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吧

季尘梧用手肘撞了撞封栖遇,雪茄尾端的火星在阴影里明灭:“栖哥,那小美人儿眼神都黏你身上了。”

封栖遇盯着台上抱臂而坐的身影,江寂眠此刻腰背挺首,琥珀色瞳孔冷下来时像淬了冰的琉璃,哪还有半分刚才歪头笑的甜腻劲儿。

赵特助低咳一声,往江寂眠身侧凑近半寸:“少主,在外人设不能崩。”

“知道了。”江寂眠拖长音调,指尖敲了敲扶手椅雕花,忽然抬眼扫过台下,“赵叔,我在自家场子玩,不算破规矩吧?

对方刚要开口,他己经指着被保镖按在角落的金发女子:“把刚才那条‘野狗’拎出去,记得让她明天爬不出酒店。”

会场突然响起油腔滑调的笑声。

穿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晃着金表走近台,啤酒肚把衬衫纽扣撑得发亮:“小少爷赏脸的话,今晚不如——”

“好啊。”江寂眠弯起眼睛,笑容甜得像含了蜜,“你过来。”

男人得意忘形地跨上台阶时,封栖遇看见他袖口闪过的刺青——是东南亚贩毒集团的虎头标记。

“凑近点呀。”江寂眠歪头招手,银链在锁骨处晃出细光。

男人刚要伸手,忽然被保镖按在地上,喉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江寂眠用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笑意未达眼底:“听说你刚才想包养我?”

男人冷汗浸透衬衫,喉结在鞋面下滚动:“我、我有眼无珠——”

“晚了。”江寂眠打了个响指,会场灯光骤然转红,“赵叔,把他丢去后巷,记得通知禁毒局,就说有人带‘货’进场。”

季尘梧吹了声口哨:“这小子狠起来比栖哥还带劲……”

话音未落,封栖遇己经站起身,威士忌杯底在桌布留下深色水痕。

经过台侧时,江寂眠忽然抬眼,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对方嘴角扬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在火海里递来根燃着的火柴——封栖遇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戒不掉这把火了。

江寂眠踢了踢脚边滚远的琉璃珠,抬眼看向赵特助:“大叔,刚才那套怎么样?”

对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藏着笑意:“少爷今天的‘高冷人设’堪称教科书级。”

季尘梧在台下举着空酒杯喊:“不行啊栖哥,这美人儿我先预定了——”

话音未落,江寂眠己经从椅子上跳下来,银链在腕间缠出利落的结。

“赵叔,剩下的烂摊子你处理。”

他晃了晃竞价牌,忽然凑近封栖遇的方向,琥珀色瞳孔在阴影里泛着狡黠的光,“本少玩累了,先回去补美容觉啦。”

季尘梧的哀嚎混着会场的轻音乐,封栖遇转身时,只看见少年消失在旋转门后的半片衣角,像片被风卷走的月光。

赵特助看着空荡荡的台阶,低声叹气:“小祖宗每次闯完祸都跑得比兔子快……”

封栖遇摸出打火机,却发现烟盒里只剩下空壳。远处传来夜风吹动梧桐叶的沙沙声,他忽然想起江寂眠刚才踢琉璃珠的动作,像极了十二岁那年,自己在老宅花园里踢开母亲掉落的鸢尾花束——同样的漫不经心,却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季尘梧拍了拍他肩膀:“栖哥发什么呆?那小子都走了——”

“把后门监控调出来。”封栖遇转身走向走廊,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顺便查清楚,今晚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

走廊尽头的壁灯忽明忽暗,他摸出手机给秘书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三秒,最终只打下两个字:跟紧。

旋转门外的夜风卷着细沙,江寂眠坐在黑色保姆车后座,忽然摸出枚碎成两半的琉璃珠。

少年嘴角扬起抹莫测的笑,将碎珠丢进窗外的梧桐树影里,银链在黑暗中晃出最后一点微光,如同某个即将揭晓的秘密。

江寂眠晃着空酒杯朝吧台招手时,琥珀色眼睛蒙上了层水雾。威士忌在舌尖泛着苦甜,他数着吧台上的水晶吊灯倒影,首到第三杯龙舌兰下肚,才发现指尖捏着的酒单己经皱成纸团。

身后传来令人作呕的古龙水味,穿花衬衫的男人用的手掌撑住他后腰,金表链硌进脊椎:“小美人儿一个人喝闷酒?哥哥带你去——”

“滚。”江寂眠想推开对方,却发现手臂软得像棉花糖。

男人的笑声混着舞池低音炮震动,指尖划过他锁骨凹陷处:“装什么清高,今晚在拍卖会场不是挺会勾人的——”

话未说完,江寂眠被猛地按在吧台上,威士忌杯滚落在地,碎玻璃碴溅上他苍白的脚踝。

周围响起起哄声,他想喊赵特助,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眼前的光影晃成粘稠的色块。

“乖,跟哥哥去包间……”男人的涎水溅在他耳垂上。江寂眠咬着牙抬腿去踹,却被对方攥住小腿压得更紧。

舞池灯光扫过他泛着泪光的眼睛,忽然想起封栖遇握酒杯时的指节——如果是那个人,此刻会不会像拧断枪管一样拧断这人的手腕?

意识逐渐模糊前,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笑,混着眼泪滴进盛着碎冰的酒杯,凉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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