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山林间横冲首撞,发出阵阵呼啸,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到了山脚下的一座木屋里,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呦~万年未见,果子越来越聪明了。”
那道黑影开口,声音沙哑却又透着几分戏谑,像是从遥远的黑暗中传来。
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宽大的帽檐拉得极低,将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之中,脸上还戴着一枚全黑的面具,瞧不出丝毫表情。
几枚符箓被他随意地夹在两指之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溯紧张的攥紧手心。
他似乎心情不错,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地上扬,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突兀。
可当他的目光越过屋内的沈溯,落在她身后那具躯体上时,声音瞬间骤变,变得冰冷刺骨,“废物,连个人都带不回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虚幻的影子从南宫月的身体里缓缓挣脱出来,那正是之前夺舍她的画皮鬼。
此刻,画皮鬼吓得浑身颤抖,整个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恐惧:“尊上恕罪,属下办事不利。”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在这威严的男人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与卑微。
黑袍男子烦躁地摆了摆手,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冰冷的光,不耐烦道:“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这没用的东西。”
画皮鬼如获大赦,只停顿了几息,便连滚带爬地应道:“是,是,属下这就滚。”
说完,她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袍男子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沈溯面前。
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折扇,轻轻挑起沈溯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哎呀,本还想跟你好好叙叙旧呢!只是某人... ...好像快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可那语气却又让人感觉他根本不在意。
沈溯紧咬着下唇,瞪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袍男子。
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黑袍男子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什么。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甩出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绳索像是有生命一般,瞬间将她紧紧缠绕起来。
沈溯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让她无法呼吸。
不过几息之间,二人便化作一团浓稠的黑雾,在狂风的裹挟下,消失在了原处。
... ...
裴知砚脚步匆匆地赶回木屋,一路上他都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段行程。
只是,当他推开那扇木门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僵立在原地。
屋内,烛火在狂风的吹袭下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肆意晃动。
原本整洁的屋子此刻一片凌乱,桌椅翻倒在地,杂物散落西处。
而在屋子的中央,南宫月首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毫无动静。
裴知砚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探向南宫月的鼻息。
片刻后,他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判断:
“地上人应当只是晕了过去。”
虽然暂时确定了南宫月并无性命之忧,但沈溯的不见踪影,却让他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鼻翼轻动,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却无比熟悉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是他。
裴知砚的瞳孔猛地一缩,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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