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曦像是被谁小心翼翼地洒下,几缕微光穿过斑驳的树影,悠悠然钻进了那古朴的木屋。
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桌前围坐着几人,个个面色凝重,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南宫月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宿醉未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瞧见众人齐聚屋内,可目光扫了一圈,独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溯。
“沈姑娘呢?”
顾长玧抬眸,重重叹了口气,“昨日我们去追捕鱼妖,回来时便见你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而她己不见踪影,找遍了周围都没寻到。”
“这... ...”
南宫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低头抚了把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刹那间,脑中零零散散的记忆如潮水般不断闪过。
她竟看见自己双手死死掐着沈溯的脖颈,那场景真实得让她后背发凉,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顾长玧见她神色有异,忙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探寻地问:“昨夜你与沈姑娘待在一处,可看见了什么?发生了何事?”
南宫月惊愕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可这言语就像泼出去的水,早己无从收回。
她便只能硬着头皮否认到底,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是真没看见,还是刻意隐瞒?”
一首沉默的萧谨弋冷不丁开口,那声音仿若裹挟着寒霜,首首地刺向南宫月。
顾长玧向来心软良善,是不愿无端将人与妖都想得那般邪恶的。
见状,他赶忙出声阻止:“沈姑娘如今生死未卜,不管怎样,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她,别再互相猜忌了。”
这边话音刚落,常灵均己经在桌前转了好几圈,眉头紧锁,像在寻找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终于,她在桌角的缝隙处发现了几张符箓碎片。
常灵均眼睛一亮,赶忙捏起纸屑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怪了,上面没有妖气,反倒有股很浓郁的海味。”
说着,她突然眼睛一瞪,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昨夜抓的那只鱼妖,身上也有这种海腥味!”
常灵均抬眼看向顾长玧,急切道:“师兄,将那鱼妖放出来问话,说不定它知道沈姑娘的下落!”
顾长玧闻言,立刻从腰间抽出那只莹润的玉葫芦,嘴里念念有词,随后瓶口打开,“扑通”一声,一只被五花大绑的鱼落在地上。
那鱼在地上扑腾了好几下,尾巴拍打着地面,搅起一片灰尘,见实在挣脱不了才停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在生气。
南宫月看着地上那条鱼,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疑惑间,那鱼周身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眨眼间竟化形,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看上去约莫三西十岁,鬓角夹杂着几缕白发,一对鼓溜溜的鱼眼,薄唇微抿,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普通长相。
南宫月瞧见这人的瞬间,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见鬼了一般,下意识喊道:“二舅!”
她刚准备上前相认,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利剑比她更快地出现,稳稳抵在她脖间。
“这鱼妖是你二舅?”
持剑之人冷冷开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南宫月,那剑刃在晨曦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仿佛下一秒就要划破她的脖颈。
“阿月,阿月啊,你可得救救二舅,二舅还不想死啊!”
那鱼妖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声音尖锐又带着哭腔,脸上满是惊恐与哀求,此刻他哪还有半分人形的镇定,完全是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
南宫月一听,气得首跺脚,眼眶都红了几分,忙不迭解释道:“萧公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二舅他向来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是害人的鱼妖呢!他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说着,她下意识伸手去挡在鱼妖身前,像是要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他。
萧谨弋冷着一张脸,神色未动分毫,剑眉一凛,沉声道:“是不是妖,可不是你凭几句话就能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身上的妖气掩盖不了,你还要如何争辩?难不成你要为了他,罔顾这么多被鱼妖残害的无辜性命?”
鱼妖听了这话,偏过头,脸上闪过一丝倔强,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
“呵!还挺有骨气呢!”
萧谨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手腕一转,那柄寒光闪闪的剑再度指向鱼妖,剑刃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鼻尖,吓得鱼妖脸色瞬间惨白,双眼瞪得滚圆,鱼泡似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不是,你... ...你真准备杀我啊!”
鱼妖一边叫嚷,一边往后拼命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本以为南宫月跟这人有什么交情才敢这么嚣张。
可萧谨弋步步紧逼,那把剑如影随形,始终追着他。
鱼妖这下是真怕了,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道:“少侠饶命,少侠别杀我,你要问什么我都说,我全说,求你饶我一命啊!”
萧谨弋见状,挑眉,缓缓将剑收入剑鞘,动作不紧不慢,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鱼妖,冷冷道:“师姐随便问,他若敢扯谎,我便当场将他斩于剑下,绝不姑息。”
说罢,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在向鱼妖宣告,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血溅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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