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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青丘之归途

"殿下伤口又渗血了!"铁爪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碎第三株止血草时,指缝间渗出墨绿色的汁液,滴落在绷带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夏洛雪盯着马车角落里晃动的铜铃——那是姐姐生前最喜欢的风铃,青铜铃舌上还刻着紫烟亲手雕的九尾狐纹样。

现在每晃一下,铃铛内部残留的灵力波动就像细针般扎着她的太阳穴。

慕青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紫烟...水晶棺..."他睫毛上凝结的血痂随着急促的呼吸颤动,金瞳在昏暗车厢里像两盏将熄的灯,瞳孔己经收缩成危险的细线,"棺底刻着..."

"嘘——"夏洛雪用沾湿的鲛绡帕子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帕角绣着的昙花因为反复洗涤己经发白,却还残留着一丝龙脑香的余韵。

她故意把月神剑斜靠在车厢壁上,剑格处的宝石每隔三息就会闪过一抹紫光,那是紫烟残魂在示警。

马车突然急刹,夏洛雪一个踉跄险些扑到慕青云身上。

她敏锐地嗅到车帘外飘来的龙涎香——这是大越皇室专用的熏香。

铁爪沙哑的怒喝声穿透雨幕:"长公主仪驾?大越皇室什么时候能踏足青丘地界了?!"

一道清冷如冰的女声随即响起:"本宫手持两国盟书,尔等要造反不成?"

金铁交鸣声里,夏洛雪从帘缝看见雨中展开的明黄卷轴——那上面盖着的狐玺印记泛着熟悉的银光,正是姐姐三百年前亲手雕刻的那枚!

玺印边缘还残留着一道细小的划痕,那是她小时候调皮用爪子刮出来的。

"李雪晴..."慕青云不知何时己经撑起身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她腰间锦囊..."话音未落,车帘被凌厉的剑风掀起,夏洛雪看见传说中的大越长公主正用一柄镶嵌着月长石的短剑挑开铁爪的护心镜。

奇异的景象是,所有雨滴在接近剑刃三尺内就凝结成冰晶,每颗冰晶里都诡异地映着对方惊愕的倒影。

"青云法师可是在里面?"李雪晴突然收剑入鞘,鎏金护甲轻叩车辕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本宫带了御医..."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夏洛雪己经掀帘而出,九条金尾在雨中炸开成完美的扇形。

每根尾毛都缀着水钻般的雨珠,在昏暗的天色下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姐姐的狐玺怎么在你手里?"夏洛雪指尖凝出三寸月刃,寒光映亮对方眉心那枚昙花形状的花钿——

细看才发现是用无数碎宝石拼成的,每颗宝石的切割角度都精确得可怕。

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李雪晴淡褐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左眼下方一颗泪痣随着肌肉抽动而微微颤抖。

"紫烟殿下三百年前赠予我祖上的信物。"

李雪晴解下腰间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囊,倒出半块雕着狐尾的羊脂玉佩。

"另半块应该在..."她突然噤声,因为慕青云的黑焰长剑己经无声无息地抵在她喉间,剑身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

慕青云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李姑娘可知,盟书最后一页用鲛人血写着什么?"

他剑尖轻挑,明黄卷轴哗啦啦翻到末页——

看似空白的绢布上突然浮现出扭曲的血色咒文,正是夜尊一族特有的密语!每一个字符都在渗出黑色的黏液。

李雪晴发间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数十只带着毒刺的蜂虫!

夏洛雪九尾一甩击落大半,却看见三只漏网之鱼首奔慕青云心口而去。

"叮叮叮"三声脆响,毒蜂被自动护主的月神剑格挡,剑身紫光大盛。

紫烟的虚影从剑格处浮现,抬手就给了李雪晴一个脑瓜崩——虽然灵体根本碰不到实物,但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雪晴丫头学坏了~"紫烟的声音震得玉佩嗡嗡作响,尾音带着特有的俏皮上扬。

"当年谁在我坟前哭着发誓要当个好皇帝的?"

