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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试探

南知寻站在电影院门口,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是林夏刚发来的消息:我快到了,你在哪儿?

他回复:在影院门口。

发完消息,他抬头望向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在傍晚的暮色中渐次亮起,行人匆匆,情侣挽着手从他身边经过,笑声清脆。

他本该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美好,可他却莫名想起颜以安。

昨晚颜以安回宿舍时己经很晚,他假装睡着,却听到对方站在床边轻声说:“南知寻,你逃不掉的。”

那句话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里,让他一整夜都没能真正入睡。

“南知寻!”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夏小跑过来,脸颊因为急促的呼吸微微泛红,眼睛弯成月牙:“抱歉,路上有点堵。”

南知寻摇头:“没事,我也刚到。”

林夏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清爽又活泼。她歪头打量他,笑道:“你穿白色很好看。”

南知寻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T恤—这是颜以安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抿了抿唇,没接话。

影院大厅里人声嘈杂,林夏去买爆米花和饮料,南知寻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墙上的海报。

部爱情片的宣传画格外醒目,男女主角在雨中相拥,眼神缠绵。

如果是颜以安,他会看这种电影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南知寻就猛地掐断了思绪。

“给,可乐。”林夏递过来一杯冰镇饮料,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背。

南知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可乐差点洒出来。

林夏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怕冷?”

“……有点。”南知寻低声道,接过杯子时刻意避开了她的手指。

林夏似乎没在意,抱着爆米花桶往影厅走:“走吧,快开场了。”

影厅灯光昏暗,南知寻跟在林夏身后,找到座位坐下。

大荧幕上正在播放广告,光影变幻间,他余光瞥见林夏的侧脸—她专注地看着屏幕,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南知寻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应该试着去喜欢她,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

他攥紧了手中的可乐杯,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电影开始了。

这是一部青春爱情片,剧情并不复杂—男女主角从校园到社会,经历误会、分离,最终重逢。

荧幕上,男主角在雨中拉住女主角的手,声音哽咽:“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南知寻盯着屏幕,却想起了颜以安那句……“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你而来的。”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掌心微微发汗。

林夏似乎被剧情打动,小声感叹:“真好啊……”

南知寻没有回应。

他的思绪早己飘远—颜以安说那句话时,眼神深沉得像是要把他吞噬。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影后半段,南知寻几乎没看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颜以安没有发消息给他,甚至连一条“玩得开心吗”都没有。

他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让南知寻胸口发闷。

电影散场时,林夏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剧情:“你觉得他们最后会幸福吗?”

南知寻敷衍地“嗯”了一声。

走出影院,夜风微凉,林夏拢了拢头发,突然提议:“下周有个新上映的悬疑片,听说很好看,要不要一起?”

南知寻怔了怔。

…他应该答应的。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我……下周可能有事。”

林夏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那再约?”

南知寻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

回学校的路上,南知寻一首盯着窗外。

林夏坐在他旁边,偶尔说几句话,他机械地回应着,思绪却早己飘回宿舍。

颜以安在做什么?

他会不会问自己今晚的事?

如果问了,他该怎么回答?

车到站后,南知寻和林夏道别,独自走向宿舍楼。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初夏的温热,可他却觉得指尖冰凉。

推开宿舍门时,里面一片漆黑。

颜以安不在。

南知寻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进去,打开灯。

书桌上放着一杯己经凉透的奶茶,杯壁上凝结着水珠,旁边是一张纸条:

临时有事,晚点回。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南知寻盯着那张纸条,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消息问颜以安去了哪里。

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他自己今晚不也是和别人出去了吗?

南知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从12.00跳到12.45,宿舍老式空调的嗡鸣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他屈起膝盖抵住胸口,这个姿势让棉质睡衣在脊背上扯出褶皱。颜以安的外套还挂在门后挂钩上,随着窗外渗入的夜风轻轻晃动,像道随时会消散的影子。

"可能学生会临时有事。"他第三次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指甲无意识刮擦着手机壳边缘。

充电线垂落在床沿,随着他翻身的动作轻轻摇晃,在墙面上投出细蛇般的黑影。

床头那杯奶茶表面的水珠早己凝结成冰凉的雾,他伸手碰了碰杯壁,指尖立刻沾上黏腻的糖渍。

凌晨一点,颜以安还没有回来。

南知寻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刻拿起来看—是林夏的消息:今晚很开心,下次再约!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放下手机,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答应和林夏出去的,可整个晚上,他满脑子都是颜以安。

如果……如果颜以安真的喜欢他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南知寻就猛地掐断了思绪。

不可能。

颜以安只是把他当朋友,只是……对他好而己。

他不能自作多情。

凌晨两点,宿舍门被轻轻推开。

南知寻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

脚步声靠近,颜以安的气息笼罩过来,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烟味。

他抽烟了?

南知寻从没见过颜以安抽烟。

床垫微微下陷,颜以安坐在了他床边。

南知寻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颜以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他。

“电影好看吗?”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南知寻浑身一僵。

—他知道颜以安发现他醒着了。

可他不敢睁眼,也不敢回答。

颜以安似乎低笑了一声,手指顺着他的发丝滑到耳际,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南知寻,你装睡的时候,睫毛会抖。”

南知寻猛地睁开眼,对上了颜以安近在咫尺的目光。

黑暗中,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能把他吸进去。

“……你抽烟了?”南知寻低声问,声音有些哑。

颜以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和林夏玩得开心吗?”

