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眠舔了舔指尖辣油，望向江父：“再来一包。”
“不行，”江父按住辣条包装袋，“医生说你胃不好，每天最多一包。”
“小江头什么时候成养生大师了？”少年挑眉，“在非洲挖矿时，您不是顿顿老干妈配压缩饼干？”
“此一时彼一时！”江父梗着脖子，“你现在是江氏海外业务掌舵人，得注意形象——”
“形象是给外人看的。”江寂眠扯了扯皱巴巴的雪青色衬衫，“在自己人面前，我只想当辣条暴君。”
“暴君？”江老爷子忽然从拐杖暗格里抽出包辣条，“爷爷这儿还有包‘死神辣椒味’，敢不敢尝？”
“爸！”江父惊呼，“那玩意能辣穿胃黏膜！”
“怕什么？”老爷子挑眉，“想当年我在缅北——”
“打住！”江寂眠抬手接过辣条，包装上的骷髅头贴纸晃得人眼花，“我先声明，辣死了算工伤。”
“批准。”江父叹气，“赵特助，准备好胃药。”
车内气氛瞬间紧张，仿佛在进行什么高危实验。
江寂眠撕开包装的瞬间，江老爷子和江父同时捂住口鼻——深红色辣条泛着油光，辣椒碎簌簌掉落，比封栖遇的雪茄烟雾更具威慑力。
“要不……”江父试探，“还是换火鸡味？”
“不用。”少年咬下一大口，腮帮瞬间鼓起。
三秒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喉结滚动着咽下，面不改色吐出两个字：“一般。”
“一般？！”爷俩异口同声。
江寂眠抽出湿巾擦嘴，指尖却在发抖——辣度远超预期，胃里像有把火在烧。
他望向车窗外，封栖遇的劳斯莱斯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车灯在暮色中亮得像狼眼。
“赵特助，”他开口，嗓音比平时哑了半度，“给封三少送包辣条过去。”
“送辣条？”特助挑眉。
“对，”少年指了指骷髅头包装，“就说——”喉间辣意翻涌，他忽然笑了，“就说‘狗尝尝’。”
五分钟后，赵特助返回车内，强忍着笑：“封三少收下了，还问要不要配杯牛奶。”
“不必。”江寂眠摸向胃药，却在触及口袋里的水果糖时顿住——那是爷爷刚才塞的草莓味。他忽然将糖丢给江父：“吃吗？”
“你居然没扔掉？”江父挑眉。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少年别过脸，目光扫过渐渐消失的劳斯莱斯尾灯，“而且……草莓味，比蜂蜜好点。”
“蜂蜜？”江老爷子耳尖一动，“封家小子给你喂蜂蜜了？”
“爷爷，”江寂眠慢悠悠开口，“您再提封栖遇，我就把辣条塞进您拐杖暗格里。”
“小兔崽子！”老爷子作势要敲他，却被江父拦住。
车内响起赵特助的汇报：“小江总，封氏数字矿场的防火墙己出现漏洞。”
“哦？”少年揉了揉发疼的胃，指尖在平板上飞速敲击，“那就让漏洞变成火山口——”
忽然想起什么，补充，“用刚才那包辣条的辣度作参数。”
“辣条参数？”特助一愣。
“对，”江寂眠勾唇，“让封栖遇尝尝，被辣得火烧火燎却无处可逃的滋味。”
后排传来江老爷子的嘀咕：“明明是自己被辣到胃疼，还要拉人家垫背……”
“老头子，”少年头也不回，“下站停在宠物用品店，给您买个会喊‘爷爷最帅’的智能拐杖如何？”
“不要！”
“那买个防狼喷雾拐杖？”
“滚！”
车外夜色渐浓，江寂眠望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脸——耳尖还泛着辣意的红，像极了三天前在封栖遇怀里时的模样。
他忽然摸出手机，给封栖遇发了条短信：辣条好吃吗？
三秒后，对方回了个火焰 emoji。
少年低笑一声，将手机丢进公文包，胃里的灼烧感却渐渐化作某种微妙的暖意。
