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遇将人抱进浴室时，江寂眠己经困得睁不开眼，任由他托着腰抵在温热的瓷砖上。
花洒的水声混着男人指尖揉过皮肤的轻响，少年迷迷糊糊咬住他肩头，尝到咸涩的汗味。
“睡着了？”封栖遇轻笑，低头吻去他睫毛上的水珠。
江寂眠哼了声，男人忽然按住他后腰往怀里带，水流顺着少年腰侧的蝴蝶骨痣蜿蜒而下，在两人交叠处溅起细碎的光。
“别闹……”少年气闷，却在被擦干身体抱上床时，忽然抓住对方手腕。
封栖遇低头望他，晨光正从窗帘缝里爬进来，在少年眼尾镀上层淡金。
“明天带草莓来。”江寂眠哑着嗓子，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茧。男人低笑，弯腰在他额角落下一吻：“十斤，带叶子的。”
窗外，蔷薇花枝在晨风中轻晃。封栖遇翻窗前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江寂眠裹着被子蜷成团，露出半只脚踝，上面还沾着昨夜被吻红的痕迹。
男人轻笑，指尖摸出颗草莓糖放在床头柜，转身时衣摆扫过窗台，惊飞了只停在月光里的蝴蝶。
晨光爬上少年睫毛时，窗外只剩空荡荡的树枝。某只狼的气息却还萦绕在枕边，像块化不开的糖，甜得让人发懒。
江寂眠动了动腿，忽然踢到床尾的毛绒小熊——它被翻了个身
江父端着蜂蜜水推门进来时，晨光正落在儿子蜷着的睫毛上。他轻唤了声“宝贝儿子”，却见人只是皱眉没睁眼，鼻尖还沾着层薄汗。
“一天天的，以前也不这样……”他叹气，伸手摸了摸少年额头，指尖猛地缩回来——烫得惊人。
“小眠？”江父急了，掀开被子想找温度计，却在看见少年腰侧新添的咬痕时，动作骤然顿住。
那些痕迹沿着蝴蝶骨痣蔓延，红的紫的叠在一起，像片被野火烧过的荒原。
“封栖遇！”他咬牙低骂，指尖颤抖着替儿子盖好被子。远处，窗外的蔷薇花枝晃了晃，却不见某只狼的影子。
江父忽然想起昨夜听见的动静，什么“吃肉”“再来一次”，原来都是真的……
“臭小子……”他盯着少年泛红的眼角，忽然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等你退烧了，看我不打断那狼崽子的腿！”
“造孽啊……”他叹气，摸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儿子后腰的旧疤上——那是小时候玩火留下的，当时他抱着哭嚎的孩子跑了三条街，生怕留疤。
如今倒好，新疤叠旧疤，全是拜某只狼所赐。
浴室里，昨晚的浴巾还搭在椅背上，带着未散的雪松味。
江父捏紧毛巾，忽然听见床上传来细碎的动静。转头时，少年正迷蒙着眼睛看他，唇瓣干得起皮：“小江头……草莓……”
“吃什么草莓！”江父没好气，却在触到他滚烫的掌心时，立刻软了声音，“先吃药，等退烧了——”
“要狗东西……”
“封栖遇不许进！”江父怒吼，却在看见少年眼底的水光时，忽然泄了气。
他转身从衣柜里扯出条厚毛毯，轻轻盖在儿子身上，指尖蹭过他汗湿的发梢：“先退烧，其他的……等你爸我消消气再说。”
窗外，一只灰雀扑棱棱飞过蔷薇花架。江父望着空荡荡的窗台，忽然握紧了拳头——他宝贝儿子的高烧，怕是要连着某只狼的爪子一起治，才能断根了。
江寂眠拽着父亲的袖口，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老茧，眼尾红得像浸了血水：“爸爸，我好疼……我都说了不来了，他还欺负我……”
江父心口一紧，忙蹲下来托住他滚烫的掌心：“哪疼？告诉爸爸。”
少年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半只泛红的脚踝：“脚……还有腰……”话未说完，忽然咬住下唇闷哼一声，腰侧的蝴蝶骨痣在汗湿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江父掀开被子角，看见那些新旧交叠的吻痕时，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深吸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儿子后腰：“是不是他压的？”
“嗯……”江寂眠别过脸，耳尖却红得要滴血，“还、还咬……”
“反了他了！”江父拍床而起，却在触到少年颤抖的指尖时，立刻又软下声音，“爸爸给你拿止痛药，顺便——”他攥紧拳头，“打断那狼崽子的狗腿！”
“别……”少年拽住他衣角，指尖悄悄勾住父亲掌心的纹路，“他、他昨晚给我暖脚了……”
“暖脚？”江父挑眉，却在看见床头柜上被扯碎的草莓糖纸时，忽然明白过来。
他叹气，从衣柜里翻出暖手宝塞进儿子怀里：“先暖着，等你退烧了——”
“等我退烧了，”江寂眠忽然攥住他手腕，眼尾挂着泪珠却笑出小梨涡，“让狗东西带二十斤草莓来赔罪好不好？”
“二十斤？！”江父瞪他，却在少年往他怀里蹭了蹭时，立刻放柔了语气，“行，二十斤……但得让他亲自摘，一颗一颗洗干净了送来！”
窗外，封栖遇躲在蔷薇花架后，听见这话时悄悄摸了摸鼻尖。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草莓篮，里面躺着张字条：小骗子的疼，狼用一辈子赔。
某个房间里，江寂眠咬着退烧药忽然轻笑，指尖戳了戳父亲后背：“小江头刚才凶我的时候，像不像要护崽的老母鸡？”
“胡说！”江父弹他额头，却在替他盖好被子时，忽然看见少年眼底闪过的狡黠——哪里是什么疼得说不出话，分明是只小狐狸，又在哄着老父亲，替某只狼铺台阶呢。
他望着窗外摇晃的花枝，忽然哼声：“封栖遇要是再敢弄疼你——”
“他不敢啦。”江寂眠晃了晃暖手宝，里面传来细细的响动，“狗东西说，下次会用草莓酱哄我。”
江父叹气，转身时踢到了床尾的毛绒小熊。小熊爪子里掉出半只袜子，上面还沾着雪松味，他弯腰捡起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