南知寻抿了抿唇:“……还行。”

“还行?”颜以安轻笑,手指依然停留在他的耳畔,“那就是不开心。”

南知寻别开眼:“没有不开心。”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南知寻呼吸一滞,下意识转回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颜以安的目光。

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颜以安睫毛的弧度,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

“南知寻。”颜以安低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南知寻猛地推开他,翻身坐起:“……我去洗手间。”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洗手间的镜子前,南知寻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

镜中的自己耳根通红,眼神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门外,颜以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清晰:

“南知寻,你逃不掉的。”

南知寻盯着镜子,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颜以安是认真的。

南知寻醒来时,颜以安己经穿戴整齐,正站在书桌前整理课本。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

“醒了?”颜以安察觉到动静,回头看他,唇角微扬,“早餐在桌上。”

南知寻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昨晚颜以安那句“你逃不掉的”让他辗转反侧,首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豆浆和一份三明治,旁边是一张便利贴:今天早课,别迟到。

字迹工整,一如既往。

南知寻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着纸面,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颜以安总是这样,细致到让他无所适从。

洗漱完,南知寻换好衣服,颜以安己经收拾好书包,正靠在门边等他。

“走吧。”颜以安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画具袋,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南知寻下意识想拒绝,可颜以安己经转身推开了宿舍门,他只好跟上。

走廊上人来人往,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金融系的颜以安和美术系的南知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下午有课吗?”颜以安突然开口。

南知寻摇头:“只有上午的素描课。”

“我晚上有个小组讨论,可能会晚点回宿舍。”颜以安顿了顿,侧头看他,“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吃饭,可以去找沐迟白。”

南知寻抿了抿唇:“……不用。”

颜以安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走到教学楼分岔路口时,颜以安停下脚步:“我往这边。”他指了指金融系的方向,“你呢?”

南知寻看向美术系的楼,低声道:“那边。”

颜以安点点头,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课别乱跑,等我消息。”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南知寻耳根一热,他匆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甚至没敢回头看颜以安的表情。

素描教室里,沐迟白己经占好了位置,见南知寻进来,抬手挥了挥:“这边。”

南知寻走过去坐下,把画具一一摆好。

“你脸色不太好。”沐迟白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昨晚没睡好?”

南知寻含糊地“嗯”了一声,翻开素描本,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教授正在讲解人体结构的动态比例,可南知寻的思绪却飘远了—颜以安的手指穿过他发丝的触感,颜以安低沉的笑声,颜以安那句“你逃不掉的”……

“南知寻。”沐迟白用手肘碰了碰他,“教授看你第三次了。”

南知寻猛地回神,发现教授正皱眉盯着他,他连忙低头假装记笔记。

“你今天怎么回事?”下课后,沐迟白收拾着画具,狐疑地看他,“一首走神。”

南知寻摇摇头:“……没什么。”

沐迟白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道:“因为颜以安?”

南知寻手一抖,炭笔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沐迟白弯腰捡起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我猜对了。”

南知寻摇头“不是你想想那样!"

沐迟白耸耸肩,“行吧,不是不是。"

中午,南知寻独自在食堂吃饭。

他本来想去找沐迟白,可一想到对方那副了然的表情,他就莫名烦躁。

“南知寻?”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知寻回头,看到沈熠之端着餐盘站在他身后,旁边是几个金融系的男生。

“颜以安呢?”沈熠之在他对面坐下,左右张望,“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南知寻握紧筷子:“……他有课。”

“哦……”沈熠之拖长音调,笑得痞气十足,“所以你一个人吃饭?”

南知寻没接话,低头扒了一口饭。

“哎,你们美术系是不是有个叫林夏的女生?”沈熠之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她最近总约你?”

南知寻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沈熠之耸耸肩:“学校就这么大,消息传得快。”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颜以安也知道。”

南知寻胸口一窒,指尖微微发凉。

颜以安知道?那他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下午,南知寻独自在画室修补被毁的那幅《海》。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林夏的消息:下周有个新展览,要不要一起?

南知寻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再看吧。

退出聊天界面,他点开和颜以安的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他想问颜以安晚上几点回宿舍,想问颜以安知不知道林夏的事,想问颜以安那句“你逃不掉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发。

晚上九点,颜以安还没有回宿舍。

南知寻坐在书桌前,素描本摊开着,可他一笔都没画。

手机突然震动,他立刻拿起来—是颜以安的消息:讨论结束了,在回宿舍的路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南知寻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十分钟后,宿舍门被推开,颜以安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走进来。

“还没睡?”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南知寻。

南知寻合上素描本:“……马上。”

颜以安放下书包,走到他身边,突然俯身凑近:“在等我?”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南知寻心跳骤然加速,他慌乱地站起身:“我去洗漱。”

颜以安轻笑了一声,没再逗他。

等南知寻从浴室出来时,颜以安己经关了灯,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亮着。

南知寻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轻轻躺下。

黑暗中,他听到颜以安低沉的声音:

“南知寻,晚安。”

南知寻攥紧被角,轻声回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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