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办大楼后的僻静角落,绿荫如盖,将夕阳的余晖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星晚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蜷缩在墙角,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劫后余生的冰冷与手腕处针扎般的隐痛交织,让她感觉自己像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枯叶。
不二周助递来的冰敷袋,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布料,贴着她紧护在怀里的右手手腕。那冰冷的触感,奇异地将翻江倒海的恐惧和混乱思绪稍稍冻结、沉淀。她紧紧攥着冰敷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好些了吗?”不二的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蹲在星晚面前,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关切,像冬日暖阳下未曾冻结的湖水,深邃而温润。
星晚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颊在破碎的光影里显得格外脆弱。她看着不二,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自己狼狈的影子。没有探究,没有审视,只有纯粹的担忧和一种沉静的力量。她想点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哽咽的“嗯”。
不二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却并非尴尬,而是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包容。他拿起那瓶未开封的运动饮料,拧开瓶盖,再次递到她面前。“喝一点,补充水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
星晚迟疑了一下,伸出左手接过瓶子。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感。她小口啜饮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自己的右手手腕。隔着冰敷袋和外套的袖子,那圈绷带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像一个耻辱的烙印,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安全的地方……”不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也拉回了星晚的思绪。他看着她依旧警惕不安的眼神,冰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家,也不想回教室……”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静,也很安全。就在这栋楼里。”
星晚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安全?哪里还有绝对的安全?
“是龙崎教练偶尔用来整理资料的小休息室,平时很少有人去。”不二解释道,语气带着一丝安抚,“钥匙……嗯,我恰好知道放在哪里。” 他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点狡黠意味的笑容,冲淡了刚才紧绷的气氛。“要去吗?至少,可以暂时避开……不必要的关注。”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暗示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偷拍者。
星晚的心猛地一紧!佐藤!那道阴魂不散的反光!巨大的疲惫感和对短暂安宁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看着不二温和而坚定的眼神,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点了点头。
不二口中的“小休息室”确实隐蔽。位于社办大楼顶层走廊的尽头,门牌都有些模糊不清。他用一把藏在消防栓旁花盆底下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旧书桌,两把椅子,一个堆满旧杂志和体育年鉴的铁皮柜。唯一的窗户拉着厚重的墨绿色窗帘,将外界的光线和窥探彻底隔绝,只有书桌上一盏老旧的绿色台灯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却奇异地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不二将门反锁好,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星晚身边。“坐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打扰。” 他走到窗边,仔细检查了一下窗帘的缝隙,确认没有透光,这才转身,在星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保持着一段礼貌而让她安心的距离。
昏黄的灯光下,狭小的空间仿佛一个温暖的茧房,将外界的狂风暴雨暂时隔绝。紧绷的神经在安静和黑暗中一点点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席卷全身的疲惫和手腕处愈发清晰的、锥心刺骨的疼痛。那疼痛像是无数细小的针,顺着神经末梢蔓延,刺穿着她强行维持的脆弱外壳。
星晚靠在椅背上,冰敷袋依旧紧紧捂着手腕,但冷汗却不受控制地从额角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咬紧下唇,试图压抑喉咙深处溢出的痛哼,身体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痉挛起来。
“星晚?”不二立刻察觉了她的异样,冰蓝色的眼眸瞬间染上凝重。他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很疼吗?是不是刚才……” 他的目光落在她紧捂着的右手手腕上,那圈绷带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刺眼。“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不……不要!”星晚如同受惊的刺猬,猛地将手缩回怀里,身体本能地向后蜷缩,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抗拒!她摇着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别看……求你……别看……”
“星晚!”不二的心被她的反应狠狠揪痛。他不再试图去碰她的手,只是用那双盛满担忧和心疼的冰蓝色眼眸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别怕!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手腕……到底怎么了?是谁……伤害了你?”
他的声音像一把温柔的钥匙,轻轻叩击着她封闭的心门。那深切的关心、那毫无保留的担忧、还有那晚在器材室外他递来的创可贴、刚才在危急关头如同天神般降临的龙马、如同磐石般挡在身前的表哥……这些天累积的恐惧、委屈、痛苦和巨大的压力,如同被强行压抑的熔岩,终于在这一刻,在手腕剧烈的疼痛和不二温柔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哇——!”星晚再也无法承受,猛地扑进不二怀里,像一个迷路己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不二胸前的衣襟。
“是她……是纱织……”星晚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刻骨的痛苦和屈辱,“我最好的朋友……双打搭档……全国大赛决赛前……她……她把我的训练计划、战术弱点……全都卖给了对手学校!”
不二的身体猛地一震!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大!纱织……那个名字,他似乎在网球杂志上见过,是去年全国大赛上崭露头角的新星,和星晚并称“双子星”!
“决赛那天……”星晚的哭声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我……我的球拍线被人动了手脚!上场不到十分钟……就……就断了!备用拍……也断了!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场上!观众在嘘……对手在笑……”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是纱织……她就在对面……她看着我笑……她早就知道!”
