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
江蕴晖冲过去抓住宁然的手,水果刀“哐”的一声掉在地上。
宁然如梦初醒,她仿佛置身于迷茫的灰暗中,突然被一道清亮的光照耀。
地上那人反应过来放开了宁渝,朝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宁然的手,江蕴晖站到宁然身前,与灰衣人扭打在一起。
慌乱中,宁然被灰衣人大力甩出去,她站立不稳倒下去,眼看就要磕到额头,江蕴晖突然回身将手挡在茶几角落,成功救下宁然。
想象中的疼痛变成了温热的掌心,宁然震惊地看向江蕴晖,他的眼神从温柔担忧,突然转变为痛苦,在宁然的瞳孔中,他表情扭曲的朝一侧倒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浸湿了江蕴晖的白色校服衬衫,血红沿着衣服的纤维蔓延,很快占据了他整个腹部。
沾染鲜红的水果刀被扔到地上,灰衣人疾驰逃出了小屋。
宁然不敢相信,最后承受伤害的,竟变成了他。
她慌忙跪下身去,捂住他腰侧的伤口,可是伤口犹如爆裂的水管,任她如何用力,那鲜红的血液仍在不断涌出。
她哭出声来,“停下,快停下!不要……求你,不要啊……”不要再流血了,求求你,我不能再失去他。
由于失血,江蕴晖感觉头晕目眩,脸色快速苍白下去,他大口吸气,忍不住呛咳了一声。他有些体力不支,眼前一阵阵发黑,仍然强撑着扯了扯嘴角,叫道,“宁然,别哭。”
宁然此时哪听得清他说什么,仍旧为他捂住伤口哭喊着。江蕴晖惨白的脸上浓密的睫毛缓缓地垂下,就要睡过去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沾染鲜血的手,替宁然擦掉脸上的泪水,他说,“别哭,小星……会没事的……”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她听见宁然带着哭腔的呼喊,“哥哥!!!”
他想,“太好了,小星……我是你的哥哥……”
这声哥哥,他等了十一年,也找了十一年,终于如愿以偿。
宁渝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看清眼前的一幕,震惊无比。她拖着无力的双腿爬到桌子旁,拿起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而后又报了警。
宁然仍在哭,她的脸上有一抹江蕴晖为她擦去泪水时留下的鲜红痕迹。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因为自己,她连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
宁渝放下电话,就看到宁然脱力的倒在了江蕴晖身上,晕了过去。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随着风吹动树叶,光影交替闪烁。
纯白安静的病房里,江蕴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眼前是一片白,而后逐渐清明起来。
他转头看去,床边坐了一个人,正在玩手机,是陆茗野。
见他醒来,陆茗野十分激动,“晖子!你感觉怎么样?还能行吗?你可算醒了,医生说还好没捅到你的肾,不然你下半辈子就真完了啊!”
江蕴晖虚弱了回了句,“嗯。”问题不大,死不了。
见他能说出话,陆茗野放心多了,开始炮语连珠模式,“凶手己经抓到了,宁然他们己经去指认过了。那人是入室抢劫吗,怎么抢到宁然家去了?她家有什么值得抢的……”陆茗野声音小下去,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也太奇怪了。”
江蕴晖疑惑道,“入室抢劫?”
“嗯啊!”陆茗野回答,“宁然是这么说的。”他突然想到什么,有点担忧的看向床上的人,“对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你妈来了……”
“我妈?”江蕴晖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但腰上的伤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又吃痛的躺下去。
妈妈知道宁然的事吗?她有没有认出小星?
正说着,病房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长发盘起用簪子固定的女士,十分的优雅。仔细看去,不难发现江蕴晖的眉眼与这位女士有着几分相似。
江蕴晖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看向来人,“妈……”
来人正是他的母亲,名唤秋映蓉,是一位教育工作者。之前正是她帮助江蕴晖办转学的事。
她严肃的走到床边,看着躺着的人,却不似普通父母哭哭啼啼,有些冷漠道,“醒了?我己经去办好了转院手续,今晚就转院,回林市。”听起来这位妈妈似乎有一些生气。林市,正是江蕴晖家现在所在的地方。
“不行,”江蕴晖急忙道,“妈,我还有事没完成,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