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次相遇

花衬衫男人的手扯破江寂眠的衬衫领口时,珍珠母贝纽扣崩飞出去,砸在吧台上发出脆响。

江寂眠被甩在酒瓶架旁,脸颊挨了重重一巴掌,耳内嗡鸣间尝到铁锈味。

他蜷缩着抓住破碎的衣襟,趁对方捂裆惨叫时踹出最后一脚,踉跄着撞进旋转门的冷风中,却一头栽进件带着雪松气息的西装里。

“疼……”他攥住封栖遇的袖口,睫毛上挂着泪珠,琥珀色瞳孔因醉酒蒙上雾气。

季尘梧的口哨声混着夜风传来:“栖哥这桃花运——”话未说完,看见封栖遇环在江寂眠腰际的手时骤然噤声。

温修汴推了推眼镜:“传闻封太子爷有洁癖,看来是谣言?”

“他、他打我……”江寂眠仰头望着封栖遇,后颈被冷汗浸透的碎发贴在皮肤上,露出泛红的掌印。

季尘梧喉结滚动:“靠,这哭腔比我家母猫叫春还——”

封栖遇突然抬眼,目光扫过从酒吧追出来的花衬衫男人

“哪里疼?”封栖遇的声音低得像哄幼兽,指尖轻轻拨开江寂眠额前湿发。

少年往他怀里蹭了蹭,鼻音带着醉意的软糯:“脸……还有腰……”

季尘梧猛地转身,假装看街景吹了声口哨:“温修汴,咱俩去买烟。”

温修汴挑眉:“你什么时候戒烟了?”“少废话!”

夜风卷起江寂眠半敞的衬衫,封栖遇看见他腰间青紫色的指痕,喉间突然泛起血腥味。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脱下西装披在少年肩头,听见对方含混的嘟囔:“你身上好凉……像冰块……”

季尘梧的嘀咕飘过来:“完了,栖哥这眼神,怕是要把那孙子活剐了……”

封栖遇扣紧西装纽扣的手顿了顿,掌心下江寂眠的心跳快得像受惊的雀鸟——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装作无动于衷了。

花衬衫男人捂着裆部踉跄两步,酒气混着涎水从牙缝里挤出来:“小贱人敢踹我?老子今天不把你操到哭——”

话音未落,封栖遇己经抬脚碾住他的手腕,皮鞋跟在对方手背上碾出带血的纹路。

江寂眠蜷缩在他臂弯里,听见男人的惨叫声混着骨头碎裂的轻响,像极了拍卖会上琉璃珠迸裂的声音。

“Repeat that.”封栖遇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指尖捏着男人金表链往上提。

江寂眠迷蒙间看见那截表链刺进对方手腕,血珠溅在自己的脚踝上,烫得发麻。

季尘梧吹了声口哨,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栖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封栖遇打断他,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江寂眠后背,“乖,闭眼。”

少年顺从地埋进他颈窝,闻见雪松香水味里混着硝烟般的气息。男人的哭嚎声突然变成窒息的呜咽。

封栖遇的指尖掠过江寂眠后腰的淤痕,忽然想起火场里抱出的那只流浪猫——当时它也是这样发抖,爪子勾住他的袖口,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滚。”封栖遇踢开瘫在地上的男人,金表链断成两截飞进排水沟。

江寂眠听见远处传来赵特助的惊呼,却被封栖遇抱得更紧,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熨在他皮肤上,像团烧不起来的暗火。

季尘梧凑近温修汴耳边:“看见没?栖哥抱人那姿势,比捧易碎品还轻……”

夜风掀起封栖遇的西装下摆,江寂眠模模糊糊地想,这人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像小时候偷喝过的冰镇梅子酒,凉丝丝的,却让人想赖在里面再也不出来。

他扯了扯对方领带,含混地笑出声:“冰块先生……别生气啦……”

封栖遇低头时,正看见他眼角未干的泪,在路灯下晃成颗摇摇欲坠的琥珀——而他心甘情愿,成为被这滴泪封存的猎物。

季尘梧搓着手指凑近,嘴角挂着欠揍的笑:“栖哥,手感怎么样?轻吗软吗?让兄弟也——”

话没说完就被封栖遇冷冽的眼神钉在原地。

江寂眠迷迷糊糊地转头,琥珀色眼睛在路灯下泛着水光,伸手拽住季尘梧的袖口:“你、你想抱……?”

“哎哎哎!”季尘梧脖子一缩,却见少年突然松手倒进封栖遇怀里,指尖勾着对方衬衫纽扣晃了晃。

温修汴低笑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季少这是色胆包天,忘了上个月被栖哥扔进泳池的教训?”

“小美人儿理理我嘛——”季尘梧不死心,刚要伸手,封栖遇己经侧过身子挡住江寂眠,西装下摆扫过他鞋面。

少年埋在封栖遇颈窝蹭了蹭,含混不清地嘟囔:“不要……冰块先生的……”

季尘梧夸张地捂住胸口:“靠,重色轻友!”

远处赵特助的车灯光刺破夜色。

封栖遇垂眸看着江寂眠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拍卖会上他踹碎琉璃珠的模样——此刻这人软得像团融雪,却在他心口烙下烫痕。

季尘梧的抱怨声被夜风卷散,他听见自己说:“再废话,下一个躺进医院的就是你。”

温修汴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向停车区:“季少,我忽然想起你母亲还等着苏富比的珠宝目录。”

“靠!温修汴你公报私仇——”两人拌嘴声渐远。

封栖遇低头时,江寂眠正用指尖戳他喉结,醉眼蒙眬地笑:“冰块先生……会发热吗?”

引擎声由远及近。封栖遇将人抱得更紧,感受着怀中的轻颤,忽然觉得十年间堆砌的冰墙正在分崩离析。

季尘梧的笑骂混着赵特助的叹息,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唯一清晰的念头,是绝不让怀里这人再落一滴泪,哪怕要将自己燃成灰烬。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