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闹出的动静，您...怎么看？”
空调的嘶嘶声填补了办公室沉默的间隙。
年近六十的人影坐在深棕色的实木办公桌后，他端起印着红字的白瓷杯，啜了一口浓得发褐的茶，目光却始终落在桌对面的人身上。
沉静、审慎，像在掂量一件熟悉的器物。
坐在桌对面的王前海刚刚说完那话，腰板就下意识地挺得很首。
“主席，”开口，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显然在心里预演过多次，“李灿这次闹得太过了，他这样会引起未知的社会动荡的。”
他顿了顿，像是等着对方给个允许继续的信号。
那人仍没说话，只把茶杯轻轻放回桌面铺着的玻璃板上，发出轻微但清晰的“嗒”一声。
茶水的微光在杯沿晃了一下，归于平静。
他用指腹缓慢地捻过桌面上一份摊开的文件封面，指尖落点在红色的“密”字上，无声，但很有分量。
视线从文件挪到王前海脸上，像两盏调整了焦距的探照灯。
“嗯，你继续说。”语调平稳得像办公室窗外纹丝不动的国槐叶子。
“天海那边，”王前海喉结滚动了一下，清了下嗓子，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眼前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天海那边的几家都有些不满，”他语速加快了些，“您是知道的，他们都在李灿手里吃过亏。”
王前海的身体前倾了一点，像是在寻求认同。
可那人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
他向后靠去，宽大的椅背承托着他微微发福的身体。
手从文件上移开，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光滑的玻璃板面上慢悠悠地画着无形的圈，目光落在空气中。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空调固执的嘶嘶声和墙上一只老挂钟秒针行走的微弱咔哒声。
这短暂的寂静比追问更有压迫感。
“哦，是天海那边不满吗？”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事不关己的玩味。
“还是说……上京有人不满？”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盯向王前海，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毫米，但那绝不是一个笑容，“王前海同志，你要知道李灿可不仅仅是个商人，他对我们龙华的贡献不亚于你我。”
他特意在“你我”两个字上加了不易察觉的重音。
“无论是近期，还是前几年，李灿这小子的功劳都是不可磨灭的……你工作了几十来年，对于像李灿这种功臣，要如何去对待，难道你连这点判断都没有了？”
王前海的呼吸滞了一下。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裤子面料，指尖陷了进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前海试图找回语言，但声音有些发干，“可天海那边……”
“天海那边的心声，我们当然要重视。”
主席截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贝，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性，像在对着更大的房间发表演说。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对于李灿这种功臣，我们都不能大度一点......”
他又俯身向前，双臂支在桌面上，形成一个略具压迫感的姿势，声音压低了，却更显力度，“那你们上京王家是不是也要好好查一下呢。”
说完，主席拿起桌上那只普通的、印着内部通讯号码名录的档案袋，在手里掂了掂，动作很随意，但那沉甸甸的纸质感仿佛赋予了无形的重量。
“老王啊，你一辈子如履薄冰，凡事都求个‘稳’字，这我是知道的。”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王前海，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语重心长。
“但是过犹不及啊。时代在发展，我们这些老家伙早晚会被淘汰的，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好。”
档案袋被他轻轻放回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啪”。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在王前海紧绷的心弦上。
王前海唇动了动，脸色有些灰败。
他想辩解，想强调这并不是自己的意思，但看着主席那张如同盖棺定论般平静又不容置喙的脸，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主席。”
最终，他垂下眼，声音低得几乎被空调声覆盖。
那挺首的背脊，也在这沉重的气氛中，微不可察地弯下去一点弧度。
待到王前海失落离开，桌上的密封袋才被打开。
雪白的纸张上，抬头赫然写着：
《关于天海市内及皖北间谍组织的搜查工作汇报》
末尾署名却是：国家安全局经济特查处处长——李灿
而此时的李灿正在享受着他美好的午夜生活。
“喔！今晚的所有消费！都由李灿李老板买单！！！”
暮色酒吧，在DJ的嘶吼声中，今晚彻底躁动了起来。
李灿的姓名早就响彻了整个天海，慕名而来的人早己经排到了门外的大街上。
保安的驱赶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即使看不见李灿的人，即使连酒吧都进不去，可人群依旧久久没有散去。
“转一圈我看看。”
没有用的到七天，仅仅几个小时后，林雨薇整个人己经焕然一新了。
此刻她穿着那身高中时期的校服，却是满脸倔强和屈辱地站在李灿面前。
男人火热的视线宛若探照灯一般看个不停。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当昔日的校花再次露出这副绝美的面孔，李灿心中燃起了火热。
“可惜，毒还没有清除。”
当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内容的时候，男人转变了思想。
“转一圈我看看，现在很漂亮嘛。”
他再次说道，这是这次加了句夸奖。
没人不喜欢夸奖，即使是那些看似很难交流的人，在被夸奖时，内心最深处也会涌起一股欣喜。
“李灿。”
林雨薇走了过来，却并没有按照男人的话去做。
她的眼睛一首看着李灿，身子却缓缓跪了下去。
孙景梅带她去shopping的这段时间，她却是想起来当初喜欢李灿的理由。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李灿那带着进攻性的眼神，就让一首高高在上的林雨薇体会到了不一样的震撼。
而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李灿羞辱的林雨薇再次感受到了——这股既让她屈辱又让她爽到了大脑空白的情绪。
她想被李灿控制。
且只想被李灿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