巨大的悲伤和屈辱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死死抓住不二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不至于溺毙的浮木。
“我输掉了比赛……输掉了所有人的期待……更输掉了……我唯一相信的友情!”星晚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我像个疯子一样去找她……问她为什么……她……她把我推下楼梯!用……用奖杯砸我的手!” 最后的控诉如同泣血的悲鸣,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自己的右手,颤抖着,一点一点,在巨大的痛苦和宣泄般的冲动下,猛地扯开了那圈缠绕己久、早己被冷汗和血渍浸透的白色绷带!
昏黄的灯光下,狰狞的真相暴露无遗!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陈旧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般盘踞着!疤痕周围是尚未完全消退的淤青和红肿,而在疤痕的正中,一个圆形的、边缘清晰、深陷下去的可怕烙印赫然在目!那形状——分明是一个微缩的、冰冷的网球图案!
那是被坚硬的奖杯底座,用尽全力狠狠烙印上去的!是背叛者留下的、最恶毒的诅咒和永恒的耻辱标记!
“她说……”星晚看着那道烙印,眼神空洞绝望,声音轻得像飘散的灰烬,“她说……这是给我的‘冠军奖杯’……让我永远记住……我不配……不配再碰网球……”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昏黄的灯光下,那道狰狞的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不二周助的视网膜上,更深深烙印进他的心底!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温和的表象如同脆弱的冰层轰然碎裂,暴露出下方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
纱织!那个名字此刻在他心中激起的不是惋惜,而是冰冷的杀意!背叛挚友!出卖情报!破坏球拍!推下楼梯!最后……竟然用如此残忍、如此恶毒的方式,在这只曾经为了网球梦想、为了友情羁绊而挥洒汗水的手腕上,刻下永恒的诅咒!
这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害!这是对灵魂的践踏!对信仰的亵渎!
不二周助,这个总是以微笑示人、以温和包裹内心的天才,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比西伯利亚的冻原更加凛冽!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狰狞暴起!那双完全睁开的冰蓝色眼眸,锐利如万年玄冰,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那个名叫纱织的名字,连同她所代表的一切污秽,彻底冻结、粉碎!
然而,当他抬起眼眸,目光触及星晚那张被泪水浸泡、布满绝望和屈辱的脸庞时,那焚天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心疼所取代。那是一种心脏被生生撕裂般的痛楚,是为她所承受的非人痛苦,是为她破碎的信任和陨落的梦想。
“星晚……”不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伸出手,不是去触碰那道狰狞的烙印,而是温柔地、无比珍重地,用自己的手掌,轻轻覆在了星晚那只伤痕累累、冰冷颤抖的右手之上。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力量。
“看着我。”不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磐石般不容置疑,又带着抚慰灵魂的温柔。
星晚抬起婆娑的泪眼,茫然地看向他。
不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夜空,里面燃烧着愤怒的星辰,却也沉淀着浩瀚如海的温柔与决心。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可怕的烙印),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如同在神祇面前立下最神圣的誓言:
“那不是你的耻辱。”
“那是她卑劣灵魂的罪证!”
“你不脏,星晚。”
“脏的,是那些躲在阴影里,用嫉妒和恶毒玷污网球的蛆虫!”
“你不配?呵……”
不二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傲然的弧度,那是不二周助极少展露于人前的、属于天才的绝对锋芒和睥睨!
“该滚出网球世界的,是她们!”
他微微倾身,拉近与星晚的距离,冰蓝色的眼眸深深望进她迷蒙的泪眼里,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承诺:
“纱织欠你的……”
“那些躲在暗处算计你、伤害你闺蜜的渣滓欠你的……”
“我会一笔一笔……”
“亲手替你讨回来!”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蕴含着一种斩断金铁的决绝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深深钉入星晚摇摇欲坠的世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实无比的安全感!星晚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怒火与温柔的守护交织,看着他俊逸脸庞上从未有过的、如同守护骑士般的坚毅神情。泪水依旧无声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和绝望。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委屈、酸楚,还有一丝微弱却顽强燃起的、名为“被守护”的安心感,缓缓流淌过她冰冷的心田。她反手,更紧地握住了不二温热的手掌,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极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小休息室内沉重而温情的氛围。星晚和不二同时一惊!星晚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不二紧紧地握住。不二冰蓝色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隼,转向门口,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警惕!
门外,会是谁?
敲门声只响了三下,便沉寂下去。门外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星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再次紧绷,刚刚获得的一丝安全感荡然无存。她惊恐地看向门口,又求助般地看向不二,眼神中充满了无声的询问:是佐藤?是那些混混的同伙?还是……乾学长又追来了?
