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发现

封栖遇蹲在蔷薇花枝顶端,尾指勾着枝桠晃了晃,腕表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

屋内传来江寂眠的笑骂声,混着江父的抱怨和老爷子的咳嗽,像团暖烘烘的火焰,灼得他喉间发紧。

“小骗子,”他对着窗口轻哼,指尖碾碎片花瓣,“跟家人闹得这么欢,刚才吻我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精神?”

夜风卷着少年的软哝飘上来:“爸比,别压我头发……”封栖遇瞳孔骤缩,攥紧的花枝“咔嗒”折断。

想起昨夜这人在自己怀里软着嗓子喊“老公”的模样,此刻却对着别人撒娇,胸腔里忽然漫过酸涩的潮水。

“封三少,”赵特助的声音从树下传来,“需要替您准备梯子?”

“不必。”封栖遇扯下领带给树桠打了个结,“看好了,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您要——”

话音未落,男人己顺着领带荡向二楼窗口,皮鞋尖勾住窗台的瞬间,听见屋内传来江老爷子的嘀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封家小子——”

“打住!”江寂眠的声音带着警告,却在封栖遇探进头时,骤然变调,“爸比!窗外有贼!”

“贼?!”江父抄起拐杖冲向窗口,却只看见片晃动的蔷薇叶。

封栖遇倒挂在屋檐下,指尖扯了扯少年垂在窗外的睡衣袖,触感像团棉花糖。

“没人啊。”江父皱眉。

“可能……跑了。”江寂眠望着封栖遇指间晃动的珍珠手链,忽然伸手拽紧领带,将人往上拉了寸许,“爸比,我突然想喝蜂蜜水。”

“好,我让厨房煮!”江父转身时,封栖遇己借着拉力翻进窗台,蹲在阴影里冲少年挑眉。

“狗东西,”江寂眠压低声音,“爬树很有趣?”

“不如你有趣。”封栖遇摘下滑落的领带,绕上少年手腕打了个蝴蝶结,“喊‘爸比’的样子,让我想把你绑在床头,只准喊我一个人。”

喉间发紧,少年抬脚踹向他胸口,却被男人捉住脚踝吻了吻脚背:“明天去挑棵圣诞树,种在你窗外。”

“做什么?”

“这样我爬树时,”封栖遇轻笑,指尖擦过他唇畔,“你就能说‘圣诞礼物提前到了’。”

屋内传来江父的脚步声,封栖遇翻身跃出窗外,临走前抛来枚袖扣——正是昨夜遗落的那枚,上面多了行小字:再喊别人爸比,咬你。

江寂眠攥紧袖扣,听见江父推门的声音,立刻恢复委屈脸:“爸,蜂蜜水呢?”

“来了。”江父将杯子递给他,却在看见少年腕间的领带蝴蝶结时,挑眉,“这是……”

“装饰品。”江寂眠低头喝蜜水,薄荷味混着某人的威胁,在舌尖炸开甜辣的花。

窗外,封栖遇的身影己消失在蔷薇丛中,却留下片狼藉的花枝——像极了他此刻乱糟糟的心跳。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咔嗒”敲开房门,镜片后精光一闪:“我蹲门口可看见了。”

江寂眠握杯的指尖顿住,蜂蜜水在月光下晃出细碎涟漪:“看见什么?”

“看见有人爬树。”老爷子逼近床边,拐杖尖点了点少年腕间的领带蝴蝶结,“还看见,某人用领带绑人。”

喉间发紧,江寂眠低头吹散热气:“爷爷年纪大了,该去睡了。”

“少转移话题!”老爷子忽然压低声音,“封家小子爬树的模样,跟他爷爷当年偷我矿场时一模一样!”

“……”少年挑眉,“所以您打算?”

“打算什么?”老爷子忽然笑了,白胡子抖得像团棉花糖,“当年我打断封老怪三条肋骨,现在——”

“现在?”

