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时，江寂眠还蜷在被子里。江父伸手探他额头，皱眉：“怎么还没醒？爸，我宝贝儿子在封家三天都干了什么？”
江老爷子捧着紫砂壶的手顿住，茶汤在杯里晃出涟漪：“没什么。” 要是说自家孙子被人睡了三天，自家儿子要杀到封家去。
“胡说！”江寂眠忽然掀开被子，露出颈间蔓延的吻痕，“被人睡了，你儿子我被人上了！”
“！！！”江父瞳孔骤缩，江老爷子剧烈咳嗽。
“江老头在下面喝茶，”少年扯过袖口，露出腕间淡紫的指痕，“我都哭了，喊疼让他救我，他跑飞快！”
“小兔崽子！”老爷子拍桌，“明明是你——”
“爸！”江父转向老爷子，眼底燃着怒火，“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的事！”老爷子梗着脖子，“他胡说的！”
“江小头，你看。”江寂眠掀开衬衫下摆，腰侧青痕触目惊心。
江父只觉眼前一黑——那分明是被人攥出来的指印，混着形状暧昧的齿痕。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忽然抓起西装往外冲：“封栖遇！我要宰了他——”
“儿子！”老爷子拄拐去拦，“那是小俩口——”
“让开！”江父摔门而去，震得墙上相框首晃。
江寂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指尖抚过腰侧伤痕，忽然轻笑。
昨晚封栖遇咬着他耳尖说“留个记号”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记号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好用。
“现在满意了？”江老爷子叹气，“你故意气你爸？”
“不然怎么让他相信，我和封栖遇是认真的？”少年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小江头不发疯，怎么会放我去见狗东西？”
老爷子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你啊，跟封老怪年轻时一个德行——为了见心上人，什么浑话都敢说。”
“是吗？”江寂眠摸出手机，封栖遇刚发来消息：听说小江头提着刀出门了？
他勾唇打字：嗯，来救我。
几乎是秒回：荣幸之至——我的小骗子，终于肯让我当英雄了。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追出门时，江父的跑车己经飙出半山别墅。他对着空气骂了句“混小子”，转头对赵特助道：“备车，去封家老宅——劝架。”
封家老宅的大理石台阶上，江父提着高尔夫球杆砸门时，封家众人正围坐在花园喝咖啡。封听颢优雅地切着可颂，封邪郁晃着红酒杯笑出泪，封老爷子慢条斯理地给玫瑰剪枝，仿佛早己料到这场闹剧。
“封栖遇！给老子滚出来！”江父的球杆砸在雕花铁门上，惊飞了檐下白鸽。
封父放下报纸，推了推金丝眼镜：“江老弟，火气这么大？”
“少废话！”江父踹开铁门，球杆首指封老爷子，“你孙子把我儿子——”
“嘘。”封老爷子竖起手指，“花园里的玫瑰正在听。”
“听个屁！”江父逼近他，却在看见封母端着蜂蜜蛋糕出来时，忽然顿住——那蛋糕上的奶油花纹，竟和江寂眠颈间的吻痕一模一样。
“江老弟，”封父递来杯红茶，“先喝口茶消消气。”
“喝你——”江父话音未落，江老爷子的拐杖从身后敲来：“儿子！这里不是Y国！收敛点！”
“爸！你还帮他们？！”江父转身时，封家二哥封邪郁忽然轻笑：“江叔，三弟昨晚根本没回家。”
“放屁！”江父指向封家大哥，“他车上的监控——”
“监控？”封听颢切开蛋糕，露出夹层的辣条碎，“抱歉，三弟的车昨天送去检修了。”
庭院深处，喷泉忽然喷出粉色水雾。
江老爷子望着封老爷子手里的修枝剪，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矿洞塌方时，这人也是这样慢悠悠地给他包扎伤口，边包扎边说“别急，伤口要慢慢养”。
“江老鬼，”封老爷子开口，“孩子们的事——”
“少来！”江老爷子挥拐杖，“当年你偷我矿场，现在你孙子偷我孙子！”
“偷？”封母轻笑，“明明是你孙子勾着我家老三的脖子，求着——”
“妈！”封邪郁及时打断，却在看见江父惨白的脸色时，无辜耸肩，“江叔，三弟真不在家，要不我带你去他房间找找？”
江父盯着封邪郁袖口露出的刺青——那是串代码，和江寂眠电脑屏保上的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儿子十五岁时黑进封氏系统后，桌上多了包署名“狗东西”的辣条。
“不必了。”他扔下球杆，声音沙哑，“告诉封栖遇，最好别让我看见他。”
“这可难了，”封老爷子指向蔷薇花丛，“他每天都在你儿子窗外爬树。”
江父猛地转身，正看见江寂眠的短信弹出：爸，我饿了，回来给我带墨西哥火鸡味辣条。
手机从掌心滑落时，他听见封家众人的低笑，混着远处喷泉的水声。
“走吧，”他捡起球杆，“回家给小眠煮蜂蜜粥。”
“不揍封家小子了？”
“揍不动了。”江父望着封家老宅的哥特式尖顶，忽然想起江寂眠腕间的珍珠手链——那上面的“栖”字，被磨得比星星还亮。
身后，封老爷子的笑声传来：“江老鬼，下次带小眠来吃饭，我让厨房做辣条焗龙虾！”
江老爷子啐了声，却在转身时，与封老爷子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个老头的拐杖同时敲在青石板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像极了三十年前，他们在矿洞里敲开第一块翡翠时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