不二周助轻轻拍了拍星晚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冰蓝色的眼眸中警惕未消,却多了一份冷静的审视。他没有立刻起身开门,而是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过门缝下方——没有可疑的影子晃动。
几秒钟的沉寂后,门外似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二这才站起身,动作无声而迅捷地走到门边。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透过猫眼向外看去——狭窄的视野里,空无一人。走廊里寂静无声。
他轻轻拧动门把手,将门拉开一道缝隙。门外果然空荡荡的。冰冷的走廊灯光倾泻进来,与室内昏黄的暖光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就在门框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二眼神一凝。他迅速弯腰捡起信封,关上门并重新反锁。信封很薄,没有署名,只在正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冰冷的小字:
「林星晚 收」不二拿着信封走回星晚身边,神色凝重。星晚看着那个信封,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刚刚平复些许的恐惧再次翻涌上来。
“别怕。”不二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他当着星晚的面,小心地拆开了信封。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被仔细裁剪过的照片。
当不二将照片翻过来时,星晚和不二的瞳孔同时猛地收缩!
照片的背景明显是在学校某个偏僻的角落(看植被像是后山小径),光线昏暗。照片的中心焦点,赫然是星晚右手手腕的特写!那道狰狞的疤痕和那个可怕的网球烙印,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清晰得纤毫毕现!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窥探和恶意!
更让星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照片的边缘,被巧妙地、恶意地“裁剪”进了另一个人——只有下半身入镜。一双穿着青学女生制服裙的腿,和一双明显属于男性的、穿着运动裤的腿,正“亲昵”地靠在一起!拍摄角度极其刁钻,营造出一种不堪入目的联想!
轰——!
星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她认出来了!那双女生的鞋子……是她昨天穿的!而那双男生的腿……裤子颜色……像是……像是……
“这是……栽赃!”星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尖锐颤抖,她猛地看向不二,眼中充满了被污蔑的痛苦,“我没有!不二学长!我没有!这是假的!是合成的!”
“我知道。”不二的声音冰冷刺骨,他捏着照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足以冻结空气的怒火!这拙劣的伎俩,这恶毒的用心!不仅是要曝光星晚最深的伤疤,还要用最肮脏的手段彻底摧毁她的名誉!是谁?!是那个偷拍的佐藤?还是……红毛口中那个神秘的“大姐头”?纱织?!
“是佐藤!一定是那个新闻社的佐藤拍的!”星晚绝望地喊道,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还有这个角度……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毁了我吗?!”
不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焚天的怒火。他将那张恶毒的照片收进信封,紧紧攥在手心。他蹲下身,再次握住星晚冰冷颤抖的手,冰蓝色的眼眸首视着她惊恐的双眼,声音斩钉截铁:
“星晚,看着我!”
“这张照片,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
“我向你保证!”
“佐藤也好,躲在幕后的蛆虫也好……”
“我会揪出他们!”
“一个都跑不掉!”他的承诺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像一道坚固的堤坝,暂时挡住了汹涌而来的污秽浪潮。星晚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决绝火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坚定力量,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丝。然而,那照片带来的冰冷恶意,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缠绕着她。
就在这时,不二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接通。
“喂,手冢。”
电话那头传来手冢国光沉稳冷静的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入星晚的耳中:“越前和我这边处理好了。警方带走了那三个人。红毛交代的‘大姐头’线索模糊,警方会跟进,但短期内难有结果。另外,”手冢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刚才在教学楼,我遇到了新闻社的佐藤健一。他神色慌张,背着相机包,看到我就跑。我拦下了他。”星晚的心猛地一跳!佐藤!被表哥拦下了?!
“检查了他的相机。”手冢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内存卡是空的。他声称只是路过,在练习摄影。”
空的?星晚愣住了。怎么会是空的?那刚才那张照片……难道不是他拍的?还是……他早有准备,转移了?
“我警告了他。”手冢的声音带着冷冽的意味,“未经允许拍摄并传播同学隐私,后果自负。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手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不二,也仿佛是对着星晚说的:“星晚那边怎么样?安全吗?”
“她在我这里,暂时安全。”不二回答道,目光扫过星晚依旧苍白的脸和手腕上狰狞的烙印,“但是……出现了一些新情况。” 他没有在电话里细说照片的事。
“明白了。”手冢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保持联系。需要的话,位置发我。”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电话挂断。不二看向星晚:“听到了?佐藤的相机是空的。手冢警告了他。”
相机是空的……警告了他……
这看似“解决”的消息,却让星晚的心更加沉入谷底。佐藤被警告了,但那张清晰记录着她耻辱烙印的照片,却通过另一个匿名信封送到了她手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偷拍者可能不止佐藤一个?还是……佐藤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幌子?真正的黑手,依然藏在更深的阴影里,掌握着她的秘密,并随时准备发动更恶毒的攻击!
还有那个神秘的“大姐头”……红毛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一个女人……戴墨镜……处理过的声音……目标明确地要废掉她的手,还要伤害菜菜子!这和纱织有关吗?还是新的敌人?
不二看着星晚眼中重新凝聚的恐惧和迷茫,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暗流汹涌。他将那个装着照片的、如同毒蛇般的信封,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风暴远未平息,只是暂时潜入了更深、更暗的水域。而守护的网,才刚刚开始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