这话让李雪晴如遭雷击,右手的鎏金护甲"当啷"一声掉在车辕上,露出小指上一道陈年的咬痕——那是小时候被紫烟惩罚留下的。

"您...真是紫烟殿下?"李雪晴颤抖的手伸向虚影,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光晕。

她突然转向慕青云,眼中闪过夏洛雪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法师可知,紫烟殿下当年为何要赠我祖上这半块狐玺?"

慕青云的剑尖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夏洛雪敏锐地注意到他衣领下昙花印记的边缘正在渗出细小的血珠,染红了内衬上精致的缠枝莲暗纹——

那是姐姐生前最爱的纹样,每一针都是紫烟亲手绣的。

"因为..."李雪晴突然扯开自己左襟,露出锁骨下方与慕青云一模一样的昙花印记。

"这是同生契!她把我李家血脉与青丘国运绑在了一起!"

印记此刻正发出诡异的红光,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细看会发现每一道纹路都是由更细小的符文组成的。

紫烟的虚影突然凝实了几分,银发无风自动:"雪晴你..."话未说完,李雪晴的印记中突然射出七道红线,如同活物般瞬间缠住慕青云的手腕!

夏洛雪挥剑去斩,红线却像烟雾般散开又重组,最终在两人之间形成三条血色锁链,锁环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同生契变异了..."慕青云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剑尖插入地面三寸才稳住身形,青石板上立刻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

"有人在用皇室血脉做媒介..."他忽然抬头,金瞳锁定李雪晴发间那支银簪——

簪头镶嵌的黑色珍珠表面正在渗出黏液,滴落在车辕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夏洛雪箭步上前扯落银簪,珍珠在她掌心炸开,露出里面蜷缩着的三条黑色幼虫。

虫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声波震碎了附近所有雨滴。

紫烟虚影立即结印,月光诡异地穿透厚重云层,形成精致的菱形光牢将幼虫禁锢其中。

"噬心蛊!"铁爪的玄铁弯刀己经架在李雪晴脖子上,刀刃压出的血线里竟有细小的黑虫在蠕动!

老侍卫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说!什么时候被下的蛊?"

李雪晴却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丝:"三个月前...国师说这是能梦见紫烟殿下的秘药..."

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车辕上,竟长出细小的黑色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出一朵朵微型昙花!

慕青云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锁链上:"紫烟,借月魄珠一用!"夏洛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贴身的月魄珠突然发烫,烫得她皮肤起泡。

一道银光顺着锁链流向李雪晴,当光芒流到锁骨印记时,她皮肤下突然凸起无数小包,像是有东西在疯狂逃窜!

"忍着点。"慕青云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不可思议,左手结出莲花印按在李雪晴心口。

夏洛雪震惊地看见他指尖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那分明是姐姐的笔迹!

李雪晴疼得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线条绷紧如弓弦,喉间溢出的呻吟被突然灌入的狂风撕得粉碎。

紫烟虚影突然包裹住夏洛雪持剑的右手:"小雪,刺她膻中穴三寸!记住要斜向上挑!"

月神剑不受控制地刺出,剑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流光没入。

李雪晴后背突然凸起拳头大的鼓包,顺着脊椎疯狂游走,将华贵的衣料顶出可怕的隆起!

"抓到了!"慕青云左手猛地插入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扯出一段金色光绳。

夏洛雪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绳子,而是姐姐的一缕头发!

光绳如灵蛇般缠住鼓包,李雪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鼓包"噗"地爆开,数十条黑虫在月光中扭曲着化为灰烬。

锁链应声而断,李雪晴在车辕上,衣襟被汗水浸透。

她虚弱地指向北方:"国师...在皇陵...用我的血喂养..."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发间剩下的银簪"咔嗒"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迹和一小块水晶碎片。

慕青云拾起银簪时,夏洛雪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簪身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阿云,第三盏心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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