他知道，这场由辣条引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从不介意在商战里加点辣味。
江寂眠攥着胃药的指尖发白，抬眸盯着江老爷子：“老头子，哪家买的？”
“金、金三角国际机场！”老爷子梗着脖子，白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蒲公英，“特产！正宗缅甸死神辣椒，我来时特意买的！”
“所以您坐飞机过安检，带了包死神辣椒？”江寂眠挑眉，“没被当成毒品扣下？”
“怎么可能！”老爷子拍着胸脯，“我说是给乖孙子的成年礼！”
“成年礼？”江父笑得前仰后合，“爸，人家都送手表钻石，您送辣椒？”
“钻石能辣醒人吗？”老爷子瞪他，“我这是让小眠记住——”忽然卡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江寂眠，“记住爷爷的爱！”
“爱得我胃穿孔。”少年捏碎药片丢进嘴里，赵特助立刻递上温水，“下次发病，求您别喂我辣椒就行。”
“胡说！”老爷子从拐杖暗格又摸出颗水果糖，“爷爷还给你带了——”
“停！”江寂眠举手制止，“我现在闻到甜味就反胃。”
“那是你没尝过封家——”
“老头子！”少年突然提高音量，震得车内摆件晃了晃，“再提‘封’字，我就让赵特助把您送去金三角挖辣椒矿。”
“小兔崽子！”老爷子气鼓鼓别过脸，却在看见江寂眠捂着胃的手时，忽然软下语气，“要不……让司机开去医院？”
“不用。”少年翻出平板，“胃痛不妨碍敲代码——”
指尖在屏幕上飞舞，“正好让封氏尝尝，什么叫‘辣到死机’的防火墙。”
“都说了别提封——”老爷子急得首敲拐杖。
“没提。”江寂眠头也不回，“我说的是‘辣’，跟‘封’有什么关系？”
江父默默掏出手机发消息：赵特助，查一下金三角机场卖的辣条成分，确保小江总没中毒。
“不必查，”江寂眠仿佛背后长眼，“毒倒是没毒，就是——”忽然想起封栖遇喂他喝牛奶时的场景，喉间发紧，“就是辣得人想咬人。”
“咬人？”老爷子瞬间警惕，“你想咬谁？”
“咬代码。”少年扯了扯领带，露出锁骨上未消的指痕，“把封氏的系统咬出十个漏洞。”
“好！”老爷子转怒为喜，“这才是我江家子孙！”
车内气氛刚缓和，赵特助忽然轻咳：“小江总，前方路口有辆黑色劳斯莱斯抛锚了。”
“哦？”少年挑眉，胃里的灼痛忽然化作某种尖锐的，“抛锚地点，刚好在宠物医院门口？”
“是的。”特助憋着笑，“而且车上下来位男士，手里拿着包骷髅头辣条。”
江寂眠望向窗外，暮色中，封栖遇倚着劳斯莱斯，指间夹着的辣条包装格外醒目。
男人抬头望来，指尖比了个“胃疼”的手势，喉结滚动时，露出与自己同款的锁骨红痕。
“赵特助，”少年忽然开口，“摇下车窗。”
“小江总，您要——”
“给那位先生扔包胃药。”他摸出自己的药盒，“顺便说一句——”
“说什么？”
“‘狗东西，下次选辣度前，先看看说明书。’”
车窗降下又升起的瞬间，江寂眠看见封栖遇接过药盒时的挑眉，以及他指尖晃动的珍珠手链。
胃里的辣意与心底的燥意忽然混作一团，他低头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屏幕上弹出的“辣度超标”提示，像极了封栖遇眼底的暗潮。
“搞定。”他扯掉领带，扔在江父腿上，“小江头，回家。”
“好的，”江父叹气，“不过宝贝儿子——”
“嗯？”
“下次能不能别在敲代码时咬唇？看得我都胃疼。”
“要你管。”少年别过脸，却在看见后视镜里封栖遇上车的身影时，忽然笑了。
那抹笑混着辣条的余韵，辣得人心跳加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尝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