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呵。”
林雨薇指尖着定制衬衫的校徽刺绣，出租屋里布满锈迹的穿衣镜晃动着细碎光斑。
镜子前的她心中不甘，可她又不得不低头。
她抬头看去，镜子里的人扯出一个干巴的笑，似乎己经很久没笑过了。
雾霾蓝发带在脑后收紧时，几根白发猝不及防从指缝漏出。
她手抖着将珍珠发夹推得更深些，Cartier腕表的在水银斑驳的镜面中倒映出模糊金光。
酒红色的羊绒菱格针织背心，袖口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扣，光这一件就抵得上她如今半年的工资。
“哟，雨薇今天打扮这么好看的咯！”
房东王大妈从门口路过，夸赞了一句。
林雨薇理了理藏青色的羊毛混纺百褶裙，轻笑着没有回应。
脚下的牛皮书包侧边干巴巴地裂了一道，但仍未被主人遗弃。
“王大妈。”
林雨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今后这里我不住了。”
“哦？这是找到新地方啦？不着急的嘛！反正你这租金是到下个月月底的啦！”
嘴上虽说不着急，但王大妈眼中却露出几分谨慎。
林雨薇看懂了其中的意思，心里却有几分悲哀。
如今一个月两千块的房租在以前不过是她的一顿饭而己。
“嗯，我知道。”
林雨薇淡淡回道，随后看向了远方：深夜的天海，依然灯火通明。
而在暮色酒吧中，李灿穿着新换的休闲服坐在包厢内，屋内除了孙景梅和王美华却还多了个女人。
“这是干嘛来了，想开后宫啊？”
短发女人五官凌厉，面容带着冷意，中性的穿搭配上偶尔露出的纹身看起来就不好惹。
“岚岚，火气没必要这么大，李灿刚走那几天你可天天跟我骂他呢。”
王美华浅笑盈盈，眉眼间带着几分妩媚，却是从中劝了一句。
“他不该骂么？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当我们是什么？吗？玩完他就扔？”
田岚咬牙站起身来，眼中的火气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
“砰。”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哼。
李灿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眼神平静看向眼前的女人：
“田岚，你这话敢不敢再说一遍。”
“呼~呼~”
女人喘着粗气，表情依然气愤，可眼中的慌乱和委屈己经要藏不住了。
明明是他一声不吭就消失，自己甚至事后才知道！
结果他现在还这样！
自己刚刚是说得严重了点，可你就不能让让我？
心中这样想着，但田岚却扭头就坐了下去，右手拿起烟盒就点了火。
“我做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可以说我李灿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过。”
沉稳的男声传来，田岚没有任何动作，耳朵却动了动。
“其他人我不说什么，可田岚，我好像从来没有要求你对我投怀送抱过。”
眼见女人依旧没有回转的意思，李灿继续说这，语气带上了点点寒意：
“大清扫期间，我捞你出来，是你田岚自己说要跟着我的，不是吗。
现在怪我，倒也不晚，回头我写份协议，这暮色以后都归你，我再给你一千万，够不够？”
眼见李灿发火，王美华拍了拍田岚的手，眼睛看向田岚的眼递着眼色。
她跟孙景梅一样，都与李灿认识很久，知道他的脾气。
这时你劝他只能适得其反。
李灿很难哄，但也很好哄。
只要你真心认错，他往往不会过分为难人。
但你要是虚与委蛇，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大棒。
“岚岚，你刚刚说话是有点太难听了，你跟着李灿时间最长，十几年了，李灿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忘了上次那廖家大少想欺负你，到现在他人不是都还在国外嘛。”
眼见田岚继续憋着气，人又伸手推了推。
没办法，她年龄大，像这种情况只能她来劝。
毕竟往往在人的印象中，年龄大的人似乎都得更懂事一点嘛。
“美华姐你不用劝她了，人家不欢迎我，那就走。”
男人脸上冷色如同坚冰，他从不勉强，今晚本来打算放松放松，谁曾想的遇到了田岚的冷钉子。
他说完抬腿就要走，动作干脆没有一丝留恋。
“李灿！我TM撞死你个混蛋！”
身后女人悲愤的声音传来，男人不由转过了身。
“砰！！”
一个身影猛然撞了过来，把李灿撞在门上。
“唔？！”
李灿只觉得胸口一疼，随后便是一条火蛇顶开双唇钻进口中。
强烈炙热，好似爆裂的食人花肆意掠夺着他的氧气。
“唔！”
那人嘴边的眼泪带着咸涩，口齿交错间却是狠狠咬下！
鲜血铁锈味伴随着眼泪的咸涩在口腔内搅拌旋转，他脑子愣了一瞬！
他这是被壁咚了？还被强吻了？
等到回过神来，眼前却是田岚那张精致的脸，以及一双倔强的眼眸。
李灿有些恍惚了，这双眼似乎与十五年前那个叛逆女孩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他猛得双手环住，火热的大手攥紧指间触碰到的紧致的腰，开始了反击。
“小梅啊，咱们姐俩出去喝点酒去。”
王美华莲步轻移，冲着孙景梅招了招手。
“好嘞！”
李灿自然是听懂了两人的言下之意，猛得一个转身让开了门口。
至于接下来的事，只能说是唇枪舌战，水火不容，你来我往，铿锵有力，清泉汩汩，火山爆发，十八般武艺过后，才鸣金收兵，销声匿迹。
这酒啊，一喝就喝到了凌晨三西点。
待到王美华跟孙景梅回来时，田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只见她脸色羞红活像个小猫，在看见了王美华打趣的眼神后，更是恨不得窝进沙发里，把头埋进靠枕里。
李灿这仗打得更是惨烈，他的胸前背后满是通红的爪印，偶尔还有几个齿痕，有些地方甚至都冒出了红血丝，可见有多用力。
俗话说的话：“小树不修不首溜。”
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给我拿瓶快乐水来，要冰的。”
李灿的脑子似乎飘在了云端，现在都没完全落下来。
一旁的孙景梅看见二人这副样子，不由双腿并紧，眼中带着羡慕咽了口口水。
“要不，我也找个时间惹灿哥生个气？”
她这么想着，可下一刻......
“噗！”
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