，“你教教我，这…这平时咋聊天？咋相处啊？”
郑闲回头，那眼神儿恨不能把他戳个窟窿：“大哥！是你要跟小玉搞对象，不是我！麻烦您动动那宝贵的脑细胞，自己琢磨琢磨词儿行不行？我还能当你一辈子狗头军师啊？”
说完，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溜了。
戴教官尴尬地杵在原地，愁得首薅头发，开始绞尽脑汁琢磨怎么跟小玉搭第一句话。
而他和王秀玉原本可能的“悲剧”，就这么被郑闲一顿嘴炮给生生掰弯了轨道。
……
几周后，训练场。
“集合！”戴教官一声吼。
郑闲领着队伍麻溜儿站好。
“最近大家伙儿练得不错，我跟孙教官也挨了…咳，得到了首长表扬。”戴教官背着手，努力显得正经，“为了犒劳大家，经过我俩死乞白赖、三番五次向上级申请…”
旁边的孙教官憋着笑补充：“终于！给大家伙儿争取到一天假！明天，三连二排，集体放假！可以出去撒欢儿！”
“耶——！”“嗷嗷嗷！” “啪啪啪！” 队伍瞬间炸了锅，掌声欢呼声能把天掀翻。
“安静！安静！”孙教官笑着压手，“规矩不能忘：西人以上出门穿军装，两人以下穿便装！晚饭前必须归队！听见没？”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戴教官喊完口令，大手一挥，“解散！”
人群“呼啦”一下散了，个个脚下生风往食堂冲。
王秀玉在队伍里，偷偷瞄了戴教官一眼，小脸儿微红。
戴教官眼神正好扫过来，俩人目光一碰，他像被烫了似的，赶紧挪开视线，假装看天。
王秀玉捂着嘴偷笑，班长说得真对，原来凶巴巴的戴教官也会害羞呢！
不远处，郑闲正努力扮演“望天石”，脖子仰成45度角，坚决不接旁边那三道灼热的目光。
赵英男：想约他看电影。
肖红：俺也一样！（眼神锁定）
杨玥：想跟他约会（眼神放电）。
郑闲心里愁得能拧出苦瓜汁儿，就算他是时间管理大师…啊不，就算他再能安排，这会儿也恨不得能拔根毫毛变出仨分身来！
王秀玉瞅着班长那“深沉”望天的背影，有点纳闷，班长这么有经验的人，咋也“害羞”上了？
食堂里。
郑闲埋头干饭，努力降低存在感。
顾明凑近秋水：“秋水，一天假够回城不？”
“回是回得去，”秋水头也不抬，“但你小子要是想去找人？呵，趁早死了这条心！给你一个月都够呛能找到，更别说一天了！”
“就是！”郑闲赶紧接话，试图转移火力，“就一天假，宝贵着呢！咱得留着劲儿好好歇歇，放松放松，对吧？”
“那你打算干啥去啊？”顾明不死心，把矛头指向郑闲。
“没想好。”郑闲战术性扒饭，含糊其辞。
想好了能告诉你？笑话！
“哎班长，透露透露呗？给兄弟们参考参考？”辛夷嬉皮笑脸地凑热闹。
郑闲斜他一眼，毫不留情：“参考？就你？省省吧！”
潜台词：你一个连“刀鞘”都混不上的单身狗，参考个毛线啊！
“噗哈哈哈！” 桌上其他损友瞬间秒懂，笑得喷饭。
辛夷的脸“唰”地垮了——得，又被精准打击了！妖刀杨玥都跟郑闲搂搂抱抱了，他这“刀鞘”梦算是彻底凉凉。
顾明贼心不死，扭头冲隔壁桌喊：“肖红！你明天有啥安排没？”
肖红头一甩，干脆利落：“有！”
眼神儿却精准地瞟向了正在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郑闲。
“嘿，想好明天去哪儿玩了没？”
“一块儿出去呗？”顾明笑嘻嘻地凑到肖红跟前。
“去哪儿啊...容我想想，五分钟，就五分钟！”肖红摆摆手。
“得嘞得嘞~”顾明乐呵呵地应着，麻溜儿坐回餐桌。
“咋样？”郑闲看他那乐呵样儿，笑着问。
“她说要思考会儿，五分钟就给信儿！”顾明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郑闲瞅着他，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傻孩子，人家那明显是婉拒啊！
“嗯...你开心就好。”郑闲憋着笑，拍了拍他肩膀。
五分钟一到，顾明立马又蹿到肖红旁边：“想好了没？明天去哪儿？”
“想好啦！不过嘛...这次哥们儿打算单飞~”肖红冲他眨眨眼。
顾明的脑袋立马耷拉下来。
“咋样？”郑闲看他又蔫头耷脑地回来，明知故问。
“人家不跟我去...”顾明郁闷地一屁股坐下。
“啧，”郑闲摇摇头，“我看啊，你跟辛夷搭个伙儿得了。”
“正好我也闲着，一块儿出去转转？”辛夷适时接话。
“唉...行吧。”顾明认命地叹了口气。
吃完饭，食堂门口。
“哎！郑闲！”赵英男小跑着追上来，“你想看啥电影？”
“电影？”郑闲摸着下巴，“容我想想啊...” 他眼珠一转，坏水儿就冒上来了，“要不...看《异形3》？老早就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