“现在该让那小子,尝尝被打断肋骨的滋味。”老爷子拍拍他肩膀,“不过得等你玩腻了再说。”

“谁跟他玩!”江寂眠呛到,蜂蜜水溅在领口,“只是商业对手而己!”

“商业对手会送珍珠手链?”老爷子指了指他藏在袖口的链子,“会半夜爬树送袖扣?”

少年沉默三秒,忽然开口:“爷爷,您年轻时真打断过封老怪的肋骨?”

“当然!”老爷子挺起胸膛,“不过后来他送了我十箱缅甸辣条,这事就算了。”

“所以,”江寂眠扯下腕间领带,“我送封栖遇十箱死神辣椒,他爬树的事也能算了?”

“放屁!”老爷子敲他脑袋,“封家小子要的不是辣条——”忽然凑近他耳边,“是你。”

屋内陷入寂静。江寂眠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想起封栖遇倒挂在窗外时,眼里映着的自己。指尖着袖扣上的小字,他忽然轻笑:“爷爷,您当年收下辣条时,是不是也这么不甘心?”

“小兔崽子!”老爷子气笑,“我当年——”

“当年怎样?”

“当年……”老爷子望向窗外的蔷薇花,忽然叹气,“当年没敢收下封老怪的玫瑰,现在想想,倒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

他对老爷子挑眉:“放心,我会让他知道,江家的人,不是随便能爬的。”

“爬都爬了!”老爷子哼了声,“重点是——”

“重点是,”少年打断他,指尖擦过唇畔,“让他爬上来,就别想下去。”

窗外,封栖遇的手机亮起,看见消息时轻笑出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望着二楼窗口透出的光,忽然觉得,这场从树上开始的故事,或许该在树下,画个圆满的句点。

江寂眠被江父拎着后颈按到床中间时,整个人像块被夹在面包里的草莓酱——左边是散发着雪茄味的江老爷子,右边是带着薄荷剃须水味的江父,中间只留给他窄窄一条缝。

“爸比,”他扯着江父睡衣袖子,“床太小了。”

“不小。”江父往他手里塞了个毛绒熊,“小时候你还跟我和妈妈睡呢。”

“那是小时候!”少年瞪着熊耳朵上的蝴蝶结,忽然想起封栖遇西装上的同款胸针,“现在我要一个人睡!”

“不行。”江老爷子往他腰侧塞了个暖水袋,“你六岁时踢被子着凉,我守了你三天三夜。”

“那是十五年前!”江寂眠试图翻身,却被两人夹得死死的,“再说,我有暖气!”

“暖气哪有爷爷的体温暖和?”老爷子哼了声,“当年封老怪——”

“打住!”江寂眠头疼,“你们再提封家,我就——”

“就怎样?”江父挑眉,“喊封栖遇来救你?”

喉间发紧,少年果断闭眼装睡。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江寂眠却睁着眼睛望天花板——他能感觉到,窗外某棵树上,正有双眼睛盯着这里。

“小骗子,”封栖遇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被夹在中间的滋味,像不像被我困在怀里?”

耳尖发烫,他猛地翻了个身,却撞进江父怀里。

男人下意识搂住他,像哄小孩般轻拍后背:“睡吧,爸爸在。”

窗外,封栖遇蹲在树桠上,望着屋内交叠的影子,忽然轻笑。他摸出手机给江寂眠发消息:被两个男人夹着睡,有没有想我?

屏幕亮起的瞬间,江寂眠看见消息,指尖迅速打字:狗东西,再偷窥就把你钉在圣诞树上当装饰!

几乎是秒回:荣幸之至——只要装饰是你。

少年撇嘴,却在看见江父鬓角的白发时,忽然将手机塞到枕头下。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混合的烟草与薄荷味,忽然觉得,这样的拥挤,或许也不算太坏。

至少,在封栖遇真正“爬上来”之前,他还有这片温暖的港湾,可以短暂地,做个不用伪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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